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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晨曦到来的时候,朝堂上,赵禄落下了传国玉玺。厚厚的一叠罪状,出自侦缉事也是三司会审的结果。这就意味着赵朔的最后一天到来了,一朝人上人的睿王,转瞬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从这一刻起,他将一无所有。
清梧宫内茶香四溢,清梧宫外重兵防守。
赵禄进来的时候,屏退了所有人。
顺子双手托着圣旨紧跟赵禄其后,一道而来的还有满殿文武,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言。默默的跟着皇帝往里头走,心里惴惴不安。
抿一口香茗,褪去锦绣玄袍,着一身玄色青山,却难掩眉目间的森然威严,拂袖间的王者气派。睨一眼行至跟前的赵禄和赵禄身后的满殿文武,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到底还是来了,我已等候多时。”
侍卫军快速包围了赵朔,顺子缓步上前,打开了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睿王赵朔,自恃权位——”
“好了。”赵朔起身,指尖的杯盏盖子“咣当”一声落回杯口,发出清晰的脆响,惊得众人眸色皆怔,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赵朔。
顺子也跟着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
这睿王,可是最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
“念最后。”赵朔睨了顺子一眼,一双桃花眸抖开璀璨的琉璃光色,倾城容色带着缱绻笑靥,那是一种足以魅惑众生的邪肆轻笑。
顺子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壮着胆子继续念道,“实乃罪无可恕,按律当斩。朕念及旧恩,特准予全尸,以枭首之刑取而代之。钦此!”
赵禄定定的望着赵朔,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不是不说,是不知该如何言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喊一声皇叔,可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好似不管用多少气力,都无法冲破咽喉。
文武百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是一言不发。
死寂的寝殿内,落针可闻。
赵朔笑得如释重负,好像卸下了周身重担,脸上洋溢着淡然微笑,依稀间仿佛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站在远方朝着他盈盈浅笑,眸若弯月,染尽三月暖阳。
袖中取出一样物件,金灿灿的,那是先帝给予的免死金牌。
毫无眷恋,毫不犹豫,他就将免死金牌以及象征着皇叔睿王的印鉴,悉数放在了桌案上。手中十多万大军,就这样没有半点恋栈,换回此生自由自在。
以后,什么君临天下,什么大权在握,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草民赵朔敬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朔躬身作揖,毕恭毕敬的朝着赵禄,行了一个大礼,“惟愿我皇国泰昌荣,天下讴歌。”
语罢,赵朔直起身来。
赵禄三步并作两步,突然上前抱住了赵朔,“皇叔,谢谢。”
“皇上到底是皇上,也不怕百官笑话?如今我卸下周身荣光,便让这前尘往事都随着这一纸圣谕,就此湮灭吧!”赵朔拍了拍赵禄的脊背,“以后,你是君,而我只是个平头百姓。你能让天下太平,我会感激你。”
赵禄重重合上眸子,终于放了手,“保重,如果还能回来——”
“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赵朔淡淡的笑着,叔侄二人眸光对视,“皇上保重,今生就此别过吧!告辞!”
文武百官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都俯首垂头,跪在那里。
赵朔含笑往外走,风过衣袂,翩然轻摇。此生一去,死生不复见。
长长的宫道里,只看见玄袍翻飞,只看见他走得惬意潇洒,头也不回。仿佛出了这囚笼,便是龙归大海,至此可以闲云野鹤,自在的倚栏听风。
身影越走越远,终于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消失在宫道的尽处。
赵禄还痴愣的站在原地没能回过神来,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着再重复:走了——就这样走出去了。
这座皇宫,外头多少人想走进来,从一开始的东方越,到后来的茂王赵誉,他们打破脑袋想进来,想到独占。却也只有赵朔这样的傻子,从未想过要进来,甚至于一门心思要走出去。
什么皇位,什么天下,什么君王,在他的眼里都不及外头一口自由的空气来得重要。
生就最尊贵的身份,却做着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决定。
都说权势是毒,染者无药可救。
如今,也有了例外。
头戴斗笠,快马加鞭出城。
“爷,如今去哪?”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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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
势力长街上,灯火灿烂。一张张带着各色各样面具的容脸,在人群里穿梭,护城河边满是放河灯的男男女女,或笑靥如花,或默默无语,或两相对视,情投意合。
“主子,咱赶紧回去吧!”低哑的女子声音在人潮里被瞬时淹没。
前面的女子越跑越快,笑声悦耳,“纯儿,你快些,咱们去前面看看。”
“主子,你别跑那么快,奴婢追不上你了。”纯儿疾呼,却被人潮推挤得,再也追不上不远处的女子。等她走出人潮,环顾之下,早已没了主子的身影,那一瞬,纯儿慌了,“主子?主子你在哪?”
