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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的脸色隐约有些不好,她没想到一见面就会和老夫人碰上。
从那宅子出来,天色便已经暗淡下来,因此也没来着急更衣,想着等到明日一早再换回来也不迟。再者她也可以凭借这些,好好羞辱一下杨巧儿等人,因此依旧穿着那身红纱过来。再者她以前伺候老夫人这么多年,知道老夫人这个时辰早已经睡了,也便更加的有恃无恐,却没想到被抓个正着,心头不由有些慌张。
“陈氏,谁允许你进来的,我们白家的大门是那么好进的吗?”白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的盯着她道:“当初得知你被人占了便宜,我还想着你颇为无辜,日后可以将你当女儿疼爱,如今看来,你根本是咎由自取,或者说,你的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商人之女,果然轻贱,根本无法和大家闺秀相比。如今老二休了你,娶了巧儿,很是正确!”
陈氏脸色一变,目光在低垂着眉的苏清宁身上扫过,闪过一丝恨意。眼前之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要说没有问题,只怕没有人会相信,不过眼下还是想办法留下来再说。她心中一直知道老夫人还有白家人心中瞧不起她和陈家,只是碍于陈家的银子,这才客客气气,如今被挑明,心中恼怒更甚,不过面上却带着一丝委屈。
“娘,妾身是真的喜欢夫君,因为夫君喜欢,妾身才会这样打扮,这些日子以来妾身都在反省,在府中这么多年,都没能好好照顾娘和夫君,甚至因为嫉妒,阻止夫君纳妾,如今这一切都是妾身罪有应得,还请娘成全,让妾身留下来,不管为奴为婢,只要能让妾身留下,妾身都愿意!”思陈氏拿出手帕一边抽泣,一边可怜兮兮的看向白云海。
白云海被她这么一看,顿时豪气冲天,对着白老夫人磕了一个响头,坚定的道:“娘,夫人已经知错了,甚至不计较身份便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如今不管你怎么想,儿子都要将她留在身边!”说完将陈氏搂在怀中。
苏清宁凤眸中闪过一丝讽刺,这白云海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只会更坚定了白老夫人赶人的决心。毕竟若是任由陈氏存在的话,很可能会让他们母子之间间隙更深,这可是白老夫人最不愿意看到的!
“来人,从现在开始,见到这个女人,见一次打一次,若是二爷敢护着,就一起打,快点将人赶走!”白老夫人阴沉着脸,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不再看他们。
陈氏心中一惊,随后一脸祈求的看向白云海,心中想着,只要眼前之人坚持,她便继续是白家二夫人!
白云海的眼中有些犹豫,他看得出他娘亲是真的不喜欢陈氏,若是他执意的话,只怕也会被赶出去。他虽是白家二爷,能力各方面皆不能和其他两个兄弟相比,若是单独出去,未必有他现在混的那么好。只是他又舍不得身边之人,这可如何是好。
苏清宁的目光微微向远处的白府管家看了一眼,玉手端起上好的紫砂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动作优雅万分,似乎只是旁观一般。
管家慢慢走了出来,似乎有些为难的看了白云海一眼,叹息一声道:“老奴本不该多语,不过老奴出去办事的时候,似乎见到过夫人,当时是在那种地方,而且夫人身边还有别的男人,老奴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不过觉得夫人一直端庄大方,并没多想,今日见到夫人这般,便想起了那日所见!但愿是老奴看错了!”
白云海神情一震,他本也觉得眼前之人变化极大,那些勾引人的手段,即便放在青楼鸭馆之内,也算是比较厉害的,不过短短几个月,怎么变化那么大,莫非她受了刺激,自愿堕落了!管家一向为人本分,不会胡乱说的,那就说,那些厉害的勾人手段,不知道和多少人一起做过了,这样一个认知,让他的心开始不断偏移。心中不由想到陈氏和那死刑犯之间的种种,越想越觉得恶心,一时之间没了话。
白老夫人本就不喜,再听管家一说,脸色更冷了几分。
陈氏心中讶异,她这些手段的确是在青楼学的,可是每次她都极其谨慎,没想到居然被管家发现,眼下的重点不是她到底有没有进青楼,而是白云海相不相信的问题。若是他相信,即便她没去,即便她张口喊冤,也是没有用的。
将所有不好之处全部想了一遍,陈氏抹了抹眼角的泪,哀叹道:“妾身知道,妾身出了那种事情之后,再说什么,娘和夫君都不相信,可是妾身的心从未离开过夫君。知道夫君喜欢新鲜,妾身专门前去学,只是为了讨夫君的欢心。若是有错,那都怪妾身太过执着,否则即便被休,以妾身家中的财物,依旧可以过的很好!”
