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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的笑意又充分表现出,他对初云郡主的担忧。
夏池洛感叹,夏伯然有如此炉火纯青的演技。
若是哪一日夏伯然在朝堂上混不下去了,也许会成为一名十分有名的伶人。
亏得夏伯然并不晓得夏池洛这个想法。
要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当着韦爵爷的面,就打上了夏池洛。
伶人那是给**权贵提供消遣的玩物罢了。
他可是堂堂大周国的相爷,有功名在身,岂可拿他跟那种玩物相比。
“对对对,事不宜迟,此事早早查清比较好。”
于嬷嬷连连点头,十分赞同夏伯然的离开。
只要夏伯然离开了,那么相府里反而闹不出什么大风浪来。
这么一来,于嬷嬷至少不用再担心初云郡主跟小主子的安危。
总之,夏伯然在于嬷嬷的眼里,那就是头等一号危险人物。
初云郡主母子俩,绝对要远离夏伯然。
“那么贤婿,请吧。”
韦爵爷笑了笑,初云才生产,他会想办法不让夏伯然回到相府的。
初云嫁进相府都已经大半年了,不曾想,还没将相府里的奴才完全驯服。
对此,韦爵爷还是有点小失望的。
夏伯然就这么被韦爵爷给请走了。
夏伯然才一走,夏黎曦的心头马上松了一口气。
夏黎曦发现,在不知不觉当中,她的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二姐姐,妹妹已经命人将石心送回你的院子里了,二姐姐莫要担心。”
夏黎曦这才有功夫将石心的下落告诉夏池洛。
“今天四妹妹这情,姐姐承下了,改日自会答谢。”
夏黎曦的这个人情,夏池洛大大方方地收下了,也表明会报答的。
有了夏池洛这句话,夏黎曦晓得,今天兵行险招也值了。
“都是自家姐妹,二姐姐这话真是要折煞妹妹了,若是无事,妹妹先回去了。”
这合该是她的运气,偏被她发现了被打晕的石心。
要不然的话,这个人情,今天还落不到她的头上呢。
夏黎曦心情悦愉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于嬷嬷,初云郡主便交给你了,我累了回去休息一下。”
夏伯然这只主控手走了,初云郡主的安危问题应该不大。
夏池洛自然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二小姐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于嬷嬷有些讨好地看着夏池洛。
以前,如果说于嬷嬷只是对夏池洛有好感的话。
可是,于嬷嬷对待夏池洛的态度,也不算是奴才对主子,反而有些平视甚至是俯视的味道。
今天到底是夏池洛救了初云郡主母子两条命。
为此,于嬷嬷的态度完全改变,夏池洛倒也能理解。
“抱琴,派人去爹的书房那儿叮嘱一声,说爹离开了,别让陌生人随意出入爹的书房。”
夏池洛对抱琴说道。
现在绝对是宁贞找证据的最好时机。
要是宁贞错过了这次时机,那么宁贞还想找出宁父案子的证据的话。
夏池洛觉得,宁贞的贞节怕是要保不住了。
“是,小姐。”
抱琴福了福身,赶忙去了夏伯然书房。
抱琴并未进书房,而是把看守书房的几个奴才唤了过来。
“相爷随韦爵爷去了爵爷府,暂时不回来,这书房重地,可不能让人随意进去,你们可得看好了,听明白没有?”
抱琴颇有大姐大的位置,训了那些人一顿。
这书房四周的小厮自然都是夏伯然的人。
所以那些人对抱琴,顶多也就是阳奉阴违。
抱琴这么一吩咐,所有人都客气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坚守其职的。
等到抱琴一离开,那些个小厮个个都往地上吐口水。
“呸,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二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罢了,也敢在爷的面前得意。”
有个小厮不满意地说道。
人人都道现在相府是女人的天下。
这相府里的男人,皆被女人压于身下。
听到这话,相府里的男人无论是何身份,都觉得丢人。
夏池洛那院子,自然是石心跟抱琴的地位高。
初云郡主那儿,于嬷嬷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别说这阴不阴阳不阳的话。”
有个小厮很是不屑地反了一句:
“就算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看着吧,便是要嫁,像抱琴这样的,以后必能嫁个管事。”
到时候,也是正经娘子。
这小厮的潜台词是:
别小看了抱琴,至少就你这身份,还娶不得抱琴。
小厮在书房外的讨论,并没有入宁贞的耳。
或者说,现在宁贞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了抱琴的那句话里。
夏伯然离开了,夏伯然不在相爷,在爵爷府,而且还暂时回不来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机会来了!
