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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穹两目一挑,犹疑道,“诸囚魔君有何妙策,延穹洗耳恭听。”
诸囚目光扫过一众魔君,笑道,“诸位可知一门神通唤作‘昧炎玄指’?”
众魔君不禁摇首,若论见识他们是远远不能与这一位诸囚魔君相较。其虽是天魔殒灭之后一缕魔气所化,但也有些许天魔记忆。这昧炎玄指极有可能是上古一门神通流传,既能让他记住必定是威能不凡。
诸囚并不觉得意外,他也对这神通记忆也颇是零碎,只能将些许东西联系起来,道,“昧炎玄指本是从上古一本天书中流传出来,能够与各家神通结合一处。是而这神通非是专指一门,我看那云沐阳曾使出这门神通来。”
“诸囚魔君与此人斗过了?”堕念魔君面色一讶,看到对方被破去三具分身,不禁心中一跳,俄而十分不信,不过他却深知人心,当下就道,“诸囚魔君之意可是将此事通告天下,令天下玄门贪婪之人与其争斗一番?”
那云沐阳既是习了这一门神通,法力必然不低,但是蚁多还能咬死象,却是不信其能逃得过这一劫。而且其中还有一个颇为关键的细节,此人习了这门神通道法,那是否意味着那一本天书也在其手中。
他心中念头转过,另一边吅有魔君已是凝眉道,“便是此人身死,那也除不了灵药宫。且在下也有疑虑,如是九州之人人人学得此法,那吾等不是危矣?”他也不知为何,只是一听便觉一股玄意笼上心头,似若烈火烹炸,令他浑身不安,连忙运转魔功才将此感除去。
“嘿嘿,此不是庸人自扰?”那六坚舔了舔嘴唇,不屑道,“你看我支岐山魔穴无穷,浊气横野,但能修成我等地步也知寥寥无几。”他说罢就是满不在乎的坐到一旁,这等事情自有谋事之人去做,他却不会去多费心思的。
纵虎顶上一对眼珠一动,发声道,“是也,此等神通定是要天资纵横之辈才能习得,不必理会,只是除去这云沐阳一人,又有何用?那灵药宫不也是横梗次州,令我等不能北进东移?”
“纵虎此言却是大大错了,”诸囚嘿然一笑,俄而目光凝肃道,“若论神通道法,同辈之中当是少有人是其对手,此人若亡,灵药宫不过土鸡瓦犬,一击即溃。”
诸魔君俱是一凛,不过看其神情不似作假,皆道,“那便除了此人。”
诸囚哈哈一笑,道,“然此虽是一策,但却不能立杆见效,某之法却不在此。我知此派对昆仑多有忌惮嫌恶,大可借了昆仑之手出了此派,不令其阻在关口。”
“此法我倒不明了。”堕念眉头紧紧皱起,疑惑道,“昆仑欲推大劫,无有理由先自剪枝叶,便是有这神通之法也不会立刻发动。”
诸囚面色一凝,道,“诸位可是不知万载之前这九州百家兴盛,但却有三大道宫并立,昆仑、大逍遥、蓬莱,如今蓬莱道宫已有复燃之兆,又怎可少了大逍遥此派?这一门神通便是大逍遥所留。”
他后面一句话恍如惊雷炸响,五位魔君皆是听出其中深含之意。三人成虎,黑也是白,足可令其百口莫辩。
“此神通之法我已曾通告出去,当是时有一昆仑门下,其当会传之。只是如此还不是万全,倒是要我门下多多用心。”他当下就将滕兆合临阵退避、忘恩负义之事一一告知众魔君。此事当时无有几人知晓,若是滕兆合那处未曾传出来,那就在将此事通传天下,那时滕兆合自然会将矛头指向灵药宫。
延穹听到此处,掷地有声道,“便依诸囚魔君之策行事,诸囚魔君既对灵药宫之事如此了解,此事便请魔君多多费心。”
诸囚嘿然道,“既是我所献之策,令我前去做自无不可。”他哪里不知对方之意,自家乃是上古天魔所化,虽不是本来但也不是同一路数。对方定是担心自家在魔龙圣君之事上多做手脚。
他心中冷笑一番,“此等小计便能拦得住我?我诸囚要做之事岂要你等来点头?”当下则是道,“如此其余之事我也不管了,只去剿灭灵药宫。”言罢,再化一道长烟出得魔攻大殿。
五位魔君神情各异,延穹道,“虽已定下一策,但不可轻心,吅有魔君,灵药宫之事你也需多做看顾。”
吅有立刻点首,应道,“责无旁贷。”
