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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歌心里一抖,惊慌地睁大了美眸,但很快否定道,“虞骁,你胡说!”
这个男人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的。
乔剑波告诉过她,爷爷的心脏只是小毛病,怎么可能会是心脏病,而且还严重到被送进了手术室。
“胡说?蓝小姐,你大可以打个电话去仁济医院问问看,有没有这回事?”虞骁转了下自己腕上的表,邪魅的眸光落到他慌乱苍白的脸上,“也许再过两个小时,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就是一具尸体,就算不是尸体,恐怕也得躺在病床上了,怎么可能还会来救你?”
“虞骁,你再诅咒我爷爷,我要你好看!”
虞骁看到了蓝歌的一只粉拳捏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紫色的经络显得很突兀,这是要揍他么?
他却是淡淡一笑,这个女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让人想粉碎的倔犟,不过,他喜欢!
他猖狂地笑起来,让空气里每个分子都染上了一种带着虞骁狂野的味道。
男人募得压下脸,靠近她,手掬起她耳边散落的一络发,放到鼻端下,贪婪地吮吸独属于蓝歌发尖上的桂花香,心里叹了一句,真是迷人的香味。
他直言不讳道,“蓝歌,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你从此跟了我,我量席云峥也不敢动我的女人!”
蓝歌浑身不觉得绷直了,心里烦躁压抑,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她不知道虞骁说爷爷出了事是真是假?
而这个男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她该怎么办?
“还需要思考么?做我的女人,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你以为你弄死了夏雪的孩子,还拿走了她半个子宫,席云峥会轻易放过你?不让你死,也至少得让你做个十年、八年的牢,等到那时候,你出狱,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要你,我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伤眼睛!”
实话实说就是虞骁的风格,他的阴暗也好,他的企图也好,他都会毫不避讳地昭显出来,这就是庞大后台赋予他的权利,想要的就直接去拿,抢也无所谓。
干脆地从虞骁手里抽出她的那络发,她坚定地对他说,“我不会做你的情人!”
不管她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做他的情人,她有着她的骨气,绝对绝对不会沦落到成为男人手中的玩物。
募得,虞骁眸光变冷,唇角边笑意全无,他正了正挺拔的身板,双手插进昂贵格调的休闲裤裤兜里,抽身而起,利落转身。
忽然,她见他步子停顿了下。
“蓝歌,机会已经给过你两次,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会领悟到你今天的骨气一文不值!”
逢二不过三,是他的原则!
说罢,他冷沉地出了那扇门,再见,就是三年后。
直到他出去后,蓝歌僵直的腰杆才嵌进身后的椅子里。
小队长进来,蓝歌起身,握紧了双手,要求他让她打一通电话给爷爷。
很遗憾,爷爷的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蓝歌的心缩瑟了下,蹙紧了眉,又给宴青拨了通电话,这才确认虞骁所言非虚,爷爷确实因为心脏病突发进了手术室,而且情况很糟糕。
手腕一软,话筒直直地从手心里脱落,幸亏后头连着一根电话线,才没摔到地上。
倒不是担心自己没人搭救,更多的是担心爷爷会离开她,永远地离开她,她已经失去了双亲,爷爷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滚烫的泪簌簌落下,来得太猛太急,几乎要将她淹没。
可是,现在她必须静下心来等待,等待爷爷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艰难地度过了两个小时,才接到了宴青打到警局来的电话。
宴青告诉她,爷爷手术成功,但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要等麻醉药过了才会醒来,还叫她放心,席云峥那里他会试着劝劝看。
只是,她没想到,因为席云峥动用了关系,这江城派出所,她一待就待了一个多月。
此间,宴青和眉妩常来看她,也不算寂寞,今天还给她带来了江城大状齐律师。
齐律师说案子很快就会开庭,仰仗席老在江城的地位,这个案子赢面还算大。
眉妩听罢,顿时喜笑颜开,“蓝歌,听到齐律师说的了没?你只要再忍一忍,马上就能出来了。”
她素来随遇而安,即便是待在这里,也无法打击到她,近来一月,她在这里也算过得清净,只是,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爷爷。
“不知道爷爷这几天情况好一点没?”
席宴青道,“爷爷那有我守着呢,蓝姐你不用操心。”
“你若真放心不下,我明天做鱼肉粥给他送过去,代你去看看爷爷,然后陪他说说话,讲讲故事,等你出来的时候,他也能出院了。”
在她有难之时,还有这么多人不离不弃。
蓝歌欣慰一笑,“小妩,你有心了。”
话音刚落,蓝歌不知怎的就干呕了几下。
“蓝姐,你咽喉炎严重了吗?”席宴青着急问道。
蓝歌皱了皱眉,她刚才干呕并非咽喉炎,再想到经期已经推迟了好几天了。
很可能,她一直担心的事,要来了……
她把眉妩拉到一旁,贴耳小声说了一声,“你待会去买两个早早孕试纸。”
“什么?你那晚不是吃紧急避孕药了吗?”
“你小点声,别让宴青知道。”
蓝歌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宴青,他巴巴得看着这边,很想知道她们在聊什么。
眉妩叹了一口气,“待会出去我就给你买。蓝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你该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
蓝歌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蹙着眉目,定了定嗓子,看似洒脱道,“若真是有了,那就生吧。”
“若是有了,你还真打算生下来?那可是席云峥的孩子,你有想过吗?他会不会让你生下来?”
