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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是个非常特殊的地方,虽然日军占领了上海,但是由于租界的存在,日军并不能完全控制这里,加上上海本身是个集政治,军事,经济于一体的重要城市,国内各方势力,乃至国际视线,全部集中到此地。
形形色色的人进出于上海,投机的商人,搞情报的特工,奔走的政客,甚至是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的掮客,黑帮势力等,不一而足。
陆鹏和童专员两人化妆成行脚的商人,跟着人流行走在官道上,倒也不显眼,趁着没人的时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陆鹏突然想起周刚,忍不住问道:“怎么,这次就你一个人?”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说英国人也都不是慈善家,带那么多人干嘛?”童专员倒也干脆,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倒也是。”
陆鹏深以为然,想到此刻的童专员,和后世那些躲到国外的贪官何其相似,笑道:“你好歹也是一方大员,待在国内,虽然免不了要跟着提心吊胆,起码有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可是现在这么一走,身边也没带个伺候你的人,到了国外,只怕很难再风光起来的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计较。”童专员听懂了陆鹏的调侃之意,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以为我愿意做一条丧家之犬?”
不等陆鹏回答,童专员沉声道:“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爱国,我也爱国,可是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日本人不管是从武器装备,还是从后勤补给上,都超过我们几个档次,加上现在的党国已经腐朽不堪,日本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可是你看看重庆那帮人在干什么?”
顿了一下,童专员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压低声音说到:“派系林立,勾心斗角,相互打压,嘴里叫着要抗日,暗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个都忙着保存实力,根本没有一点血性。即便是实在没办法了,硬着头皮到了战场上,还不等日本人打过来,放几枪就跑,生怕跑慢了成了光杆司令,战后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宣称是打过硬仗的,张口就是要补给,要兵源,要军饷,简直就是军人的耻辱,靠着这么一帮人来抗日,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这个话有失偏颇吧,毕竟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可都是真刀真枪和日军拼过的,如果都像你说的这样,日本人早就实现三个月占领中国的目标了。”陆鹏面色古怪的看着童专员,知道他这个话意有所指,应该是在说韩复榘的事情。
童专员一愣,狐疑的看着陆鹏,“没想到你还是个明白人,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到淞沪战场上,日军也不可能改变作战方针,可正是因为如此,真正能打的部队差不多已经打光了,剩下的全都成了惊弓之鸟,普遍存在畏战心理,包括上层在内,很多人都不看好这场战争,有的人喊着曲线救国,有的人干脆卖国求荣,总之,现在的党国行将就木,委员长再雄才大略,也很难有所作为,你是个聪明人,想必应该懂得积重难返的道理,你还年轻,我劝你趁早认清形势.....”
“打住!“
陆鹏比划了一个手势,打断了童专员,”我对你逃跑的事情根本不关心,你不用找这么多借口,你要说服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这些话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如果觉得问心无愧,那我无话可说。”
“哎,你还是太年轻了,迟早会后悔的!”
童专员神色复杂的看着陆鹏,见他立场坚定,话也说的如此直白,于是岔开话题,“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根据我们的约定,我放你离开,你也要想办法让我安全脱身,并且拿到一份不菲的报酬,日本人开的价码可不低,你可想好了,到什么地方去弄这么一大笔钱给我?”
“当然是找日本人要啊!”陆鹏想也不想的回答。
童专员身体一僵,“你玩我?”
“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陆鹏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你看我现在像是身上带着钱的人吗?”
见陆鹏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童专员心里反而放心不少,“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身上没钱,那就想办法弄钱便是,现在上海滩已经是日本人的天下,自然是属他们最有钱,不找他们找谁?难不成给你打个欠条?”陆鹏漫不经心的说到。
不等童专员说话,陆鹏将表情一收,一脸严肃的表情,“我有必要提醒你一点,不是你放我离开,而是我帮你找了一条生路,看在你愿意配合我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弄到十条小黄鱼,至于怎么弄,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什么,十条?”童专员一愣,吃惊的叫了出来,“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十条小黄鱼能干什么?”
“怎么,嫌少?”
陆鹏有些不悦,“你现在是在逃难,还真当自己是专员?再说了,给你五十条小黄鱼,你一个人带得走吗,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大卫那群英国佬?”
“这个...”
童专员诧异的看着陆鹏,没想到他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强硬,心里暗暗后悔,觉得自己上了陆鹏的当。
转念一想,童专员也释然了,心一横,“好,十条就十条,总比没有的强,我相信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样才对嘛!”
陆鹏笑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金条再好,得有命花才行,你最好祈祷我不会让你失望,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这样都好。”
“好,我信你!”童专员无奈,说完没声好气的说到:“就知道你不是个善茬,既然已经选择跟你一起合作,现在已经没了退路,算我倒霉!”
“彼此彼此!”
陆鹏笑了笑,大有深意的瞟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一个人,“你也不是毫无保留,大家半斤对八两,大哥不说二哥黑。”
童专员浑身一震,“你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