延穹继续道,“已到得九州之岸,便无滞步不前之理,堕念魔君你分身无穷,便由你去往阳州、神州两地。”
“领命。”堕念魔君起得身来立刻言道。
此时东海之外,云生海楼岳钟灵出了月天楼,便往绯月殿而去。去得大殿,见得王恍等人已是到了,殿中灵机充塞凝实,似若停止不流,然细细一感,这些灵机各行其道互不干涉。众人见礼之后,岳钟灵坐于主座上。
“魔门已是将占了阳州、神州沿海,闻言那青桂宫已被魔门屠戮,此正是我等进入九州时机。”岳钟灵早有寻回云生海楼道脉洞天之心,先前已是多有布置,此刻又有魔门插手,却是使得他将前去九州计划再度提前。
谢运兴奋不已,握拳道,“大师兄,也当是让九州知晓我云生海楼了。小弟去了一趟九州,那九州虽有九大道场,但能与我云生海楼相争者一个也无,皆是虚有其名。”
王恍亦是道,“此等时机绝对不可错过,既是御灵派、静德斋、万象阁已在此中,我等便可在九州立稳脚跟。老道以为便以相助退魔之由,我等由后方袭之,彼辈在前。如今此三派实力未必能斗过魔门,我等若是伸手相援其等无有拒绝之理。”
“王宫主之言颇为有理,如能占住大义,那便是师出有名。”这时一坐于下方的年轻修士其貌不扬,此人名作丘洐生,他抬起头来郑重其事道,“不过如今魔门才至,九州东三派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此议绝不能成。”
“丘真人之言固有其理,然而反过来想,如今九州与魔门之争才是开始,还未曾真正动手,却已是风雨飘摇之势,人心浮动,乱象已起,此时才是其最虚之时。九州东三派必无山穷水尽之时,彼辈所倚乃是昆仑道宫,如是魔门胜了此战,那自有昆仑道宫镇守,最后仍是魔门败。”
丘洐生言罢,坐在他对面一人颔下三缕黑须,目如点漆,鼻梁挺正,他手持一柄空白折扇。此人名作费伯焱,南赤焚炎宫宫主,他顿了一顿,道,“因是,在下浅见,此时才是最佳时机。”
“当断则断,不断必为其乱。”费伯焱斜对面一五旬道人轻轻一弹掌中薄剑,顿有金玉交鸣之声,缕缕剑气垂降下来。他转头道,“时机已现,不可错过。”
“罗真人也是此意?”丘洐生微一皱眉,这一位罗无极乃是西素剑虹宫宫主,如今四宫除却北玄润雨宫班恒贤之外皆是表态,他倒是再无争论之理。这时微微一望燕玉仙、班恒贤摇了摇头。
“罗某便是此意。”罗无极目中寒光渐吐,剑气愈发凌厉。
鼎神羽州,玄羽峰牧剑台,牧宿鄞、萧鼎羽二人并肩而立,徐隐珺立于一旁。少时一道素白、一道青紫剑光垂落下来,忽而如星光乍开,即见晏定衡、管铭雁二人踏了出来。
这二人见得牧宿鄞、萧鼎羽二人立刻施礼。
牧真人往前一跨,似有山岳摇坠,其肃容道,“管师侄、定衡,此番门中遣你二人前去九州,务必要将我道脉洞天之地寻出来,不可有失。否则你二人提头来见。”
至羽剑派那位开派祖师不但不曾留下道统之名,就连自家名姓也是不知。道脉洞天之事也是结合了门中法宝逐日承乾晷真灵之言,再搜寻数百载才得知门中洞天所在大概方位。
晏定衡、管铭雁大声应道,“弟子谨遵法旨。”
萧鼎羽微微一笑,行了出来,道,“二位师弟方方从阳真人处出来,便受此命。只那九州杀劫汹涌,险不可测,我门中向来只炼一柄法剑,对那守御防身之法却是少有涉及。现今九州非但有仙门,还有魔门、鬼道、邪派修士,手段奇诡,我至羽剑派却是少有接触。为兄这处炼有数桩法宝,你二人可作防身之用。”
二人未作推迟,施了一礼,就是上前接了。
萧鼎羽再是含笑道,“二位师弟,云生海楼定然也是遣人去了九州,我等虽不惧他,可是也不可让其知晓,此回却要避开彼辈。至于九州东三派之事更是不必掺和,斩妖除魔尚还不用我等剑锋。”
他素来知晓管铭雁脾性,便是天柱阻其路也不会绕道而行,只会斩开一条道路来。此虽是宁折不屈合了其剑道之意,却不合大道之真。
二人躬身应了,见着再无吩咐,便是各自驾起一道剑虹纵去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