天知道,丢了主子是何等重罪,回去之后必得被生生打死才能作罢!
护城河边,摘下脸上的罗刹面具,昏黄的烛光里,那张青涩娇嫩的容脸露出迷人的浅笑,眉目弯弯如月,在这寒意阵阵的夜里,若着了三月暖阳之光,让人望之心暖。几近通透的肌肤,宛若吹弹可破。她仰头望着悬在树上的红色莲花灯,抿唇想要拿下来,奈何自己不够高,转身望着身后,却没了纯儿的踪迹。
“纯儿?”她这才慌了神,“纯儿?”
四处人头攒动,哪里还有纯儿。
“纯儿?”拨开人群,她开始往回走。
观灯的人潮,谁知道纯儿在哪。
蓦地,有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拽出人群。
“放开我,你是谁?放开我!”她挣扎着,奈何气力太小,对方是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自己哪里敌得过。可她刚要喊救命,却被他直接抗在了肩头,带出了人群,去了僻静的巷子里。
“瑶妃娘娘。”熟悉的声音,从面具后头传来。
容色微怔,闯入视线的是熟悉的脸。
“东方大人?”她仲怔,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吭声。她虽不在前朝却也知道一些事情的,这东方越乃是今试文状元,而后又是金科武状元,可谓是文武全才,皇帝特破格提拔,为当朝将军,统领十数万禁卫军。
东方越早前与她也算有过数面之缘,只不过在她的印象里,还未亲昵到可以手牵着手的地步。
“多谢东方大人。”她躬身行礼,退开一步,毕竟男女有别。
“你和纯儿走丢了?”东方越声音沙哑,那一双灼灼之眸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
她是谁?
她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瑶妃娘娘——薄瑶。
薄家嫡女,荣耀满门。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但如此,如今满朝争议立太子之事,而薄瑶的儿子刚满周岁,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是。”薄瑶点了头,不卑不亢,但极力的坚守着男女之防。
巷口停着一辆马车,东方越盯着她浅笑,“既然是走丢了,找回来便是。娘娘贵体,不必在熙熙攘攘中寻找,微臣自当为娘娘寻回。”
“多谢东方大人,本宫在此等候便是。”薄瑶浅浅一笑,眸若弯月,笑靥温暖。
她不是多话之人,温柔似水,便是在宫中也不喜欢争夺。正因为如此,皇帝才格外的娇宠于她。
有奴才上前朝着东方越施礼,东方越道,“去吧人找回来。”说着,又道,“微臣在这附近有座宅院,娘娘可先行去歇息。”
薄瑶想推辞,可一时间身边也没个人,她是拿着皇帝的令牌,悄悄出宫的。身上没有半点纹银,也不认得回去的路,想想也是没辙了,便点了头道了声谢。
那是座安静的宅院,外头喧嚣不停,宅院内却安静得出奇,似乎连婢女都很少见到,除了看门的管家,好像便没人了。
“大人平素,不喜人伺候?”干坐在花厅里,薄瑶觉得尴尬,只能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心中好奇。
东方越抿一口茶笑道,“这院子本就是我平时想要安静一下,才来的住处。我一个人惯了,也不屑旁人伺候。”
薄瑶点了点头,默默不语的拿起手中杯盏,清浅的抿一口香茶。
“说起来,娘娘于我有恩。”东方越慢条斯理道。
薄瑶蹙眉,不解的望着东方越。
“进京之前,我被仇敌追杀,结果身负重伤。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却连吃顿饭的钱都没有。还记得茶馆跟前,是娘娘给了我几个馒头,才让我活了下来。”东方越说起过往之事,竟轻描淡写的掠过,可那双灼热的眼睛,温度始终没有下降,“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娘娘。”
薄瑶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是我第一次出宫,回家省亲,也算是偶然,大人不必记在心上。”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东方越笑了笑,放下手中杯盏,“如今朝中文武皆议论立太子之事,若娘娘——”
“不必了。”薄瑶太后摇头浅笑,“当皇帝有什么好?我不要我的儿子当什么太子,他只需安安稳稳的做他的皇子,来日有个封地,平平安安的度日便是。”
东方越蹙眉,“娘娘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
“不想。”薄瑶眉目如月,笑意浅浅,“我只想陪着皇上终老,而后看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如此罢了!为何要去争去抢?那些东西原就不是属于我的,我何苦要紧握不放?苦了自己,也害了别人。他们既然想要,那只管拿去便是,与我何干?”