因为宁贞可以自由进去夏伯然的书房。
在这几个月里,书房里的几个小厮对宁贞都极为得熟悉。
谁都晓得,相爷的身边多了一个神秘的书童。
但是这个书童的地位极高,至少是他们所惹不起的。
所以夏伯然不在了,宁贞不但可以好好翻一翻夏伯然的书房。
甚至连夏伯然单人的屋子,宁贞都有机会进去好好翻查一番。
夏池洛虽然没与宁贞碰面,但是宁贞此时的心情,夏池洛倒是挺好理解的。
夏池洛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首先便去看了看石心。
好在,石心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后脖子被人打了一下而已。
夏池洛想了想,当时石心该是跟着管家出去的。
那么对石心下手的人,定是管家无疑了。
也敢对她的人下手,看来,管家当真是没有把她这个二小姐放在眼里了。
夏池洛拿出药,让石心闻了闻。
石心总算是幽幽醒了过来。
当石心看到熟悉的帐幔时,先是一放松,然后是一惊讶。
“莫急,已经过去了。”
夏池洛按住了石心的肩膀,安慰石心。
“小姐,这是怎么了?”
石心恍惚记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想到初云郡主正在生产,石心更是急得不得了。
“初云郡主已经顺利平安产下一子,而爹去了爵爷府。”
夏池洛淡然地说道。
听到夏池洛的话,石心松了一口气,然后满脸的愧疚:
“小姐,都是奴婢没有用,亏得没误了小姐的事儿。”
石心知道,那个管家肯定没干好事儿。
只是今天的事情,她没能帮上小姐的忙。
“无妨,反正没有发生大的差池。”
夏池洛摇摇头,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在意。
管家是老贼一个,以前夏池洛并没有收拾管家,那是因为管家没有犯到她的手上。
石心一吃了管家的亏,夏池洛倒是想起了管家的错处来。
夏伯然这个丞相做得不干净,管家肯定也没少帮夏伯然做坏事儿。
因此,上辈子她所吃的苦,指不定就有管家的份儿。
也许,她也该给那个管家找点事情“做做”了。
“好了,莫要再愧疚了,若是觉得今天的事情没出上力,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可得好好办。”
不是说夏伯然离开了,她们就安全了。
她想做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完成呢。
宁贞那儿,夏池洛始终是不怎么放心。
既然如此,夏池洛唯有想办法,再帮上宁贞一帮。
毕竟帮宁贞,也是在帮自己。
“小姐只管吩咐。”
听到还有自己效劳的地方,石心打起了精神。
夏池洛在石心的耳旁低语了几句,石心听后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的。
吩咐完石心之后,夏池洛回了自己的屋子,而此时抱琴也回来了。
夏池洛想到了今天之所以闹得那么大,全是夏雨欣引起的。
夏池洛觉得自己似乎又小看了这个五妹妹。
她一直以为,这次相府的闹鬼事件是夏雨欣自己做的。
没想到,夏雨欣竟然是挑起了了知娘对相府的恨,把了知的娘当成枪使。
果然,她既惩罚是了了知,又惩罚是夏伯然。
可是,这件事情所要付出的代价,全由了知的娘一人承担了。
夏池洛皱了皱眉毛。
若是了知的娘知道,其实了知之所以会出事,与夏雨欣息息相关。
想来,她必会十分后悔。
只是,夏雨欣是怎么知道,了知有那么一个娘的?
便连她都从未听人提起过那个似人似鬼的娘来。
总之,这件事情,夏雨欣做得相当漂亮,把自己摘除得干净。
初云郡主给夏伯然生了一个儿子,夏伯然终于有了嫡子。
这当然是一件十分值得人庆祝的事情。
转而到了下午,于嬷嬷便派婆子给相府里上下所有奴才都发了赏银,更是小小的庆祝了一番。
今天奴才们饭桌上的菜色都好了不少。
如果是小厮、家丁,甚至还能喝上几口小酒。
这些,全都是今天特别大优待。
相府里的奴才,这是又吃又有拿,心里当然乐得紧。
想当然的,不少小厮都多喝了几口。
要知道,之前因着相府里闹“鬼”,可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别看那些小厮都是男人,胆儿有些还当真小。
现在终于晓得,那不是鬼闹的,而是人闹的。
想当然的,所有人都放心下来。
前两晚提着的筋,今天可以放下来了,人自然有些累了。
大家再放开肚子吃,喝上几杯小酒,那更是薰薰欲醉。
奴才们都得了赏,被冷待的夏芙蓉跟夏雨欣当然也是沾了那个初生的嫡弟弟的光。
不过,显然这两个人都不想沾这个光,更不希望这个弟弟出生。
好在,夏芙蓉跟夏雨欣都学乖了。
就算心里不喜欢初云郡主给她们生的这个弟弟,面儿上,也不会把这些饭菜给推出去。
夏芙蓉跟夏雨欣还是很努力地把难得一见的菜色,吃了个干净。
跟谁过不去,都别跟自己过不去。
看守夏伯然书房的那些个小厮们,自视甚高,今天可是狠狠地占了一回便宜。
他们可是夏伯然的人,就算同样只是小厮,那小厮与小厮之间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今天难得主母生了位公子,大方地赏了奴才们酒喝。
这几个小厮更是渴着劲儿地喝,仿佛少喝一口都是吃了大亏。
旁的人对此,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瓜分了大半的酒水。
最后,那些人都吃得醉薰薰。
几人才来到了夏伯然的书房院子,最后就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一睡不醒。
有些人瞧见,因着之前存了气,根本就不管这些人。
反正现在都进入夏季了,这天气热得紧。
唯有早上的时候稍凉。
他们在这里睡一晚,也不打紧。
这么一来,夏伯然偌大的这个院子里,唯有宁贞一人是清醒的!
