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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康请的宾客里除了政商界人士, 还有文娱界的朋友,姜雪也在应邀之列。
一袭香槟色礼服的姜雪优雅迷人, 对秦蕾蕾举了举酒杯, “恭喜秦小姐成为高导的女主角。” 高导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导演, 其作品拿过国内国外好几个奖项。
秦蕾蕾微笑,“承蒙高导看得起。”
姜雪,“我先在这里预祝秦小姐的转型之制开门大红,成为常青树。”
秦蕾蕾笑了下, “谢谢, 常青树不敢当,姜姐你才是, 我还有的要跟你学的地方。”
姜雪掩唇一笑, “可千万别跟我学,我准备结婚息影。我家那位不想我再辛辛苦苦的拍戏,我想想也是, 江山代有人才出,现在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我们这些老人早该退位让贤。”
不让就得沦落到给后辈当绿叶, 姜雪不想如此委屈自己,而且她未婚夫也不想她继续拍戏, 所以她选择趁着还风光时退圈,如此在观众眼里, 她起码永远是光鲜亮丽的。
秦蕾蕾微微一愣。姜雪要结婚的事情她知道, 圈子就那么大, 姜雪的地位摆在那,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何况她丈夫何万洪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是一位身家过亿的建材大佬。
但是也没有过于惊讶,这几年圈子里嫁富商的女星比比皆是,娶女富豪的男星也不是没有,一般结婚之后都离开了这个圈子,拍戏在一些人看来抛头露面,难登大雅之堂。
回神的秦蕾蕾恭维,“何总可真会疼人,不过您这样的中流砥柱离开,是演艺圈的损失,观众的遗憾。”
姜雪目光在她满是诚恳的脸上绕了一圈,嘴可真甜,现在的小姑娘呦,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姜雪低低一笑,“几个朋友都说小秦你是个妙人,果然不虚,怪不得邵总穷追不舍。”
果然来了,秦蕾蕾打起精神,“姜姐就别取笑我了。”
姜雪点了点高脚杯,眼波轻轻一转,“怎么是取笑,我是佩服你,圈子里都在说你不识好歹,放着邵总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不要。可我却觉得你活的最明白,邵总那样的人,可远观不可亵玩。
我也不怕你笑话,当年,邵总追求我的时候,我一面欢喜一面犹豫不决,可最终还是没有把持住,一头栽了进去。”
姜雪轻轻一叹,精致的面孔上流露出丝丝追忆,“在一起那两年我就没一天睡踏实的,总是担心有女人趁虚而入。你也知道,邵总那样的人多招人。那些小姑娘为了一步登天,那真是没什么是她们干不出来。就这么战战兢兢的过了两年,我以为我是最特别的一个,能与邵总白头偕老,不想还是分手了。那时候,真是天崩地裂也不外如是。之后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我才走出来,这一转眼就三十好几了,只能给人当后妈,不过总算是走出来了。”
秦蕾蕾不是什么傻白甜,分辨不出好歹,她望着姜雪的眼睛弯唇一笑,“谢谢姜姐提醒。”与其说是善意的提醒,不如说是私心作祟。
秦蕾蕾想笑,邵二公子魅力不凡,姜大影后分手多年都将作为他人妇还耿耿于怀。
姜雪笑容微微一滞,忽见许清嘉到了眼前。
“小许总。”
许清嘉端着酒杯跟她打了个招呼。
寒暄两句,姜雪风姿绰约的离开。她过来的确没安什么好心,她不是担心秦蕾蕾误入歧途,纯粹是不想邵泽得偿所愿。
许清嘉收回目光,“瞧着你们气氛不太对啊。”
“被当成情敌了。”
许清嘉心念一转,明白是邵二惹的祸,今天邵二倒是没来,他在广州,“还是余情未了。”
秦蕾蕾想想,“也有可能是余恨未了。”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许清嘉幽幽道。
秦蕾蕾赞同,又笑,“她杞人忧天了,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邵总这种人有毒,千万别沾。”
许清嘉溜她一眼,讲真,邵二居然坚持了两年都没有放弃,挺让她意外的。而蕾蕾也坚持了两年都没有动摇,让许清嘉很是欣慰,一般人在这种攻势下早就拜倒在邵二公子的西装裤下。
但是两人在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邵二杵在那,太影响蕾蕾姻缘了,他要是三年五载不放弃,蕾蕾不也被耽搁了。
许清嘉想起来就觉得糟心,这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就是个祸害。
祸害邵泽从广州出差回来,回到家挨了邵母一通冷嘲热讽,“……指望你结婚,我还不如再等六年,指望阿烺讨孙媳妇。”
邵泽被扎了心,他大侄子,今年17,再过六年23,22周岁一满可以结婚了。
很快邵泽不只心被扎了,膝盖都被扎得鲜血淋漓。傍晚他不幸遇上躲在院子里偷偷摸摸打电话的邵烺。
邵烺心虚的眼珠子乱飘。
邵泽端着叔叔的款把早恋的大侄子一通狠批,“让你去上学还是送你去找对象的?”