东方越苦笑两声,“娘娘不去争,不代表旁人不会因此而放过你们母子。”
“我有皇上。”薄瑶笑着起身,“皇上待我极好,他说过,此生最爱的便是我。我也说过,此生只忠于君王,永不相负。”
语罢,竟是面色绯红,眸中凝着浓郁不散的幸福光芒。
“你信吗?”东方越冷笑,“后宫三千,皇上——”
“不,我信。”薄瑶自信满满,“我信他。”
东方越起身,深吸一口气,“皇上近来身子不适,怕是也顾及不了瑶妃娘娘母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悄悄的出宫,否则他总要来盯着我,我如何能出来透口气呢?”她笑着往外走,“对了,纯儿还没找到吗?如果还没找到,大人可否先送我回宫呢?等找到了纯儿,你再把她送回来,好不好?”
他定定的望着她,神色复杂,“好。”
薄瑶行礼道谢,可还没出大门,脚下骤然一软,身子重重的靠在了门面上。视线越发模糊,模糊得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怎么——”她扶着墙想走,却直接瘫软在墙根,气息微促。
东方越俯身蹲下,打横将她拦腰抱起,“我没能告诉你,其实那一眼我便已经深陷。”
推开房门,小心谨慎的将她放置在床榻上,凉薄的吻顺势欺上她柔软的朱唇。唇瓣绵柔,带着少许摄人的甜蜜,如他想象中的一般美好。
她想推开他,却奈何手脚无力,所有的声音卡在咽喉里,她哭着想喊出来。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我能让你的儿子,当上太子。”指尖微挑,腰带尽落,顷刻间衣衫褪尽,香肩美人,白皙如玉的肌肤,触手若凝脂般幼滑。
吻上她的眉眼,吻过她的鼻尖,将他的吻落在了她身上的每个角落。略显粗粝的手掌,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极为怜惜的抚上了她的禁地。
她摇着头,泪如雨下。
薄弱的理智在告诉她,必须挣扎。
可无力的感觉在提醒她,她已是绝境。
当身体与身体交合的那一刻,她泪流满面,终于发出了低哑的嘶喊。
身下的女子,柔软的美好,让他欲罢不能。他只要一想起皇帝在她身上贪婪的迷恋,迷恋属于她的美好,东方越便觉得怒火中烧,瞬时加快了进程。
他在御花园见到站在花丛中的她时,整个人都是振奋的,可听到她是皇帝最宠爱的瑶妃,他又是愤怒的。与皇帝争女人,显然是一种自寻死路的念头。
可他真的这样做了,做得天衣无缝。
薄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死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的骨头如同被人拆散了架一般,疼痛得连下床都困难。床褥上斑驳的印记,那是她生命中所有的污点来源。
有泪滑过冰凉的面颊,无声无息的落下。
她下意识的用被子裹紧了自己,木讷的望着从门外进来的东方越。在东方越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令她厌恶至绝的笑容,璀璨得让她恨不能上前,撕破他的脸。
外头的天,已经亮了,她在他的宅院里留了一夜。
这一夜,宫里找她已经找翻了天,如今城内到处都是皇帝派出的禁卫军。皇帝在找她,可她——泪越发汹涌,她狠狠的剜着眼前的男子,恨不能一刀杀了他作罢!
东方越将衣裳奉上,“我送你回去。当然,如果你不愿回去,我也有办法藏住你。”他笑得微凉,“我知道,帝王的宠爱充满了诱惑。但他此生不可能只爱一人,而我能做到。如果你喜欢帝王之爱,终有一天,我也能给你。”
薄瑶一言不发,身上满是瘀痕,这般回去皇帝一定会发现。
他这是在逼她留下,可是她也不是傻子。
当着东方越的面,薄瑶不声不响的穿好衣裳,面色迟滞的往外走,她要回去!回宫去。宫里有她深爱的帝王,深爱的儿子,深爱的一生幸福。
东方越是亲自送她上车的,一直护送回宫。可就在马车即将停下来的那一瞬,薄瑶突然从马车内滚了出来,直接翻下了马车,身子如滚轮一般的撞出去。
人惊马惊,东方越更是第一时间飞身下马,直接将薄瑶抱起,“娘娘?”
