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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奇怪了,老六听上去像是他的哥哥。春水说,艾城,势力最大的黑帮头子叫光头,这老六是他的弟弟。也不知道这老六是不是他的亲弟弟,反正在艾城,谁都知道他们是兄弟。
春水当公安局长的时候,叫人查过,他们的户口是在一起的,有人谁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有人说这老六是光头父母领养的。
老六是他的外号,日子久了,他的真名人们倒不记得了。
春水没想到这老六在这关键的时刻回来了,他的回来一定别有所图。
老六图的是一县之宝,明代青花瓷。这东西还在春水手上呢。他从陈来老板那儿拿回来的时候,想还给县博物馆,被章依娜制止了,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旦还给县博物馆,多少人对它虎视眈眈呀,它迟早又会被盗的。放在春水手上,反而更加安全。春水担心,这样做,他不就成为盗贼了吗?依娜说,她会为他证明的,当时还写了一封证明信。
他要让老六知道,东西在陈来老板那儿。
约老六并不难,他整天出没在娱乐场所,寻花问柳,暗地里寻找文物的线索。春水并不隐讳自己的身份,说做过公安局长,了解内幕,知道东西在陈来老板那儿,却拿不回来,心里不安。老六能得到它,总比陈来老板手里好。
老六问春水,为什么要帮他。春水说他恨陈来老板,他丢了公安局长的职位,全是因为他。所以,凡是对陈来老板不利的事,他都愿意干。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老六信了。
他问春水如何才能拿到文物,春水说很难,陈来老板戒备森严,人手众多,没有非常手段,是做不到的。这事还得光头出面。他手下兄弟多,兵多将广。
老六说,怎么行动是他的事,不用春水管。春水有关陈来老板的所有信息详细地告诉了老六。他问春水,事成之后,怎么感谢。春水说,没什么感谢的,这事是为他自己。
春水相信老六,还有他兄弟光头的能量,纵算不能扳倒陈来老板,也能让他鸡飞狗跳。
与老六见面后,春水有了主意,只要盯住陈来老板,就能找到丽梅。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老七,怕他意气用事,特意叮嘱他要冷静。
王来那头没有结果。公安局的资料库里并没有这两人的信息。
春水问了许多人,都说不认识。他们应当不是本地人。这条线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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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来老板把丽梅软禁在山区,期待着的她的回心转意。他相信,软硬兼施,一定能让她臣服的。
虽然她不说,但他已经明白,文物就是她与春水合谋盗走的。他对她说:“既然你们拿得走,我也拿得回来。”
他回到县里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厂区内外,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保卫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方神圣。非常时期,处处得小心谨慎,他让保安们加强戒备,提高警惕。
他的后面,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老七怀着复仇的火焰,已将他牢牢锁定。
老六也在行动。哥哥光头作为当地最大的黑帮,经营多年,兄弟众多,眼线无处不在。在陈来老板雇佣的管理人员及工人中,被光头收罗门下的并不少。这些年,光头与陈来老板,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光头主营的是**,陈来老板并不好赌,他只好色,所以与光头并不熟,倒与光头有些交情。光头一直想拉拢结交他,作为本县的首富,如果能拉他下水参赌,光头的事业才会如虎添翼,越做越大。他已经成功地把一些所谓的企业家陷入赌博的泥潭,搞得赌债累累,濒临破产了。但陈来老板不吃这一套。
陈来老板不吃,不代表他的手下不吃。好赌的人大有人在。工厂里好些人就是因为赌博加入了光头的帮派。
老六利用光头早就建好的网络,轻而易举地获取了陈来老板的生活作息规律,甚至他拥有的情妇数目都一清二楚。他的办公大楼虽警备森严,但有个最大的漏洞,就是进出人员太多了。老六同样没花多少力气,就知道了陈来老板有个密室。据春水说,文物就放在密室里。
