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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的意识即将陷入模糊的时候,突然,一个黑衣男子顶着那张铁青色的脸朝我游过来。
我的四肢如同白色的柳絮一般漂浮在水中,寒气已经彻底的占领了我的身子,我觉得死神正在一点点的向我靠近,即使在水中,我也依然能够听到他恐怖的笑声。
我闭上眼睛,任凭身体飘入身后那个巨大的黑洞之中。
原本,对于父母的恩情,对于方敬亭的爱情,让我对人生充满眷恋。
但是现在,我真的累了。
心里更想着,死了,也未尝不好。
然而,就在死神即将把我吸附进黑洞之前,一个固执又冰凉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拼命的含住了我的唇舌,将一缕生命的气息输送到了我的手中。
我慢慢的睁开眼,模糊之中,我竟然看到了张熳悢的脸。
然而,只是一瞬之间的清晰之后,很快我就又陷入了巨大的黑暗中。
“瑾瑄……瑾瑄……来人……”如同梦境一样,我好像看到一个抱着我的男人,浑身湿漉漉的对着院子里面的佣人大喊着,声音怒气冲天,“叫一声……医生……”
就在他抱着气若游丝的我走进房间之前,狠厉的眼神又触碰到了人在窗口处站着的汪佳,毒烈的视线瞬间化成千万个毒箭直直的射在了汪佳的身上。
那是一种誓不放过的狠。
“不是我……不是我……”汪佳被这视线盯得浑身冷汗,甚至,脸色变得比额头前的纱布还要惨白的嚎叫着,双手握拳,瘦削的锁骨也因为恐惧距离的颤抖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双眼空洞的瞪大着,两条胳膊努力的挣脱着两个黑衣保镖的拉扯,但是,不管她怎么求饶,终究是再劫难逃。
我很快被送进了卧室之中,医生和护士慌慌张张的赶过来。
在医生刚刚靠近我之前,张熳悢就想是发怒的孤狼一般,震慑着绿色的恐怖之光,狠狠的恐吓着,怒气滚滚而来,很快辐射房间内的所有人。
“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救不活她,所有人……”说到这里,张熳悢更是加重语气的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说,“所有人都必须死。”
“还愣着干什么,”张熳悢抓着医生的手臂怒气冲冲的吼叫了一声,“救活她,我要你不惜一切大家的救活她。”
“是是是……”医生和护士也是慌了神,手中的听诊器滑落了好几下,总算是放到了我的胸口上,经过医生的检查之后,我不过就是因为溺水出现的暂时性休克,并没有性命之危。
充足的氧气很快输送到我的体内,伴随着静静垂落的点滴声,我慢慢的眨开了眼睛,一团模糊的白色之后,我就看到张熳悢冰凉又隐忍的脸,我太过虚弱,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更多的表情。
“瑾瑄,你醒了,”他的温情伴随着冰凉的呼吸倾泻在我的身上,然而这样的温柔不但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反而觉得浑身冰冷到了极点。
整个身子缩成一团,无法控制的颤抖更是让我的牙关不断的开合着,脸色更是惨白到了极点。
“我……冷……冷……”张熳悢又疼惜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抚着我,眼底深处的漩涡更是以绝无仅有的速度不断的上升着,旋转着。
“瑾瑄……瑾瑄……还冷吗?”张熳悢紧紧的搂住了我,试图想要用他的体温温暖我,但却于事无补。
“冷……冷……冷……”我只是觉得寒气顺着我的头皮,我的指甲缝,甚至是我的身体中的毛孔渗入。
刚开始的时候速度很慢,但是后来,我只觉得整个身体,甚至连身体中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而我的心脏一个节拍连着一个节拍的慢下来。
“瑾瑄……医生……医生……”张熳悢再次暴怒的激怒,双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吞噬和燃烧眼前的一切事物。
只是,我还没有撑到医生来,就再次昏迷了过去。
“你说什么?低温症?”张熳悢听到医生的解释之后,显然不能接受的抓住了对方的白大褂,“什么低温症?她不过就是在湖水里面浸泡了一会儿,绝不可能。”
张熳悢的暴怒让医生畏惧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可他更加清楚,如果不能给张熳悢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张……张总,乔小姐的病并不是这次溺水所致,很有可能是之前就遭受过一次很严重的受凉,只是这次被诱发了出来。”
张熳悢又无奈又恼火的毙了下深邃冰凉的眼眸,再次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一句话:“说下去。”
医生看着张熳悢似乎是接受了我患上了低温症的事实,稍稍的调顺了呼吸,仍旧恐惧未减的咽了一口气继续开口说。
“所谓低温症,就是指人的核心温度下落到三十五摄氏度之下,但是,咱们正常人的体温却是三十七是适度,如果体温下落到三十二摄氏度之下的话……”
“会怎么样?”张熳悢再次抓住了一声的一辆,脸部的表情狰狞到了极点,双眼瞠着两团愈烧愈旺的怒火说。
“情况就会变得更严重,甚至……很有可能会丧命,”医生结结巴巴总算是把低温症解释清楚,同时更担心张熳悢盛怒之下,会真的掐断他的脖子。
“张总,您……您不必担心,乔小姐的体温现在还维持在三十五度,也就是说她的低温症并不是特别的严重。”
“我警告你,”张熳悢瞪着苍鹰般犀利恐怖的眼睛,苍白冰凉的指节猛然发力,医生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仅仅只有脚尖着地,“治好她,如果她醒不过来,你就是死路一条。”
张熳悢就像是扔掉一块抹布一般的把医生推到了我的床边,十里冰封的气场就连房间中的温度也跟着降低了下来。
无辜柔弱的小胡换身颤抖的端着手中的托盘,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我……一定会的,张……张总。”
看到我冰凉紧闭的双眼,原本青筋暴起的指节无力的垂落了下来,紧抿着双唇如癌症病人般转过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可当他刚刚拉开门,又不舍和不忍心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我,胸中的那团怒火几乎要喷越而出。
虽然还昏迷着,可他究竟去向哪里,我早已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