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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点怪,杨灵萱不在,景融跟梁朝威两人相对而坐,竟半晌都没有一句对话,跟平时三人同在时有说有笑的情形大是不同。
“喂!还没出戏啊?”梁朝威忍不住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有,我是在想后面的戏!”景融随口回答。
梁朝威放下盒饭,眯着眼打量了他几眼,忽道:“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比你差,不过刚才,你的表现真的吓我一跳!尤其是我同你讲,‘我和她只不过是好朋友’这句话之后,你的反应……”
“有什么不对?”景融状似随意的问,却在不觉中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本来没什么不对,可你的演绎简直能拿奥斯卡影帝!”梁朝威不等景融有什么得意反应,即刻便接了下去:“因为太真!因为你利用了你内心的真实情绪,真情流露,对不对?”
景融笑笑:“我们想要演好戏,本来就需要进入角色情绪。”
梁朝威也不说话,伸手指着他鼻子,重重的点了点,满脸不悦。
景融哑然,脸上渐渐现出了一丝惭色,又带着几分懊丧:“不会……这都给你看出来了?”
“我不是老早就提醒过你么?”梁朝威皱眉,没了责怪神色,反倒多了些忧虑:“什么时候的事?”
景融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你入戏太深,疯魔了?”梁朝威猜测。
“不知道!别问了,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景融被问得有些心烦意乱。
“好吧!你先别多想,咱们过后再说!”梁朝威虽然关心景融,却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格,既然景融不想说,那他也不为己甚,凭着两人之间的交情,恰当的时候景融自然会说。
这个恰当时机来得极快,就是第二天晚上,因为这天晚上是《绝代双骄》正式开播的重要时刻,导演吴润全便放了大家晚上的假,都回去守着电视机看首播。
梁朝威趁机买了一扎啤酒和吃食,来到景融的住处,跟他一起分享这个剧集开播的时刻。
随着音乐响起,《绝代双骄》终于开始,但开篇几集,讲的是江枫夫妇移花宫主以及江琴魏无牙之间的恩怨,还有四大恶人及小鱼儿花无缺小时候的故事,还没有梁朝威景融两人的身影。
梁朝威很留意乔伟齐美珍等几位前辈的演技,倒也看得津津有味,景融却是看到一半便拿着啤酒去了露台晾风景,但当夜无月,光线十分昏黑,就连远处的大海都变成了一片沉默的怪兽。
不知不觉一集结束,片尾曲堪堪传出的时候,梁朝威也拿一罐啤酒到了露台,看看外面黑乎乎的大海,又回头看看发愣的景融,忍不住说了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景融不由向他瞥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大概知道!”梁朝威一笑,跳上围杆坐着,眼神犀利的望住了景融:“钟意一个人,其实很正常,现在关键不是你有没有资格去追求,是你有没有放弃一切的勇气。”
“其实我当初真应该听你的警告,不要令自己中招!”景融语气好不自嘲。
“去!自己控制得到的,那就不是爱了!”梁朝威摇头:“说真的,你的眼界都好高!论相貌、论身材、论气质、论才华,除了家世我们不太清楚,她各方面真的是很优秀!能跟她交往而不动心的,怕是一个都没有,不怕你知,连我都觉得好难把持,幸好我自知,我跟她相差太远,不敢痴心妄想。”
景融有点意外的抬头瞥了他一眼,喃喃重复了一句:“痴心妄想……”
“喂!痴心妄想是说我不是说你喔!”梁朝威连忙分辨:“你跟我不同!你家底比我丰厚得多,而且你这几年在台岛打拼,即使不算一线,那也是二线里顶尖的身价,就说我们眼下这部戏的片酬,杨灵萱下来就数到你,比我都要高,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景融不解。
“说明你跟她的差距并不远!”梁朝威直斥内心地道:“撇开歌坛那边不说,影视圈里,你们两个的成绩其实差不多,而我相信,要不了两年,你的成就就会超过她,所以我才说,你完全有资格追求她!你想跟她做男女朋友,算不得是痴心妄想。”
“你说得轻松。”景融不觉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才说,关键不是资格,关键是勇气!”梁朝威点点头:“据我了解,星天对艺人的婚恋放得比较松,但你在无线又不同!无线根本就不允许艺人私下谈情说爱,有什么苗头都要跟公司报备,除非你不准备继续在无线这边混,否则你敢违约的话……”
梁朝威摊开双手转了半圈:“你这幢别墅、你刚买的爱车,还有你这几年赚的,估计都要赔回去,不服就雪藏你十年八年!你好好想清楚,你肯不肯为了爱,放弃你到手的这一切,从头来过?”