邵烺态度良好的认错,又舔着脸求小叔保守秘密,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影响成绩。内里腹谤,据奶奶说,小叔幼儿园起就招惹小姑娘了,读书时她没少因为这个去学校挨训,他爸跟他妈也是中学起谈的恋爱,他们家这是有传统的。
邵泽傻了才告诉家里人,他妈肯定来一句,找得到对象是她孙子有本事,总比他这个老光棍有本事。
老光棍糟心地挥挥手。
邵烺夹着尾巴跑了。
在家住了一晚,邵泽第二天就去了度假村刷存在感。剧组已经进驻度假村,许家康专门隔离出一块区域供剧组拍摄。
邵泽望着狭路相逢的邵烺,又看了看他身后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来玩啊?”
邵烺干干一笑,“小舅妈给了我几张票,小叔,你也来滑雪啊?”
邵泽敷衍地应了一声,随手从钱包里拿了几张大团圆塞给他,“带你同学好好玩。”穿黄色衣服的女生应该是这小子的小女朋友,男孩子在女生面前必须大方。
拿着钱的邵烺团团一笑,“谢谢小叔赏。”
邵泽好笑,“滚蛋吧。”
“小叔我走了。”邵烺欢快摇手。
“叔叔再见。”同学们礼貌告别。
邵泽:“……”被一群高中生叫叔叔的感觉一言难尽。
刚送走糟心的大侄子,又在片场遇上了大侄子的小舅妈。
许清嘉和韩东青带着孩子们来滑雪,小家伙们无意中听见游客说起秦蕾蕾在这里拍戏,叽叽喳喳要去看蕾蕾姨拍戏。
这个请求,许清嘉自然不会拒绝,在餐厅定了一批热饮让人送过来,一家五口过来探班。
看见邵二公子,许清嘉暗暗啧了一声。
“来探班啊。”邵泽打招呼。
韩东青应了一声,不觉想笑,又同情。
许清嘉皮笑肉不笑,“邵总怎么在这儿?”这部戏是鸣人传媒的独家投资,这回邵泽可不是投资人了。
明人说暗话,邵泽装傻笑而不答。
“干爸,你会滑雪吗?”三胞胎一脸好奇。
邵泽,“会一点。”
三胞胎兴奋,满脸崇拜,“干爸你好厉害哦,我们都不会。”
好厉害的干爸都么没来得及跟女神说上一句话就被三胞胎缠着去了滑雪场。
抱着热牛奶暖手的秦蕾蕾悄悄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眼见她唇角扬起来,许清嘉失笑,“那你忙吧,我们走了。”
一行人去了滑雪场,因为许清嘉和韩东青对于滑雪都是门外汉,邵泽是个半吊子,自己滑还行,教人就算了,遂他们请了一对一的指导员。
许清嘉一开始还怕小家伙们害怕,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三个傻大胆,摔倒了躺在雪地上嘻嘻哈哈的笑,站在滑雪板上恨不得推开指导员像条泥鳅一样滑出去。
许清嘉摇了摇头,放心了,专心学习,要是小家伙们学会了,她这个当妈的反倒还不会,多丢人啊,当妈的面子不能丢。
再一次摔倒之后,许清嘉坐在地上叹了一气,果然所有运动,她也就乒乓球能玩的溜,其他都是渣。
韩东青停在她面前,轻笑,“摔疼了?”
