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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里,他一下子消沉了许多。水仙也走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心灰意冷的他想静静,可村口各种机械震耳欲聋的,正在加班加点地建工厂。这让他无名火一下子就升了上来,他想与人打架,出出心头的恶气。
父亲看出他的心思,让他不要去惹事生非了,在家好好呆着,呆不住的话,还是和村里的其它年轻人一样,出去打工算了,不要在家里生闷气。
经过这些时间的休养,春水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正当他走投无路,觉得父亲说的话有些道理,准备再去广州时,嫂子来了信。她说有个朋友是市烟草专卖局的,那里想要招聘个临时工,想让春水去试试。
春水提不起精神,他一心想当公务员,这临时工还是打工,离他的目标有点远。嫂子说,先从临时工做起吧,如果表现得好,有机会转正的。
反正现在是走投无路了,不管是什么工,有份事做比什么都强。他已经在家呆的时间太久了,没有收入,家里都周转不过来了,再不出去挣钱,他心里过意不去。
听说烟草专卖局是福利很好的单位,工资高,就是做一个临时工,也比普通打工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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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能为春水争取到这个职位,是因为她认识一个李爱君的女人。
李爱君身份很显赫,市长千金的名号,在这个小城,就是硬通货,到哪都是吃香的。很多人都以认识她为荣。经常见到一些男人在酒馆吹牛,说市长千金他都认识,还一起吃过饭,言下之意,市长千金能让他身份倍增。
市长千金官虽不太,可在小城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因为她是个刁蛮的小公主。
嫂子算是官太太,小城不大,官太太或者官二代们经常一起聚会,聚会的地点就在丽豪大酒店里。久而久之,这里成为了一个俱乐部,丽豪俱乐部,进入这里的,非富即贵。一些富豪们,如果想得到贵人的相助,都想参加这里的聚会。
嫂子作为公安局副局长的夫人,经常被邀请参加这样的聚会。她不是很愿意去,只是碍于面子,才去应酬的。
她长得美,气质又好,性格又温和,自然成为大家的焦点。有时她不愿意去,都会被人再三地邀请的。
李爱君有什么聚会就想让嫂子夏莲一起参加。一来二去,她们成为了闺蜜了。听说夏莲有这样一位弟弟,想进入政府部门出事,就想帮帮忙。
李爱君问夏莲,他是不是小情人呀,夏莲红了脸,连连否认,爱君就说,她们间有什么事需要隐瞒的,小情人就小情人呗,说出去不丢人,能让夏莲看上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要么就是特帅,要么就是特有才华。夏莲的高冷在圈内是出了名的,许多男人想结识都吃了闭门羹。
爱君与夏莲走得近,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两人都结婚多年而没有生育。去年,没想到夏莲生了孩子,把爱君羡慕得不行,经常说要取经,要夏莲要什么好的经验传授传授。这生孩子,还有什么好经验的,夏莲说是机会到了呗。
爱君就轻轻地在夏莲的耳边说,这是不是与小情人有关,夏莲还是一口否认。这生孩子,还与春水有关?