薄瑶跳下他的怀抱,一把推开他,捂着生疼的肩头亦步亦趋的走在宫道上。
“大人?”心腹上前。
东方越摆手,示意他莫要多言。
这一摔,她身上的淤青有了出处,对着皇帝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没想到在温柔的皮面之下,藏着如此倔强的一颗心。
唇角微微溢出浅笑,东方越深吸一口气,“既然人送回来了,去皇帝那通传一声。”语罢,东方越掉头就走,没走两步又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倩影。
你要的,我都可以给。
你要帝王之爱,我就给你帝王之爱。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要你在我的身边。
薄瑶回去的时候,身上带着伤,但所幸她那一摔所有人都看见了,是故也没能引起皇帝的怀疑。薄瑶只说自己与纯儿走丢了,一个人不知道回皇宫的路,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皇后派人去调查的时候,那客栈的店家与小二竟也口径一致,说是当夜薄瑶便住在这儿,别无他人探访。
如此一来,谁也没借口。
皇帝一句,回来便好,胜过了一切。
而对于东方越,谁都不会起疑。一个文武双全,忠君爱国,深的皇帝信重之人,怎么可能另有他想。只不过后宫的妃嫔乃至皇后倒是别有所想,想着这么一来东方越是否就站在了薄瑶这一边?
一时间,后宫妃嫔对薄瑶可谓是视如眼中钉。
早前她就分了皇帝对众人的宠爱,如今更是了不得。
事关国本,谁都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你不去争,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想要。
你不去害人,也不代表别人不会想要害你。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奈何?
皇帝的身子似乎越来越差,以前偶尔还能上朝,如今却是久卧病榻。身为睿王的赵朔日日进宫陪王伴驾,也只有赵朔进宫时,和薄瑶来时,皇帝才能高兴一阵。
谁都知道皇帝心头有三宝,睿王、瑶妃、天下好。
“皇兄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臣弟想着能不能广招天下名医,来为皇兄诊治?”赵朔年岁虽小,个头却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高出许多。极好的五官容貌都随了她母亲,清秀得如同女儿家,一番唇红齿白,眉目间自成风流,教人欣羡不已。
皇帝靠着床柱笑了笑,“你说怎样那便怎样。”
“皇上!”太监总管低语,“这民间的大夫大多是粗人,皇上龙体贵重,岂能让这些人瞧病?若是瞧不出来倒也罢了,怕就怕他们弄出个什么古怪名堂。”
“放肆!”赵朔冷嗤,“我与皇兄说话,关你这奴才什么事?给我滚出去。”
听得这话,皇帝也跟着蹙眉,“没听到吗?睿王让你滚出去,你还不滚出去。”
太监总管急忙行礼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滚。”说着,急急往外退。
“慢着。”皇帝轻咳两声,“睿王说滚,你没长耳朵吗?”
闻言,太监总管一怔,愕然望着赵朔。抿唇一脸委屈,咬咬牙如死鱼般躺在地上,而后打着滚的往外翻滚出去。
“皇兄?”赵朔笑问,“这事交给我如何?”
“你小小年纪,就喜欢结交江湖人士,无心朝政。”皇帝轻叹一声,“朕都不知道是好是坏。”
“皇兄知道的,臣弟不喜欢朝中大臣,一个个板着脸,不是阳奉阴违,就是倚老卖老说官面文章。臣弟希望外头的人,说话不好听,可也不会拐弯抹角。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强人所难,也不会强自己所难。”赵朔笑嘻嘻的为皇帝削苹果。
皇帝望着他,又是轻叹一声,“你说当日若不是你在父皇的遗诏上戳了个洞,这皇位——”
“这皇位我也会让给皇兄。”赵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母妃冤死在宫里,所以我不喜欢这儿。父皇虽然疼我,可这江山我不稀罕。好在有皇兄替我挡着,我何乐而不为呢?”
皇帝无奈的笑着,“宫中最忌耿直,需谨言慎行,要知道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话到嘴边,心中留三分,口中留三分,而后脑子里还得留三分,方能出口。可你这性子,何时能改?”
“天塌地陷的时候,许是能改。”赵朔抬头见着薄瑶抱了赵禄进门,便跟着起身行礼,含笑道一句,“参见瑶妃娘娘。”借机打断了皇帝的话,“瑶妃娘娘再不来,我这耳朵都要长茧子了,皇兄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如今娘娘来了可好,皇兄这儿就交给娘娘了。”
说着撒腿就跑,“皇兄好好休息,臣弟改日再来。”
皇帝蹙眉轻咳,“臭小子,你慢点!”
薄瑶笑了笑,“皇上对睿王,还真是手足情深。”
皇帝握住薄瑶的手笑道,“朕也就这么一个同胞弟弟,何况朕有今日,都是他给的。人,当有心方为人,否则与畜生何异?”
闻言,薄瑶心头微微一窒,下意识的缩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