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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医生还要做最后的抢救,所以想让我先离开。
我松开了缘缘,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医生便过来,又连续地给他做了几次电击均无效果,只看他的血压值降到了底,医生给他做最后的检查后,宣布了缘缘的死亡时间。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听到医生的话,我还是脚跟一软,差一点就坐到了地上。
就在我向后倒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我,并撑着我的身体站在了原地。
此时我大脑一片空白,灵魂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如果我可以,我宁可躺在床上停止心跳的那个人是我,只要能换来缘缘未来的光明生活。
医护人员纷纷撤出了病房,并把各种仪器也一并带走了,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再一次扑跪在缘缘的病床边,拉着他的小手不停地摇晃着,哭喊道:“缘缘你起来,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你不能丢下妈妈一个人你就走了……你才刚刚回叫妈妈啊……”
我不相信缘缘就这么走了,虽然我每天做着这样的准备,可我依旧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躺在病床上的缘缘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小小的身体上套着病号服,从他出生开始,他基本就是在医院长大的,他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都没感受到,就已经离开了。
我趴在床头,拉着缘缘的手,抱着缘缘的头,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大脑停止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这一刻,我终于能体会到,当年赵建平死了的时候,我妈为什么会疯掉了,因为那真是心如刀割的感觉。
我哭到没有力气,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那双有力的手依然支撑着我,他并没有扶我起来,而是让我顺势就靠进了他的怀里。
过了好久,我终于回过神来,因为我看见薛涛和张艳都站在对面,在病床的另一边。
那,我身后的这个人是谁?
想到这个问题,我忙回头看去,只见一张令我朝思暮想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自己眼花看错了,或者因为缘缘的离去让我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产生了幻觉,看见了我相见却一直见不到的人……
见我傻愣愣地看着他,叶耀宇柔声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叶耀宇,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有了依靠后就很容易变的脆弱,听到叶耀宇的问话,我眼泪一下子就又流出来了,伸出手臂一把搂住了叶耀宇的脖子,紧紧地搂着,嘴里不停地喃喃说道:“不好……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叶耀宇则轻轻地拥着我,不停地用手拍着我的后背,在我耳边安慰道:“别难过了,在你第一天想成为他母亲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做好他随时离开的准备了吗?那么小就要承担各种病痛的折磨。离开了,就不会痛苦了,说不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呢?等来世投生在一个好家庭,一个健康的身体里,不是挺好吗?”
我知道叶耀宇说这些是为了安慰我,人不死,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投胎,还有没有来世。因为未知,所以我们才努力地活好这一世,总想着不能白来世上走一遭。
不管怎么说,叶耀宇的话多少让我的心里舒服了许多,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借着他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就是小缘缘吗?”叶耀宇站在病床边,看着小缘缘,搂着我的肩膀说:“是个可爱的孩子,来世一定会有个美好的人生的。”
“嗯……”我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悲伤,用力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湿了眼眶。
忙完小缘缘的后事,已经是几天后了。
我窝在家里的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望着眼前的天空发呆,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不去想小缘缘已经离开我了的事实。
偶尔收回视线,转头去看坐在一旁沙发上,认真审阅着文件的叶耀宇,心里顿时变得踏实了许多。
这些天我的精神状态一直好,所以叶耀宇每天都会来陪着我,他很少主动跟我说什么,他一直觉得我必须要自己从阴霾中走出来才行,所以他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给我力量,不至于让我觉得孤单无助。
“公司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沙发前,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问道。
“还好。比我预想的要好的多。”叶耀宇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
“公司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就来找我,你不怕他们说咱俩一直暗度陈仓,之前我针对李恩重的事全是你一手策划的,转过头来再报复你吗?”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歪着头问道。
“你以为这样,他们就觉得和我没关系了吗?只是网上的民众觉得我是无辜的,他们找不到公开合适的理由来打压我,不过就算背地里玩阴的,他们现在也不那么好办了,我已经不会再给他们任何这样做的机会了。”叶耀宇将手中的文件丢在一旁,然后向着我的身边又靠了靠,用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微笑着柔声道:“我之所以会准守我们当时的约定尽量避开和你联系,是另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问。
“我父亲。”叶耀宇看着我,有些无奈地说:“其实这几年来,他一直在通过不同的手段封杀你,你以为光凭李恩重的那点手段,可能把我们打压成那样吗?”
“你解约之后,我们不再联系了,他也就停止了一些小动作。当媒体报道你有一个私孩子,可能是我的私生子的时候,我察觉到他的动作又开始了。”
“所以你工作室投资失败不单单是李恩重那边的报复,更有他的手脚在里面,而且背地里封杀你,把你的演绎之路彻底封死。我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尽量不和你联系,就怕我们在一起的话,会彻底激怒他,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反抗他。”叶耀宇拉着我的手,轻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现在还天天来我家,你就不怕你父亲了?”我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在失去缘缘后,我好像有点大彻大悟了,人这一辈子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那还有什么意思。
“还不是因为听说你接受了那个王导的邀请去见那两个什么投资人。你知道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有多焦急吗?给你一遍遍打手机你也不接,最后我给薛涛打电话,才知道缘缘病情加重,你在医院。所以我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一定需要我!”叶耀宇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我的手,说话时的情绪略有些激动,可见当时他有多担心我。
听了叶耀宇的话,我身子一歪,就靠进了叶耀宇的怀里,喃喃地对他说:“叶耀宇,谢谢你能来陪我,有你真好……”
“我当然好!”叶耀宇一点都不谦虚地说道,然后用手臂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半开玩笑地说:“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你的第一次还在不在了!”
“噗……”
本来挺严肃的气氛,听到叶耀宇这句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还在。”
听到我这么说,叶耀宇收紧双臂,紧紧地抱着我,说了句:“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