大楼的保卫科副科长,名叫刘时,喜好赌博,年少时因反应敏捷,技艺出神入化闻名乡里,颇为人所羡。据说他家里建新房的钱全是他赢来的。年少气盛的他自以为小小的艾城没有对手了。但很快他就栽了,栽在光头的手里。光头看他是个人才,想要收服他,就一步一步地赢了他所有的财产。他岂能善罢干休,借遍亲朋好友,后来,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躲着他,他一见到人就想着借钱。他总以为,凭他的能力,很快就会翻盘的。熟人那里借不到了,他就借高利贷。他还不起,有人就要砍去他的手脚。这时他真怕了,知道自己玩完了。这时光头适时地出现了,表示愿意收留他,并替他还清债务。刘时已经没有路可走,光头这样做,无异于再生父母。就这样,刘时成了光头的忠实干将,在他的**里做事。光头为了让陈来老板参赌,特意安排刘时进了他的厂里,谋了一份保安的差事,让他有机会做做陈来老板的工作。劝说工作没做成,他却因为能力出众,升为了保卫科的副科长了。没想到,这时他排上了用场,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六有了刘时作为内应,更有信心了。
老六在外头混了多年,交了不少能人异士,飞檐走壁的,力大如牛的,精于偷盗的。所以,密室在他看来,不是多大的事,待时机成熟,进出密室,如同出入自家菜园子。
陈来老板天生嗅觉灵敏,他隐隐约约地觉察出了什么,表面上一切照旧,暗地里做了不少工作,试图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他善于用人,手下个个精明能干,忠诚可靠。经过一番排查,很快圈定了刘时。
陈来老板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要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必须要有信义,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他对刘时的印象不错,三十多岁的年轻,会点功夫,能说会道,办事可靠。刘时说过,他对县里几个**都熟,朋友不少,如果陈来老板想玩,他可以引荐。陈来老板告诫他,做事就专心做事,不要想着赌博,这样会误事的。他挺机灵的,见陈来老板不感兴趣,也说自己年轻时好赌,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了。他还在陈来老板面前表演过精湛的技艺。陈来老板虽说不好赌,但对有本事的人还是刮目相看的,就让他当了副科长,平时也挺照顾他的。没想到,他竟出卖自己的老板。
有人说立刻收拾他,陈来老板制止了。他想搞明白,谁是幕后人物,难道又是春水?一想到春水,他就来气,处处与他作对,好不容易把文物搞到后,却被春水拿走了,这事又不能告官,只能自己解决。如果春水找上门来,正中他的下怀。他正想找春水呢。
陈来老板能够发现刘时的不对劲,却没有觉察老七的密切盯梢。一方面是老七做事沉稳,本领高强,另一方面百密一疏,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刘时身上,而忽略了身后的另一双眼睛。
老六自感进展顺利,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得手了。陈来老板同样感觉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刘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有人监视。
原来,刘时是光头的人。
这些在工厂附近鬼鬼祟祟的人,也是光头的人。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于地方上的一些黑道势力,陈来老板抱着一个原则,敬而远之,尽量不要结下什么梁子。有时,场面上遇到他们,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和气生财嘛。没想到,他们竟找上门来了。
幕后主使者找出来了,就应当收网了。刘时被五花大绑地押到他的面前。
陈来老板二话不说,就剁去了他的一根手指。刘时蒙了,还没反应过来,一根手指就没了。他知道,事情败露,跪在那里求饶。陈来老板的手段,他是明白的。
保卫科长是陈来老板的心腹,他问刘时,做了什么事,快说吧,免得十根手指全被砍掉。
刘时紧紧压住自己的伤口,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狡辩已毫无用处。他一五一十地把老六的意图与计划招了出来。
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刘时。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陈来老板没想到,竟有人想要对他的密室下手。那就来个瓮中捉鳖吧。
老六的朋友已从外地赶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老六给刘时发了短信,说在他值班的那天行动。刘时的手机已在陈来老板的手里,看到短信,陈来老板一声冷笑,一群人前来送死了。他沉浸在捕猎的快感之中。
他是个好斗的人,这会正与春水过招呢。在他看来,春水已是瓮中之鳖,死期已经来临。没想到半途还来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