景融沉默片刻,一口干了手中啤酒,哂然一笑:“我有什么不敢!但得一心人,舍弃所有重来又怎样!钱财身外物,我手搏我命!只是……”
梁朝威瞠目结舌,愣愣的望着他,下意识追问:“只是什么?”
等了一会,却等不到景融回答,梁朝威回过神来,略略一想,心中有所恍悟:“你不是担心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吧?咳!其实这种事……你不去试,又怎么知道结果?”
“你意思是支持我去试?”景融有点期待的望住了他。
梁朝威喝下一大口啤酒,跳下围栏挤到景融身旁空位一坐,认真出起主意来:“喏!现在你我都知道,传言多半是假的!她清清白白,好女子来的!那郎未娶女未嫁,你同她表白,她有什么理由跟你翻脸?大不了就是委婉拒绝你,你长这么大没被拒绝过啊?”
“我还真没被拒绝过。”景融嘀咕了一句,这是实话,因为他也没有对谁表白过。
梁朝威怔了怔,随手又新开一罐啤酒递过去,然后跟景融碰杯,连喝了两口才道:“其实你有没有觉得,她对你同样都很有好感?同样都很喜欢跟你一齐玩笑聊天?”
景融郁闷:“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有好感……很正常啊!她对你态度不都是一样!”
梁朝威认真回想片刻,忽肯定道:“不!还是有不一样!你仔细回忆就会发现,她每次跟我们在一起,关注你的次数要超出关注我好几倍,如果大家看法不同,她附和你也多过附和我,她更加重视你、着紧你,我保证这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所以……”
“所以什么?”景融被他说得,心不由提了起来。
“就跟小鱼儿花无缺铁心兰一样,她只当我是好朋友,但对你,就不止是好朋友这么简单!”梁朝威微微兴奋起来:“不信我们试下就知了!”
景融吃了一惊:“怎么试?”
“把她约出来!之后我就借故走开,留低你一个人送她回去,你就抓住这个机会,不要再隐藏你对她的感情,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梁朝威说做就做,起身走回房去:“我这就打电话给她!”
“啊?哎喂!”景融懵了片刻,等他反应过来,梁朝威已经在厅中拨通了电话。
“……哦!没什么事,就是今晚我们这部戏首播,这部戏又是我第一次做主演,所以不管收视率是高是低,我觉得我、阿融、你,我们三个都好应该一起来预祝一下这部戏大获成功!”
梁朝威脸上带着腼腆的笑,说话语气实诚无比:“而且我之前都有说过要请你吃大餐,可惜总没有机会,那今晚先请你吃顿宵夜当作补偿,我良心都好过点了!”
景融无语,只是一次试探,梁朝威竟然连演技都用上了,借口更是张嘴就来,真是有才!
突然,梁朝威变得极兴奋:“好啊!太好了!我跟阿融马上就来!”
“她应承了?”景融愕然,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走吧!接人去!”梁朝威已经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不由分说边穿边往外走去。
来不及多想,景融也只得迅速跟上。
杨灵萱住在广播道,这条道上有很多圈中人士聚居,名人出入太多了,便成了习惯,使得这里的人轻易不会为撞到某明星而失态,但作为后来者,杨灵萱也就别想在这里有太豪华的住处,只能够住公寓。
这条道上开了一家俱乐部性质的酒吧,叫兰坊酒吧,吧主是六十年代末的一位影帝,借着他的影响力,这间酒吧不知不觉成为艺人们最喜欢的聚会之地,因在这里,大家都可以得到放松,像普通人一样休闲,不必担心被狗仔混进来乱拍乱报道,也不会遇到歌迷影迷的骚扰。
正因为来的是兰坊酒吧,杨灵萱放心地把助理留在了公寓,正因为来这里消闲的艺人一般都不会带助理经纪,梁朝威和景融才选择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