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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宝宝一出生,算命先生就给占了一卦,卜出她一生灾难连连,还会克害身边的之人,说白了就是灾星转世,但好在她命格够硬,遇事大多会逢凶化吉。
用冯宝宝自己的话来说,那就做倒霉,她这人生来就是人品不好。
这不,刚刚交往不到24小时的男朋友被隔壁班的一女生抢走了,多倒霉的事!
要知道包括这场恋爱在内,她已经谈了18场恋爱了,然而没一场恋爱能超过三天。
当然这场也不例外,在上一节课的课间被终结了。
跟以前不同的是,唯独这次她的男朋友是被人抢走的。
一想到这里,她就气愤,当然她这种小坏蛋是绝对会给那对狗男女点颜色看看。
此刻,冯宝宝一抛失恋的苦恼,正做着一件欢喜无比的事。
她小心翼翼从墙后探出半个脑袋,一双剔透晶莹的眸子偷盯着车棚里的某处,仔细观看着,唇角得意地高高扬着,“吱吱”笑着,像是看着比马戏还精彩搞笑的戏码一般。
好友易水瑶担惊受怕地拉了拉她的白衬衫,诚惶诚恐道,“宝宝,咱们还是走吧,别看了,要是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今天课间,冯宝宝带着她,偷偷来到车棚,放了祁铭与苏小沫的车胎气,现在冯宝宝还执意留下来看他们被气爆的模样。
易水瑶想,做了坏事,还敢留在犯罪现场的观看的,天上地下恐怕只有冯宝宝一人了。
“哈哈……你看到那个狐狸精气得毛都绿了,还有祁铭也很是抓狂无奈的样子呢,多好玩,好可笑。哈哈……”
冯宝宝回头看着易水瑶,一双夺目的眼笑起来弯似月牙,神采飞扬,只差拍手叫好,放点鞭炮来庆祝了。
“嘘……宝宝,你小声点,小声点。”
易水瑶急得赶紧去掩她的小嘴儿。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身后已经站了一高一矮的二人。
一声尖叫刺痛她俩的耳朵,“好你个冯宝宝,敢放我的车胎?”
冯宝宝轻轻一瞥有些震惊的祁铭,不咸不淡勾唇一笑,然后朝苏小沫一吐舌,眉稍一挑,昂高了下巴。
“哼……你个狐狸精,敢抢我的男人,难道还怕我放你的车胎?”
“你……你……”苏小沫气得脸色涨红,委屈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嘤嘤咽咽地说,“祁铭,你看她骂我狐狸精。”
祁铭俊瘦阳光的脸上掠过黑气,一双邪魅而俊美的眸子淡淡看着冯宝宝,温和的目光里似乎有着不悦和轻斥,“算了,小沫。”
苏小沫惊诧,心里腾起一股怒气,红着眼眶,尖锐地大吼道,“你帮着她?她羞辱我,还放了我们的车胎,她这么坏,你居然还帮着她?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冯宝宝一愣,去看祁铭,观摩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他一双黑眸里有厌烦与不快。
还未等得及他开口,猛的,一道掌风擦过她的脸颊,脸上立即火烧般的火辣疼痛,隐隐还闻见初夏清新的空气里夹杂了一丝血腥味。
易水瑶看着冯宝宝被掌掴,心疼不已,“宝宝,疼不疼啊?”
冯宝宝飞快地收敛了她的张牙舞爪,倔犟地微微咬着唇,眼圈渐渐变红,泫然欲泣地望向祁铭,在诉说着这一巴掌有多疼,她有多无辜,她只是小小的淘气而已,竟然挨了这么重的一巴掌。
祁铭看着这样的冯宝宝,顿时有些纠结,又看向一脸狰狞的苏小沫,粗蛮地、不满地斥道,“你就像个泼妇,让人真的难以容忍。”
说罢,祁铭转头就走。
苏小沫哪里还顾得及冯宝宝,边哭丧着,边叫着祁铭的名字追上去。
冯宝宝鬼黠一笑,心里默数着3,“啪啦”一声,却是苏小沫踩到一颗圆滚滚的小石子,一个狗吃屎,重重摔倒在地上。
祁铭也回过身,见苏小沫摔倒在地上,一慌,立即过去将她搀起来,只见她脸上被水泥地蹭破了半边脸,鲜血直滴下来,有些惨不忍睹。
冯宝宝笑容见深,有些阴侧吓人。
易水瑶望了望地上呼痛哭喊的苏小沫,又看了看冯宝宝,不觉有些发寒,这就是传说中冯宝宝特有的灵异本事。
谁招惹了她,都没好下场。
现在又多了个苏小沫这一惨例,也不知道她那张如花似月的脸会不会毁容?
祁铭抱起苏小沫,又深望了冯宝宝一眼,只见她脸上有着诡异的笑,让人心底生寒。
莫非那些关于冯宝宝有异能的流言蜚语,是真的?