这下子,当真是方便了宁贞的行动。
宁贞在想,如果书房里没有的话,会不会在夏伯然的屋子里。
于是,宁贞摸进了夏伯然的屋子,可是,翻找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是一无所获。
没法儿,第二日天还未亮,宁贞便又回到了书房里。
夏伯然为了照顾好宁贞,可是在书房里准备了一间耳房。
这间耳房,可比其他屋子里的耳房精致多了。
“该死的,怎么就找不到呢!”
宁贞心中急得不行,漂亮的嘴唇上更是起了一个个的水泡。
晓得夏伯然不在相府,看守书房的小厮又一个个吃醉了。
宁贞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晓得这些都是夏池洛做的,以方便她行事。
只可惜,夏池洛做也那么多,她却是辜负了夏池洛的相助。
在宁贞待在相府里的这么长时间里,宁贞差不多都已经把夏伯然书房房的每一面墙,每一块地砖都敲摸过。
就连夏伯然放在书架上的那些个书册,宁贞都不肯错过的一本本翻查过。
至于多宝格上的东西,宁贞自然也没有放过。
宁贞深怕多宝格上的东西,乃是打开密室的关键。
在如此严密的搜寻之下,宁贞都一无所获。
宁贞觉得,自己快要绝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宁贞突然盯着夏伯然的红木书桌发呆。
有一句话叫作: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宁贞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就犯了傻呢。
她把夏伯然整个书房,甚至连自己住的耳房都翻遍了。
但是她唯独没有对夏伯然的这张书桌有过任何翻查。
宁贞连忙来到了那张红木桌前,对着红木桌子敲了起来。
果然,当宁贞敲着红木桌时,立刻发现红木桌左边的声音与右边有些不一样。
于是,宁贞连忙把左边的几个小柜子都抽了出来。
小柜子里放的东西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只是,宁贞很快发现,其中有一个隔板的厚度,似乎有些异常的厚!
于是,宁贞在那块隔板上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个拉环。
宁贞轻扣拉环,果然,那块隔板上的薄木片就这么被她给拉了起来。
当薄木片被宁贞拉起之后,宁贞心心念念要找的东西,终是找到了。
看到放在那隔层里的东西,宁贞喜极而泣。
“爹,你的冤屈,一定可以昭雪!”
宁贞翻看了一下那些东西,果然这是一本账本。
账本上记录着夏伯然每次贪墨的银两,便连宁父当初的那桩案子,也被一一记录。
看到宁父给夏伯然做了替鬼死的证据,宁贞的眼泪一颗颗往下落。
“夏贼,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宁贞吸了吸鼻子,倔强地擦了擦眼泪,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还原。
只是这些账本,宁贞并没有再放回去。
一般情况下,夏伯然是不会去碰这些东西的。
至少宁贞入相府的这些天里,宁贞从未见过夏伯然碰书桌这个地方。
要不然的话,她早该找到这些证据了。
宁贞找到了东西之后,自然是要带消息给夏池洛。
便是靠告状,宁贞也得靠夏池洛。
夏池洛跟宁贞是合作关系,如果没有夏池洛的相助,宁贞自然是找不到这些东西。
宁贞恩怨分明,晓得宁家的仇只跟夏伯然有关系。
而且,于她而言,其实夏池洛对她是有恩的。
以怨报德这种事情,宁贞做不出来。
且知道夏池洛在相府以前的生活,宁贞晓得,夏池洛不过是个苦命人。
终于得到宁贞找到证据的消息,夏池洛差点没想为宁贞掬一把泪。
这就是自己人跟非自己人的差别。
当初,宁贞成了她爹的女人,没多少时间便把这东西揪出来了。
这辈子,宁贞想保贞节。
果然,夏伯然的事情,什么都没跟宁贞讲。
“二小姐,你当真让我去告御状?”
如今夏伯然不在相府里。
因着上次初云郡主差点没出事。
初云郡主现在在坐月子,动不得干戈。
可是于嬷嬷可以!
所以,于嬷嬷雷厉风行地又罚了一些人,更是给管家一顿排头吃。
想当然的,但凡是夏伯然的人,现在都缩着脖子做人,不敢在人前蹦哒。
因此,倒是给了宁贞跟夏池洛碰面的机会。
“我何时不当真过?”
夏池洛为宁贞倒了一杯茶,请宁贞喝。
宁贞没什么心思地抿了一口:
“你可知,我这一告御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宁贞定定地看着夏池洛,再三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