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怀疑。但怀疑终归是怀疑,没有证据的事,终究是胡乱猜测。但这孩子越长越像春水,她心里直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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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君是市长唯一的女儿,从小家里对她百依百顺,娇生惯养,她想要什么给什么,养成了刁蛮不讲理的脾气。她初中喜欢上一个男生,正好班上另一个女生同时喜欢上了他。她二话没说,就把那个女生叫出来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从此就不敢喜欢他了。当然,她学习不好,不过这没关系,有了好父亲,照样一路绿灯,重点高中,重点大学,毕业了成了公务员。她的生活顺得让她很无聊,总想找些刺激。谈恋爱就成了寻找刺激的一个好方式。据说她做学生的时候就经常换男朋友。她喜欢征服感。如果哪个男生被她看上了,她轻易地得手了,也会快速地把他抛弃。往往是桀骜不驯、个性十足的男生,她经过种种挫折才弄到手的,才会持续一段时间。不过,她从来没有为哪个男生哪个男人专注过三年以上的。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的父亲急了。如果女儿年纪很大还没嫁出去,有损一个好领导好干部好父母官的光辉形象,甚至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这与政治一挂钩,事情就严重了。于是,市长把她的婚事当做一件重要事项亲自过问亲自抓,动用了他的一群部下,特别是妇联主任、团委书记,把他们的年终考核与女儿的婚事挂勾。一把手过问了,事情就得到了解决。当时市里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某某镇副镇长成为了最佳人选。论长相、论资历、论学识,市长都很满意。市长更满意地是想把女儿嫁给更高领导的儿子,如市长呀、市委书记呀,甚至省里的厅长。不过,这些领导的儿子们都结婚了,没有结婚的听说了他女儿刁蛮的性格,都避而远之。
市长作主,给女儿与副镇长完婚。女儿是否同意,已经不重要了。再说,副镇长这样的人才,她没有理由不同意。婚礼震动了全城。虽然市长一再告诫部下们,一定要低调,不办酒席,不收礼。但下属们的好意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一些亲信们表示,不收礼就不离开他家,后来只差下跪了,一个个苦苦哀求,希望市长通情达理,收下礼金。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平民百姓们嫁女儿都是酒席礼金的,当官的有什么可特殊的,人之常情嘛。市长盛情难却,只好收了。亲信们的礼金一收,非亲信们就不答应了,凭什么只收亲信们的,为何把人分三六九等呀,是不是想搞帮派搞派系呀。市长一听,也有道理,从大局出发,维护稳定团结,只好把非亲信们的礼金也收了。
全市有些身份的,略有声望的都送了礼。婚礼完毕,市长一清点,差点把他吓晕了,想不到嫁个女儿也能来这么多钱,足有五百多万,如同中了彩票一般。他对老婆说,当初为何不多生几个,嫁一个五百多万,几个下来,不就发了吗。
当然,这是私房话。市长开会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要求所有的干部有廉洁奉公,不得收礼送礼。
新婚之夜就出事了。爱君同志与处男副镇长一进洞房,就发现彼此存在巨大的差距。处男副镇长来自教师家庭,从小受到严格的管教,听话懂事,从不做错事,不讲错话,做学生时老师喜欢他,工作时领导喜欢他。他工作很努力,写材料写报告十分拿手,洋洋几万言往往奋斗一夜就能搞定,做了几年秘书后,领导就让他到一个重要的镇做了副镇长。从不做错事的他没谈过恋爱。很多人都不相信,说这么一个帅小伙怎么会没有谈过恋爱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事它就是发生了。
处男副镇长畏手畏脚地上了床,发现爱君同志早已等着他了。他当时如被电了一般,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用手挡了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爱君同志见了笑得合不拢嘴,花枝乱颤,副镇长听了更尴尬了,缩手缩脚地爬到床的一头,躺了下去,不敢乱动。爱君同志一把趴到他的胸口,问他:“你喜欢我不?”
副镇长点着头。他们从相识到结婚,中间只见过几次面。不过副镇长倒蛮喜欢她的,身材高挑,容貌姣好,虽有些冷艳,但能高攀上市长的女儿,已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了,女儿就算丑如八戒,又有何妨?在官场上混,重要的是关系。有了这层关系,人们已经看到副镇长光辉灿烂的未来了。
“喜欢我就来呀!”可副镇长写材料是好手,可面对的是市长千金,他感觉床的上方悬挂着一把权力之剑,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掉下来砸到头上。
畏畏缩缩的副镇长显然惹她生气了,她一脚就把他踹下了床。她一晚上没有睡好。
睡得更不好的是副镇长。被踢下床的他只好可怜兮兮地拿着床被子睡在沙发上。这一脚踢到了他的腹痛,使他隐隐作痛。更痛的是心里,他觉得尊严受到了侮辱。
第二天,她就找到父亲,说要离婚。这可不了得,哪有一结婚就离婚的,何况是市长的女儿,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那些官场上的竞争对手正好可以拿这事说事,这比大龄未婚更加丢人。所以市长坚决不同意,下了死命令,不得离婚。而且,还要在人前装恩爱,秀幸福。她为这事还与父亲闹了别扭,几天不理他。但父亲是坚持原则的,离婚是万万不行的。最后,还是父亲胜利了。白天,她与副镇长丈夫手挽手招摇过市,大秀恩爱;晚上,两人各睡各的。哪天她心情不好,还有打骂副镇长,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