“肉体不疼,面子有点儿疼。”许清嘉说的严肃,爷四个都会了,只有她不行。
“你别紧张,”韩东青伸手拉她,“放轻松点。”
许清嘉握住他的手,用力向下一拉,毫无防备的韩东青脚底一滑,摔了个五体投地。
许清嘉大乐,更乐的是小西西,小姑娘滑过来,语气是全然的激动,“爸爸摔倒了。” 彷佛爸爸摔倒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许清嘉笑得捶雪地,“爸爸真没用,都没我们西西滑的好。”
小西西也咯咯咯直笑。
韩东青爬起来,佯装伤心地看着女儿,“小没良心的,爸爸摔倒了,你都不问问我疼不疼,居然还幸灾乐祸。”
小姑娘声音脆脆的,“爸爸不疼。”在小姑娘的世界里,她不疼,那别人也不会疼。
韩东青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的脸颊。
许清嘉也站了起来,举目看了一圈,两个儿子在指导员的看护下有模有样的滑着雪,又看了一圈,不见邵二公子的踪影。
“爸爸妈妈,干爸不见了。”小西西担心,“他是不是掉进雪里了?”
许清嘉摇头,认真忽悠女儿,“你干爸摔疼了,躲起来偷偷哭。”
“昂?”小西西瞪大了眼睛。
韩东青哭笑不得。
小西西紧张,“干爸很疼吗,我都不疼。”
“因为我们西西是个勇敢的小姑娘,但是干爸年纪大了,就没西西坚强了。”
小西西着急,“那妈妈,我们去看看干爸。”
许清嘉,“不行啊,干爸躲起来就是不想被我们找到,西西都不哭,他却哭了,多没面子。咱们过去了,他会害羞的。过一会儿他不疼了就回来了。”
小西西沉默了下,忽然叹气,“干爸好娇气哦,我都没哭,南南没哭,北北没哭,爸爸没哭,妈妈没哭,就干爸哭了。”
许清嘉辛苦忍笑,摊手,“没办法,谁让你干爸是朵娇花呢。”
韩东青憋不住了,娇花是个什么鬼。
娇花差点成了鬼,要是邵泽知道许清嘉败坏他在干闺女面前形象的这番话,非得跳起来跟她理论理论不可。
幸好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在隐隐约约的头晕头疼中躺在病床上。
虽然难受,但是邵泽心情颇美,他可是英雄救美英勇负伤。
前来探望干爸的小西西小脸皱成一团,心有余悸的看着包着脑袋的邵泽,劝他哭,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点头,“很疼的,哭出来就不疼了,干爸,西西不会笑你的,你哭好了。”
邵泽那个感动,不枉他出差看见好看的洋娃娃就带回来,没白疼她,“干爸不疼。”
小西西一脸你骗人。
邵母揉了揉小西西头顶软软的头发,“你们一来,你们干爸就不疼了。”
“真的吗?”小西西将信将疑。
邵母温柔道,“当然。”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是秦蕾蕾和她的助理小米,两人一个捧着一束花,一个拎着一个果篮。
“蕾蕾姨。”三胞胎叫人。
躺在病床上的邵泽眼睛瞬间亮了亮。
坐在旁边的邵母见了,啧了一声,颇有些看不上自己儿子这蠢样,但是再蠢也是自个儿亲生的。
邵母站了起来,笑容温和,“秦小姐来了。”
小儿子追秦蕾蕾之事,邵母去年就知道了,还悄悄打听过,邵母很是满意。随着儿子年纪越来越大,她对小儿子对象的要求也越来越低,只要人品过得去就行,什么能力、门第、学历、外貌……都不敢要求。
秦蕾蕾比邵母想象中好多了,还是许清嘉的外祖家,有这一重关系在,也算得上知根知底了。
奈何儿子死活追不上,邵母一面着急恨儿子早年荒唐,肯定是因为他那些荒唐事把人姑娘吓到了,一面又高看秦蕾蕾一眼。
“邵阿姨好。”秦蕾蕾送上鲜花和果篮,又询问邵泽情况。邵泽这伤是代她受过,那天拍戏时,吊装在半空中的摄像机突然掉下来,邵泽推开了她,他自己被砸中了,头破血流,当场昏迷了半个小时,送到医院后,医生诊断为中度脑震荡,这都住院一周了。
邵泽顶着一幅柔弱的娇躯坚强地表示,他很好,他什么事都没有。
许清嘉扫扫他的脸,眼神颇有些怀疑。
在病房停留片刻,许清嘉他们和秦蕾蕾一块离开,邵母很是客气的送他们到门口。
“邵阿姨,您不用送了,回去照顾阿泽吧。”韩东青对邵母道。
三胞胎乖巧道,“邵奶奶,我们下次再来看干爸。”
“乖。”邵母爱怜地摸了摸三个小家伙,越看越稀罕,孩子还是小时候最可爱,家里那两个都是大小伙子了,邵母就巴望着屋里头那个孽障早点娶妻生子。
走在走廊上,许清嘉问秦蕾蕾,“今天休息?”