苏清宁眉眼微微抬了抬,陈氏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并没有直接否认去了青楼,却表示她即便去了,也是为了白云海,全部是因为情深一片的缘故。这么深的情意,即便是生铁打造的心脏,也要被融化了。
果不其然,白云海的脸色柔和了很多。见此情形,陈氏眼中一喜,随后情真意切的看着他道:“夫君,你我成亲数载,一直感情极好,之后出了种种事情,可是妾身待你之心从未变过,回到陈家之后,还为此事和爹娘大吵了一架。爹娘恼怒,将妾身赶出了家门,不过又担心妾身一个人无法生活,将陈家一半的财物给了妾身。妾身想着若是能留在夫君身边,刚好帮夫君打点一二,却苦无机会。夫君,就让妾身留在你身边吧,妾身保证会恪守本分,不给娘和夫君找麻烦!”
苏清宁眉头不自觉皱了皱,陈氏想要进入白家,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否则拿出陈家的一半财物,似乎有些太过了,且不说白家会不会帮她报仇,即便同意,能不能报得了仇,也很难说。为了一个不一定能完成的事情,孤注一掷,未免太冒险了。
即便陈氏执意如此,陈家老爷子夫妻两也不是那般鲁莽之人,难道有人在背后指使,那让陈氏进白家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白老夫人神色微微变了变,陈家虽然做皇商不久,不过毕竟以前世代经商,这么多年下来,财物定然不少,一半的财物进了白家,那白家定然可以强盛很多。只是若就这么答应了,只怕陈氏定然心中看轻她,到时候她在白家还如何当家做主。可是用一半财物换取一个没有名分待在白家的机会,对白家而言,怎么都是划算的。
苏清宁目光流转,心中明白白老夫人心中已经动了心思,眼底划过一丝嘲弄,脸上却是带着一分娇憨道:“听说陈家近来生意寡淡,不少铺子都在亏损,这种状况下,陈家还将财物全部给了陈夫人,看来待陈夫人当真不错!”
陈家自从上次鼓动人和汝阳王府对立之后,生意已经被王府下面的铺子,吃了很多,存活下来的,也多半不赚钱,这个时候还将流动资金给了陈氏,让她补贴白家,除非陈家是打算倒闭,或者有人在背后指使。不过相信白老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陈家在这种情况下愿意给钱。
白老夫人面色变了变,心中对陈氏的话已经大打折扣,不过言语间却显得丝毫不为外物所动一般。“好了,管家将人带出去,白府并不缺钱,不过为了避免我的孙儿有什么意外,如今白府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进来。老二,此事容后再议,现在退下吧!”说完挥了挥手,让人将陈氏带走。
陈氏心中愤怒,看向苏清宁的目光越发的不善,不过老夫人已经发话,若是她此刻强硬,反而会弄巧成拙,只能带着三分委屈的点了点头,随后客气的看向苏清宁道:“不知道方不方便搭郡主的车,妾身先到附近的园子住一晚!”
苏清宁点了点头,凤眸中波光潋滟,眸光好似可以看透人心一般,让陈氏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只是再次看去,只剩下那浅笑,再无半点异色。
两人出了白府,上了马车,陈氏四处看了一下,微讽道:“沉香木打造的马车,三国只怕也仅有这么一辆,汝阳王府当真有钱!”随后轻笑一声道:“看来郡主对我一点不好奇,想来关于我的消息,郡主都知道了?”
苏清宁不置可否,眼中带着一丝沉思,之前离得远,倒是没有觉察到,眼下近了之后,便隐约闻到那淡淡的麝香,似乎和苏若离身上的气息很像,不过味道非常的淡,连她都有些不确定了。对方的容貌身材皆有改变,很可能是吃了某种秘药,即便不是那种麝香丸,也是类似的东西。这么说来,陈氏的幕后之人和苏若离她们相同,很可能是同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