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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耀宇见我低头不说话,便不耐烦地说:“没事我就走了!”说着迈步就走。
“有!有事!”
我连忙抬起头来,伸手再一次拦住了叶耀宇的去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忙着呢!”叶耀宇歪着头,眼神也不看我,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我赶忙从兜里摸出了那几千块钱来,然后双手捧着,小心翼翼送到了叶耀宇的面前。
叶耀宇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手上的钱,又看了看我,没说话,但也没有其他动作。
“我现在就攒了这些钱,先还你一部分,剩下的等我攒够了再还……”我认真地看着叶耀宇说道。
叶耀宇低垂着眼眸,然后伸手一把将我手中的钱抓了起来,拿在自己面前看了看,随后挑了下眼皮瞄了我一眼,突然冷笑着对我说:“这些钱太脏了,老子才不要!”
说着,他便甩手一扬,将手里的钱全都摔在了我的脸上。
我被钱砸得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叶耀宇已经双手插兜,迈步离开了。
我低头看着洒了满地的钱,缓缓地蹲下身来,一张一张地把那些钱从地上捡起来,用淡淡的声音大声地对叶耀宇说:“叶耀宇,我欠你的钱我一定会攒够还给你的!”
我不知道叶耀宇听见没有,反正他的脚步没做任何停顿,径直离开了。
一阵微风吹过,散落在地上的钱一下子就被风吹得四处都是,我蹲在地上赶忙去捡,可是我两只手怎么也比不上一阵风吹来的速度。
捡着捡着,忽然手背上落下了一滴水,我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下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从叶耀宇把钱摔在我脸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放空了,当眼泪砸在手背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心竟然这么疼,这么难过。
眼泪渐渐多了起来,我顾不上去擦,用最快的速度去捡那些被风吹走的钱。
可能在富家子弟的眼中,这些钱可能比街边公共场所里的厕纸都不如,但在我的眼里,它们每一张都含着我的心酸和眼泪。
视线渐渐被眼泪模糊了,忽然有一个身影跑过来,动作敏捷地将被风吹得四散的钱都一一捡了起来,叠好,然后走到我的面前来,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接过钱,哽咽着说了声谢谢。
李恩重在我面前蹲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好半天才轻叹一口气说:“怎么每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都在哭呢!书上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然是这样呢。”
“谢谢你……”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
“你之前说要还债,就是要还给叶耀宇?”李恩重伸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轻声问道。
“嗯。”我没有否认,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李恩重说:“马上就上课了,我们快点进去吧……”说着,就要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何秋!”李恩重忽然叫了我的名字,我收住了脚步,奇怪地转过身去看他,发现他收了一向阳光的笑容,变得异常严肃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你欠了他多少钱!我替你还吧!”李恩重表情严肃,郑重地说道。
“上次不是说过了,我不想再欠别人恩情了……”我无奈地说道。
“你只要欠我的恩情就好了!”李恩重突然大声地说道,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迫切和肯定,“把钱还给叶耀宇,这样你和他之间就不会再有瓜葛了!以后你不用看他的脸色,他也再没有理由干预你的生活!你只要欠着我的就好了,我不会伤害你,我也不会瞧不起你,你赚了钱可以慢慢还给我,我不用你那么辛苦,也不用你逼着自己去做什么,我只希望从今往后,你的眼中就只看到我就好了!”
“……李恩重?”听了李恩重的话,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变得有点不知所措了,我不是很能理解他说的这些话,但是内心还是能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
此时的李恩重不同往日的阳光,也没有了安慰我的笑容,他的表情极为认真,眉头因为没有得到我的回应而微微皱着。
“何秋,我说的话你听明白没有!”李恩重见我毫无反应,有些烦躁地问了一句。
“不是很明白……”我选择性地回避了他的心意,尽管我不确定,可是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似乎对这样的话很敏感,但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现在的我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再一次地把心交付出去。
“哎,有些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李恩重看着我,无奈地说了句,然后向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眼神很认真,也很专注,盯着我看的时候让我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心里隐隐地感觉出他似乎要对我说什么了,可是我却想不到要用什么样的方式阻止他说出来。
“我的意思是,我喜……”
就在这时,整个校园里响彻起了上课的铃声,这铃声就像是在我耳边敲响的警钟,让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于是我赶忙对李恩重说已经开始上课了,我们迟到了,赶紧去教室吧!
说着,我完全不等李恩重有什么反应,转身就往教学楼跑,一边跑一边庆幸这铃声来得太及时了。
等我飞奔跑进教学楼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恩重还站在原地,目光正看向我这边的方向,我心里一慌,赶忙扭头就跑上了楼。
李恩重要跟我说什么,虽然没有听到,但心里多半能猜得到。
他怎么会喜欢我呢?像我这种糟糕的人,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一定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
一年多以前,我接受了温宁的表白,可是换来的结果却是一场空。
所以现在我不自觉地就拿李恩重和温宁比较起来。
忽然就发现,他们两个还真的有一点共同的地方。
那就是他们对我都很温柔。
可温宁的温柔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转眼即逝,现在的我完全抓不到一丝一毫。
所以说,李恩重的温柔又能支持多久呢!
我想着这些走进了教室,完全没有注意老师和同学是用怎样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的。
坐到了座位上,我仔细地把钱收好,然后拿出课本来,装作很认真听讲的样子,可是思绪却完全神游外太空了。
午休的时候我刻意没有去后院,我怕遇到李恩重,我怕他把没说完的后半句说完,因为如果他真的说了,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应他,或者说,我要怎么拒绝他。
整个中午我独自坐在教室里,一边啃馒头一边担心李恩重会冲进来,质问我为什么要躲着他,但所幸的是,他没有来。
放学的时候,我背着书包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教室,跑出了学校,心想着千万别遇到李恩重。
我一路跑回了福利院,推开寝室门的时候,发现姐姐们都在,但是气氛却与往日不同,非常的凝重和阴沉。
我走进寝室,放下书包,发现张艳裹着被子面朝墙躺在床上,床边散落着她昨天穿的衣裳,而我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衣服上沾染了很多的血迹。
一种不祥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