“待会儿要去片场。”秦蕾蕾道。
许清嘉,“那你去忙吧。”本来想说点什么,她看的出来,邵泽这一次舍身相护,秦蕾蕾有所触动,诚然就是站在许清嘉的立场上都挺感激他的。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再说什么,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
秦蕾蕾和他们道了别,和小米一块离开。
许清嘉他们也上了车,送三胞胎去上马术课。孩子们在里面上课,许清嘉和韩东青站在外面看着他们练习,旁边还有不少家长。
几个认识的家长寒暄两句,许清嘉往边上走了走,眼睛落在笑容灿烂的孩子们身上,小家伙们很喜欢上马术课,这里头学的最好的是北北,教练都夸他有天赋。
“你说邵二这回是不是要因祸得福了?”许清嘉问。
这话韩东青可不敢随便接,作为邵泽发小,他是如此希望的,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秦蕾蕾的姐夫。
韩东青回,“又不是演电视,英雄救美还得以身相许。”
许清嘉瞥他一眼,“艺术来源于生活,吊桥效应听说过吗?”
韩东青洗耳恭听。
“一个人提心吊胆的过吊桥,会心跳加速,这个时候碰巧遇到一个异性,很容易产生爱慕之情,所以英雄救美屡试不爽经久不衰。”
韩东青默了默,“邵泽救蕾蕾是出于本能,他是认真的。”
这下轮到许清嘉沉默了,视线在三个孩子上绕了绕,尤其是两个儿子,许清嘉道,“必须得教他们,一定要认真对待感情。”邵二公子要是早年就认真点,不游戏人间,能让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他吗?
韩东青想笑,孩子们才多大,叫名六岁,实际上五周岁都还没到,但是他识相的什么都没说。
且说邵泽,待邵母一关上病房门,病怏怏的邵二公子一扫病弱之气。
邵母回头,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邵泽咧着一口大白牙赔笑,脑震荡是真,但是吧,他让医生把情况说严重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这事当然瞒不过一天到晚待在医院里的邵母,邵母觉得儿子真是没出息,但是想着怎么受的伤之后,还是昧着良心没有拆穿他的把戏。
邵母把原来花瓶里的花拿出来放在一边,把秦蕾蕾送来的花插了进去,“我看着秦小姐挺关心你的。”
邵泽笑容倒是浅了几分,“换成随便一个人这样,她都关心,不过我觉得这是我的机会。”
“要不,我找东青他媳妇替你说说话。”邵母再一次提议。
“别,我的妈哎,您可别给我添乱。”邵泽哪不知道许清嘉一点都不想他靠近她家小表妹,指望她帮忙,不背地里插刀就千恩万谢了,秦蕾蕾很听她姐的话。
邵泽,“我会加油的,您放心吧。”
“放心放心,这话你说了没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邵母忽然来气。
邵泽噎了下,有这么多吗,“这次您就真的把您这颗心放回肚子里,我肯定把儿媳妇给你追回来。”直觉告诉邵泽,转机出现了,他要做的就是再接再励,柳暗花明指日可待。
邵母溜溜他,触到他头上的纱布,“遭了那么的罪,差点……”邵母顿了下,“要是再没指望,你就放弃吧,你这年纪耗不起了,妈给你介绍几个姑娘认识。”她儿子想结婚不难,难得是找到个他自己喜欢的人。
邵泽打了个唉声,“我的亲妈哎,你咋就不盼着我好呢。”
邵母哼了一声,她咋就不盼着他好了,不过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没跟他抬杠,问他要吃什么不。
一晃眼,又是一周,邵泽出院回家继续休养。秦蕾蕾已经结束度假村的戏份,随着剧组去了河南拍戏。
