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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车理解与不理解的,怨声载道,骂骂咧咧地全都在卜瑾把车发响后选择沉默了,还有的人似是有些同情地,”哎,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呢。“
安芬吓得也不敢与郁沛嬉笑怒骂的了,虽然卜瑾并没表现出有什么特别的坏情绪,但安芬瞅了瞅,还是一种怕怕的心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那根导火索给拉爆了,那她可就是哪怕粉身碎骨也摆脱不掉自己的罪过了,虽然她在我面前还硬挺着问心无愧的样子。
窗外有喊叫卖粮年糕的,安芬望了望咽了下口水,小声地在我耳畔嘀咕着,”芮姐,我们今晚是不是连饭都吃不上了?你看这天都快要黑了。“
谁知卜瑾居然听到了,也不回头,只是声音不高不低地,”谁说的?挣钱是为什么?哪还有不吃饭的道理?不过是交了点过路费而已。“
郁沛这时才从上铺伸过头来,”想吃什么了?尽管跟哥说,别客气。“
卜瑾就笑笑,是那种极勉强的笑,看得出他似乎精神不太好,人也显得有些疲累,声音里也有着极力在克服的沙哑,不到5:30,外面的天空已被罩上了一层深灰色的雾幔,路上的人很明显多了起来,根据经验,在往后的一个小时都会是堵车高峰期,买菜做饭的,下班的,小孩放学接送的,不管是车辆还是行人都呈现一种空前的膨胀,卜瑾就跟郁沛说还是找个适当的地方把车停下,让大家去吃个饭方便方便,顺便也休息一下,就是夜间走路也好过现在,而这正是安芬求之不得的,她早就想下去买点东西吃了,因为今天遇到的不顺利一直都不敢表态。
当郁沛问安芬想吃什么时,安芬脱口而出,“还是来碗面条,再来两个炸鸡腿吧。”
郁沛这时也完全不似在违章被查时的神情,“呵,难不成你早就想好了?”
“这还用想啊,哪家饭店没面条,没鸡腿啊?”安芬又转回头问我,“芮姐也来份吧,来碗暖和暖和,我这一天里心都可是拔凉拔凉的呢。“
”好吧。“我说,”既然你这么盛情,很有东道主的风格哦。“
安芬,”哎,还东道主,就是我请客那也是应该的,大家不说,我这心理也不好受呢。“
卜瑾,”行了,别放在心上了,事情都过去了。“
我对服务员说了与安芬相同的饭,然后对安芬,”得了吧,就你那死性不改的样,你会内疚?“
安芬急了,”怎么,你们还不相信,难道还要我写检讨啊?“
郁沛,”要写也是写保证书,不是写检讨。“
安芬,”这还有什么区别吗?“
郁沛,”检讨只是承认错误,但可以拒不改正,可是保证书那是要有抵压的。“
安芬,”还抵压?要我拿什么抵压啊?“
郁沛瞄了一脸懵懂的安芬一眼,”当然是拿你最值钱的家当,譬如首饰什么的最贵重的物品。“
安芬,”你几时见我戴过什么值钱的首饰了?你还以为人人都是你的索大主任啊,人家那可是八面威风,四处来钱的。“
郁沛,”还提她做甚,不是吧?你就没什么值钱的物什?现钞也是可以的啊。“
”我当然知道没有什么比现钞来得更直接的了,问题是我得有啊。“安芬把手伸向郁沛,”看样子,你是准备借点给我的喽。“
郁沛,”借是可以,你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问题是你借我钱又拿什么抵压,你又没有贵重物品。“
安芬干脆直接了当地,”那还废什么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郁沛,”哎,生命诚可贵啊。“
卜瑾与我都望着郁沛在等着看笑话,果真郁沛接着道,”你要是什么都没有,以身相许我倒是十分乐意的。“
”许你个大头鬼啊。“安芬从桌底一脚踹过去,就听郁沛哎哟一声抱住了脚,安芬却还得意地,”怎么样,隔空挠痒痒而已,我还没动真格的呢。“
卜瑾这时就不动声色地笑了,接过服务员的两碗面条递到我们跟前,还特意对安芬说,”快趁热吃了吧,补补精气神,呆会再补上一脚。“
郁沛就抱着脚装作很痛的样子,对着卜瑾道,“喂,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可别重色轻友啊。”
不过他说过这个“重色轻友”的词后显然就有些后悔了,定然也是立马就想到了他的姐姐艾瑶,于是又马上改口,“不好意思,用词不当啊。”
本来也没什么的,这么一解释,安芬的表情倒是起了些微妙的变化,或许这话在她听来更符合此时的意境吧,结果她想看卜瑾的反应,卜瑾反而是什么都不说,低头吃起面前的一碗他要的米线,在热气的氤氲下更是模糊或是掩盖了他心里偶尔泄露出来的心思。
安芬就只好一边吃一边大口地喝水,狼吞虎咽像是很饿的样子,我们都确实饿了,晚饭不免就吃得多了些,郁沛看气氛有点沉闷,还边吃边调侃,“哎,果真是‘人是铁,饭是钢’啊,一顿不吃饰饿得慌啊。”
安芬就拿筷子指他,“那就快点吃,我看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郁沛,“我这不是看没有下饭的菜吗?”
我才注意到我们今晚光顾着填饱肚子,连份像样的菜都没有点,安芬却无所谓地,”那只说明你并不怎么饿,要是饿了就什么都觉得好吃了。“
郁沛就啧啧地拿着筷子不动,看着安芬努力去挑那些精滑的面条,”哟哟哟,我还真没看出来,难不成前辈还是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啊?“
安芬也不抬头,拿筷尾在卜瑾的方向虚画了个半圆的弧,”有咱们大神在,我可不敢争这个功。“
卜瑾这时才像从梦里醒来般地,一脸茫然的神情,“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了。”
我赶紧圆场,“没什么,大家赶紧吃饭,吃完喝点热水继续赶路吧,今天已有不少人抱怨把他们的行程给耽误了。”
的确,我们也是随时在准备着赶路,虽然来回重复着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