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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泽不解的看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郡主,又看了看自己主子冷气外溢的脸。
只听自家主子冷声道:“南泽,西院那些女子,都打发完了吗?”
琉月带着青锁和细细匆匆下楼回了丝竹园。
画舫能容纳的人数有限,服侍的各个岗位都有安排。除了吴氏带了王妈妈上画舫,琉月几姐妹都没带婢女。
因此青锁和细细便留在府内,画舫上精彩的一幕,自然也没看见。
对这位传说中的权势滔天、甚得古安圣人看重的皇子殿下,青锁有种不由自主的防备,郡主或许没注意,但她看见了,方才息王爷看郡主的眼神,分明和章九爷看郡主的眼神一样炙热!
下楼走了好远,青锁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观亭台,转过头忧心忡忡道:
“郡主,这两日还是少来园子里吧,息王爷还在看您呢!”
琉月转身,观亭台上,一身墨衣的男子遗世独立,满头乌发在微风中翻飞飘舞,虽与他相隔遥远,琉月似乎仍能感觉到那双幽深冰冷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回转身淡淡道:“无妨,不用理他,走吧!”
南子言站在高台上,看着琉月渐行渐远的的身影,自言自语道:“丫头,你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琉月回了浅云居。
前些日子,她让下人们把西次间收拾出来,做了自己的小书房。
回到院子里,她径直去了小书房,在里面写了几张大字,又画了一幅水墨山水,纪妈妈便过来了。
纪妈妈进来,反手关上门。
“郡主,您今日没有大碍吧?”
之前琉月回府,匆匆忙忙换完衣裳又去了凌波院,方才纪妈妈去大厨房领食材,想为郡主和世子熬点老鸡汤,才听厨娘提了两句画舫上发生的事,详细的情况,厨娘却不清楚。
她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回了丝竹园。
其实不止纪妈妈,就是青锁和细细,琉月也没告诉她们,她今日的计划。
毕竟,她没办法跟任何人解释,为什么会知道,琉玉和吴氏今日一定会害她。
琉月放下笔,微笑看着纪妈妈:“妈妈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纪妈妈上前两步,伸手在琉月额头、手腕上探了探,确定她没有被蜜蜂蛰到,才愤愤然道:
“活该她们母女倒霉,心思不正的人,连蜜蜂也饶不了她们。听说大娘子整张脸被蛰成了大猪头,真是解气!”
琉月一笑,纪妈妈性子稳重,行事说话十分谨慎,不知有多久没看到过她满脸嫌弃的说狠话了。
纪妈妈说完,心里也觉得舒畅,又道:
“郡主,有件事情,前几日思思跟奴婢说过,本来奴婢没觉得异常,但联想今日大娘子被蜜蜂袭击,奴婢觉得有些不太对。”
思思是琉月清理丝竹园时,从小丫头提上来的三等婢女,前些日子刘姨娘不太好,琉月让她去‘汶山院’服侍了一阵子。
琉月观察几次,发现她很有眼色,性子也伶俐,李姨娘身子好些后,思思回来了丝竹园,琉月便让她盯着小蝶,有事及时告诉纪妈妈。
琉月从静心庵回来的当天,纪妈妈曾告诉她,说小蝶这些日子鬼鬼祟祟的去了好几回褚岱院。
纪妈妈接着道:“前几天,思思告诉奴婢,说小蝶最近频繁去绣房,您说,今日的事情,会不会跟小蝶去绣房有关系?”
琉月想了想,笑道:
“妈妈火眼金睛,我那件衣裳的布料里,有很浓烈的花粉花蜜香气,所以才会招来蜜蜂。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绣房有多少年没给我做过衣裳了,这次的尺寸就刚刚好,难道绣房来要过我的尺寸?”
果然是那件衣裙有问题!
纪妈妈脸色气的通红,绣房全是吴氏的人,怎么会来要郡主的尺寸?能将衣裳做的刚刚好,结论不言而喻。
恐怕小蝶不仅给绣房提供了郡主的尺寸,府里下人少,这件浸泡花粉的衣裳,少不得还有小蝶极大的功劳!
瞬间,纪妈妈觉得后背冰凉,若是郡主没有及早防备,今日落水的便是........
她脸色黯然,低头十分沉重的说道:“郡主,幸亏您警觉,早发现那件衣裙有问题。”
琉月言辞诚恳道:“妈妈,你不必过分自责,你不是能知生死的仙人,不可能面面俱到。”
纪妈妈眼眶微热:
“郡主不怪,奴婢却不能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郡主不在府里,奴婢却连院子里这几个都管不好,奴婢明日就去掌事院领二十苔刑,从此引以为戒!”
琉月无奈,二十苔刑,就算青锁这样的身板,怕也要在床上躺几天,更可况身子骨本来就不算康健的纪妈妈。
早知道,她就不告诉纪妈妈衣裙被动过手脚。
她忙拉住纪妈妈的手道:
“妈妈,苔刑就免了,小蝶本就不是我的人,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她是个大活人,您怎么看的住。
再说,青锁和细细是要随身服侍我的,常跟我在外面走动。你要是受伤,院子里的事情,我可交给谁去?”
纪妈妈想了想,沉声道:
“好,奴婢就倚老卖老一回,苔刑免了,奴婢自罚一个月的月钱,不过不能便宜了那女人,月钱奴婢领回来,就入到咱们院子的公账里。”
琉月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做事向来一丝不苟的纪妈妈非要坚持领苔刑。纪妈妈一月的月钱二两银子,她回头找个机会补给她就是了。
纪妈妈又愤然道:“郡主,奴婢这两日就找个由头把小蝶打发出去。”
琉月摇头,指了指褚岱院的方向笑道:
“那可不行,小蝶现在是个宝,打发了小蝶,咱们指望谁帮她通风报信做手脚呢?”
纪妈妈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好,奴婢清楚了,奴婢一定盯紧小蝶。”
映雪阁,琉玉脸上敷满清凉的药膏,那种火辣炙热的痛感终于好了些,只是方才照了一回镜子,把自己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又打哭了一场。
从画舫回来,吴氏一直留在映雪阁,陪女儿哭了好几回,看着女儿情绪平复些,打发了身边服侍的下任,才问道:
“玉儿,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