临近年关,公司一堆的工作要忙,邵泽只能放弃追着剧组跑的计划,认命地工作。
许清嘉也忙碌起来,年底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接踵而来,只恨不是孙猴子,拔一根毛能吹出十个八个自己。
没这通天本事的许清嘉只能苦哈哈的加班,一直忙到了年二十八才空下来。
年二八的下午一点,许家宝和梁红英离开梁家。
“这些东西你们带上。”梁母把东西递给梁红英,“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
梁红英闷闷的点了点头,接过一袋子麻花。
许家宝站在边上没吱声,从昨天到现在,他就没怎么说话,直到出了门,才说了一句,“我们走了,你们保重。”
梁母忙笑,“你们路上当心,到家了打个电话。”
等人走了,梁父脸一拉,“他甩脸子给谁看,人娶回家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梁家小儿媳妇赵美丽磕着瓜子扫了一眼气鼓鼓的梁父,在心里冷笑。要是她遇上这种事非得掀了桌子大闹一场不可,也就大姑子两口子都是泥人脾气,能咽下这口窝囊气,第二天还能坐在这儿吃一顿年夜饭。
泥人脾气好啊,公公婆婆捞的钱还不是给他们用的。
梁母拉了拉梁父,“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事是他们办的不大妥当,许家宝汇了4000过来办回门宴,说好的是20桌,160一桌,加上要给大厨帮工的工钱,包括喜糖糕点鞭炮这些。
不过事实上他们开了12桌,80一桌,杂七杂八一共用掉了1500。
梁父用鼻子哼了一下,要不是他们小气吧啦,一点都不帮衬,他们用得着从回门宴上抠钱过年关,家里什么光景,他们难道看不见。
“家宝。”梁红英试探性地拉住许家宝的手,一开口就带上了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许家宝下意识的抽回手。
梁红英脚步一顿,脸色惨白下来。
许家宝无知无觉地闷头走在前面,从昨天开始他胸口就堵了一口气,早前梁父跟他说家里亲戚朋友邻居同事多,所以要开20桌,他没说什么。
梁父说一桌160的规格,对于物价他并非一窍不通,家里就是做种植和养殖的,他怎么会不了解,100一桌就能鸡鸭鱼肉齐全,置办的体体面面了。
梁父说都知道红英嫁到京城,嫁了个好人家,他们不能让人看笑话的,还说年节下面,物价涨的厉害,所以得160。
梁父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说什么。
可结果呢,开了一半的桌数,梁父说过年大家都忙不来了,又说饭店采购的人弄错了菜单,他们发现时已经晚了,所以只能将就下。
若是一年前,许家宝可能就信了都是意外,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历让他不得不怀疑梁家就是故意的。
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在等,等梁家提一句剩下的钱的事情,这顿饭只怕4000的一半都不到。
可没有,梁家人一字不提,彷佛一分钱都没剩下。
回门宴,他出钱,梁家收礼金,这是习俗,他认。可他们都有礼金拿了,却还要用这种方式从他这里骗钱,这笔钱还是他借来的,一口气梗在喉咙里顿时上不上下不下,哽得他烧心。
从去年梁家狮子大开口要天价彩礼时,许家宝就知道梁家人不是他想象中那样老实的人家。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还能贪婪到这一步,他们怎么做得出来。简直,简直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