待祁铭抱着苏小沫离开,冯宝宝收了笑容,垂下眼眸,用浓密纤长的眼睑掩住眼里的什么,像是在祭奠她逝去的短暂的还未开始的恋情。
易水瑶挽上冯宝宝的手臂,“宝宝,干的好!”
“切……是她自己摔的跤,干我毛事?”
冯宝宝轻哼了一声,瘪瘪嘴,往前走。
……
一盏昏黄橘褐的路灯,打在底下一团蜷缩着人儿身上。
冯宝宝正扯着一朵玫红色的月季花瓣,这不知道是她摧残的第几朵小花了。
初夏的晚风凉而湿,吹在只着一条衬衣的冯宝宝身上,惹的她难受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办?怎么办?”
她脸上突兀的浮肿与伤痕,该如何回家去?
家里的老头子肯定又认为是她在外面惹是生非,指不定又要把她像个破皮球一样扔到母亲那里去。
她实在过够了这种时常搬家,近乎颠沛流离的生活。
她埋着头,闷闷地想着,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心里将苏小沫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忽然,正前方一辆车子一停,耀眼白晃的车头灯灯光射在她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来。
冯宝宝心里腹诽,是哪个混蛋车子乱停?
当她揉了揉微痛的眼,从细小的眼缝里看到跟前那双精良考究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再慢慢将目光往上移,一条笔挺的冷灰色的西装裤包裹笔直修长的两条腿,上身是同色系的西服,里面是白色的丝质衬衫,一条黑白相间的条纹领带系在脖上,一派矜贵冷漠,处处彰显着雍容不凡,一丝不苟。
再看到他那张峻冷非人,刚毅如神,简直巧夺天工的俊脸时,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冯宝宝像只遭了电击的青蛙,炸得一跳而起。
她莫名的垂头,莫名地蹙眉,莫名地说话支支吾吾。
“那个……那个……陆晋原,我是出来散步的。”
这就是陆晋原,在别人眼里是个花花公子哥,但只有在她面前,永远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脸孔。
陆晋原盯着她,仔细打量着她有趣的表情,她有着一张微圆的婴儿肥小脸,显得稚气未脱,粉嘟嘟的唇瓣一张一合在努力而牵强地说着话。
这样一张过于平凡,顶多算得上清丽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眼珠子乌溜溜的似黑珍珠一般,灼灼有神,看着你时,好像能看见它的思想一般。
而此时,它正躲躲闪闪的,明显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谎话。
他不由轻轻一笑,然后朝她迈进一步,然而在看到她一边有些肿胀的脸颊,和脸颊上的四条抓痕时,他的眸光募得一深。
他冷淡地说,“你出来散步,要背着书包吗?”
不知为何,冯宝宝狡黠与小聪明到陆晋原这里,统统失了灵。
她轻轻咬唇,拉了拉肩上的书包带,谎话被戳穿,有些气恼。
她眼皮一翻,鼓着腮帮子道,“我……我就喜欢,你……你管不着。”
“哦,是么?”陆晋原抿唇一笑,“我是你小舅,不是么?”他又微微压下身子,整张脸贴近她,一股刮胡子水的清冷香气钻进她的鼻孔里,使得她更加局促不安,“难不成我没资格管你么?还是说,你太过害怕我,害怕我管你?”
是的,陆晋原不止是陆晋原,还是她的小舅,不过她从不喊他——小舅,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他说的也对,她是害怕他的。
在易水瑶,乃至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魔、小夜叉,然而,她也是有害怕的人,其中一个就是陆晋原。
听说,害怕是因为在乎。
不知,她对他的这种害怕,是源于什么?
这样的距离,让冯宝宝看得清他那一双能夺人魂魄的凤眸是多么幽深,还有他的漆黑的眼睛好似不见底的漩涡一般,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她不敢再细看,不觉地将身子往后仰,不觉地将步子向后退。
身后是灌木丛生的花坛,她无路可退。
她的身体就快抵触到平冠的花树上,他及时一抄手,拦腰将她托起,将她扶正。
这样的姿势令她很不习惯,猛地把他一推,想要逃走,却被他的长臂扣住了手腕。
“去哪里?”
她一蹬脚,更为气恼。
“我回家去。”
陆晋原地眉头微微敛起,“回家去?你不正是不敢回家,才待在这里的么?”
说着,他伸出手,触向她的脸。
冯宝宝一愣怔,他的指腹已触摸到她脸上结了痂的细锐伤痕,令她微微的痛,而又脉脉的柔,她的指腹是如此的温暖而微粝的。
猛的,陆晋原收手,眉心微微拧起,好似他有千般无奈,万般不舍。
旋即,他转身,潇洒地走向他的那辆白色的劳斯莱斯,背着她,声音冷沉得很,俨然如个严厉的长辈,不容人有一丝抗拒。
“上车,回家。你爸那里,我会替你解决。”
她这才收回神,看着他上了驾驶位,她慢步跟上去,却迟迟不上去。
这个男人似乎知道她心里的一切,似乎他比她还要有高深莫测的本事,但从他压低的声音里,她听到有疲惫与不耐,重重压在她的心口,让她莫名有些闷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