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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去哪儿了?”唐睿晨起身边早已没了人影,身边空出的位置已经转凉,她出去很久了,他问进来伺候的采蝶。
采蝶微微弯身回到,“回王爷,娘娘天刚亮就出去了,说早膳不用等她,她要去东宫和太子妃一道儿用,她说今日……”采蝶顿了顿继续,“娘娘说今日不想见王爷,要专心编排舞曲。”
“不想见本王?”唐睿加强语气问采蝶。
“回王爷,娘娘是这样交代奴婢的。”
唐睿怅然一会儿,也没吃早膳直接上朝去了。
牧景天微亮走出琉钰殿,找到安北,两人切磋了一会儿,往南斋宫沐浴换了身衣物,遣人去告知李良儿来南斋宫。
“兰嬷嬷,春日快要到了吧?”牧景仰望院中的杏树,问身后的人。
“回娘娘,这个月出头,估摸着该到了。”兰嬷嬷心细,察觉到牧景眉心间淡淡的愁绪,宽慰她道,“娘娘年轻,有些事得过且过,在这后宫,必得宽心,就怕时日一久,生出要不得的病来。”
“嬷嬷为何突然有此一说?”
牧景回头,兰嬷嬷上前一步,与她低声说道,“六皇子身边儿的阡瑜姑娘,才在寒殿待了半年时间,瞧着是个快不行的模样儿了,六皇子整日带她坐在寒殿的门前,难受的连殿外的几个守卫也触动。”
“嬷嬷是说阡瑜姑娘活不久了?”
兰嬷嬷微微点头,“前不久,守卫来报太后,太后带文太医瞧了一次,说她自小就有哮喘,后又郁结于心,加重了病情,怕是撑不到这个月到头。”
牧景垂眸看了会儿地面,问道,“我记得,皇上还未给她任何名分,为何不出宫去养病?”
“娘娘不知,太后也与那姑娘说过,可她性子倔强,愣是不出宫。”兰嬷嬷语义无奈,又有些隐隐的怜惜。
牧景沉默,却不难想明白,阡瑜应该是想陪着唐厉,她不知自己出宫以后会否能再见他,那个女子长什么模样儿,牧景脑海里已经翻不出,甚至连唐厉的面容也有些模糊。
兰嬷嬷见她眉心的愁绪依旧未除,转了话儿问,“娘娘可是有了烦心事儿?”
牧景点一点头,却没有要说出来的打算,只望着头顶裹了一层冰的杏树发怔,直到身后传来行礼的声音,知是李良儿来了,才转过去。
李良儿今儿容光焕发,一扫先前的几分忧伤,形容更雅致,如一朝绽开的山茶,粉黛薄施,叫人移不开眼,不由想要驻足欣赏一番。
“良儿姐姐今儿气色真不错,美的我都动了心。”牧景由衷的感叹,这个女人真的很美,五官恰到好处,微微含笑,每一个举手投足都能入画,以前虽然知道她美,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不能耳目一新,今儿到是叫她想到了一个词,‘灵秀’。
李良儿红唇笑出好看的弧度,贝齿微露,“牧景妹妹真是会夸人。”
牧景不置可否,与她一起往教坊司行去。
到这里她才知道,季贵妃还真是不喜欢自己啊,教坊司的伶人随意抽出一个也能舞的眼花缭乱,抚琴展歌更是不在话下,这不,伶官迎过来,拂礼后便奔入主题,问她们二人,“敢问太子妃与景侧妃可有样舞?曲子需要几人?”
牧景十分坦然的将伶官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转向一旁试琴的李良儿,轻柔的琴声从她灵活的十指间浮出,伴着她说话的声音,“曲子选《遇晚》《时令》和《风云衔香》,样舞,本妃有几支,请伶官在调几个舞步,我们先试试。”
李良儿起身,进去换了身孔雀蓝的水袖,旁的伶人们围成一圈,随着李良儿的动作开始记忆,牧景不住的点头,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啊。
牧景是真心感激李良儿,有她在,自己全程被忽略的彻彻底底,为了叫她们将这彻底履行到底,她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找了个角落,示意宫女般一把椅子,安心坐着欣赏起来。
。。。
唐睿下了早朝,被外面候着的季白和唐傲一边儿一搀扶往宫外去了。
“本王发现你们不大长记性啊,莫非忘记本王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了?”唐睿挣脱不开,只好言语威胁。
唐傲眼巴巴的侧头看他,唐睿一震,这个眼神儿怎么这样熟悉,当下也不用思索就问出声来,“你又闯什么祸了?”
另一旁的季白瞬间涌上仇恨,恨不得宰了唐傲,这叫唐傲更是抓紧了唐睿,以求他护着自己。
唐睿左瞧瞧右看看,不耐道,“你们要是这般打哑语叫本王猜,本王没那个闲情逸致,放开!”
“王兄。”“表兄。”两人异口同声,季白瞪了眼唐傲又换了个称呼,“姐夫,我被唐傲这个混蛋害惨了,如今连府里也不敢迈进一步。”
“王兄,我们去逢春楼,细讲。”唐傲不敢看季白一眼,拉着唐睿往前走。
逢春楼是唐睿名下的青楼,但他没怎么管过,除了每年这里的掌柜来送帐,他随口问那么几句,逢春楼的生意不错,为他揽了不少金。
“快说,本王还有公务。”唐睿挥罢房间里弹曲儿的女妓,催促两人。
唐傲殷勤的为季白和唐睿到了酒,叙说道,“我在梦城的时候不是去了安义候府,王兄肯定记得吧?”
“说重点。”季白比唐睿还要不耐的低吼,唐睿侧眼瞧着仿似天要塌下来的季白,将他前头的酒杯亲自端起示意他压压躁动。
唐傲瞥了眼季白继续说到,“我在安义候府结识了安义候的庶女,安晚,她性子怯懦,不喜与人打交道,却有一门不错的种花手艺,我寻思着叫她来帮我给皇祖母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当时也就随口一说,不想她真的应言来了,叫人传信与我,季白正好在王府,他和我说,安义候原来早已是皇叔父的眼中钉,我当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带她回王府。
于是我同季白商议着,叫她暂时住在季白的小别院,前儿我去瞧她,她做得一手好菜,我与季白兴致上来,多喝了几杯酒。
安晚扶我回房间,里头突然而来的熏香,我没忍住,跑出去吐了不少功夫,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反正我是被冻醒的,醒来才看清楚,天早黑了,忽地忆起季白不知跑哪儿去了,才听到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推门一看,就瞧见地上的安晚和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