“他怎么想,我不管。”
蓝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她要做的事,一定会坚持到底,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就像当初她嫁给席云峥时,她不是没劝过,可是蓝歌还是飞蛾扑火一般执意嫁给了那个不爱她的男人。
眉妩心想,对蓝歌这样的性子,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索性闭嘴和席宴青离开,中途她又驱车去买了好几种不同类型的早早孕产品,再折回去送给蓝歌。
这一测,蓝歌果然中了奖。
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一时间蓝歌还真是悲喜交加。
她也曾幻想过,和席云峥结婚之后,会有双可爱的儿女。
可后来,他带着夏雪去了法国,一去就是四年,这孩子一直迟迟没来。
如今,孩子真的来了,偏偏是在最错误的时候。
按理说这孩子不该要,可她是医生,要她杀人,她做不到,更何况还是她的亲生骨肉呢?
蓝歌将验孕棒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叮嘱眉妩。
“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爷爷,知道了吗?”
眉妩颔首,答应为她保密。
“你放心,这件事我谁都不会说。”
她明白蓝歌的想法,她这是打算瞒着席家所有人,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一旦被席云峥发现,按着那个男人的个性,一定会让蓝歌的孩子给夏雪的孩子偿命的。
……
眉妩第二天就煲了鱼肉粥去医院探望席老,那一面是没有见到的,因为撞见了守在病房的席云峥,二人大吵一番,不欢而散。
没过两日,席老心脏病再次发作,突然辞世。
席老去世,席家自然落到了席云峥手里,蓝歌的牢狱之灾也成定局。
只是,蓝歌不害怕坐牢,唯一害怕的是无法送爷爷最后一程。
当夜,蓝歌赶到医院,屈尊降贵,以一跪换取了为爷爷送终的心愿。
三天后,爷爷出殡当天,就是蓝歌被判刑的日子。
法庭上,杨佳的指证,其实,当时夏雪的情况并没糟糕到要切除子宫的地步,而她因为嫉恨而切除了夏雪的子宫。
她又多了一项罪名——故意伤人罪。
她没有否认,只是闷着头苦笑。
最后,她获刑十年。
果真,同虞骁猜测的一样,她至少要判个十年、八年的刑,她还真该送虞骁一个神算的名号呢。
然而,世事难料。
监狱长说她在监狱里表现很好,向法官求情,缩短了她受刑的日子,因此她只坐了三年的牢,就被提前释放。
……
蓝歌出狱的那天,下起了一场大雪。
这也是今年入冬以来,江城的第一场雪。
大雪漫天飞扬,美得如画,白得透明,却很刺眼。
“2507,还不快点,今天可是你出狱的日子。”
前面的女狱警受不了这狂冽的北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拉了拉军大衣的领子,不耐烦催促她道。
监狱里谁都没有真实的名姓,只有代号,而2507就替代了她的名字。
多好,今天是她出狱的大喜日子,可她心里却惊不起半点快意,一颗心一如这寒风初雪,凉得彻骨。
“到了。”
前面女狱警又悻悻提醒了一声,她朝前一看,原来在恍惚间已经迈出了监狱大门。
她抬起一双粘了雪沫子的清媚眉眼,远远的眺望了一眼。
三年了,详细数来有一千多个昼夜没出去过了。
这外面的天空竟然是如此大,却是静得吓人,空的心悸。
“2507,今后出了这扇门,就安分守己,好好做人,别再犯事进来了。”
耳边又传来女狱警的声音,微柔。
她相信这是这位女狱警真诚的忠告,她顿了下脚步,回了一下头,看向她,微微一笑,又朝这监狱肃穆庄严的门头淡淡扫了一眼。
女狱警挥手赶她,“别回头了,走了就别回头了。”
她仍旧是笑,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然后慢慢转过头来,一步步朝前走去,前路漫漫,似无尽头,究竟哪里才是她驻足的地方?
前面停下了几辆黑色面包车,一群黑压压的人从里面跑下来,指着她叫了一声——蓝歌在那儿呢。快……
蓝歌,这个人是谁?
她差不多要忘了,可不,正是她自己吗?
一群人就如猎狗一般,快速敏捷,只十几秒功夫就到了她面前。
紧接着,数不清的摄像头,话筒一齐对向她,让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蓝小姐,请问下你的出狱感受?”
“蓝小姐,三年前,你怎么敢杀了老公情人的孩子吗?你就不怕双手沾满血腥,晚上会做恶梦吗?”
“蓝小姐,你知道今天席总在帝豪酒店为夏小姐举办生日宴?你会去参加,去祝福她吗?”
“……”
无数个问题,激烈尖锐,如一枚枚炸弹丢向她,似要把她的脑门炸开。
她的脑袋开始死命的抽痛,她的眉一点点蹙起来,脸色愈见苍白,拼命地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席云峥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出狱,你却兴师动众为那个女人办生日宴?
心里最后残存的一丝希望又被狠狠碾碎!
她忍不住捂住耳朵,红着眸子,朝那些记者低呼。
“走开,走开……你们走开……”
可是那些人如僵尸一般拼命挤她,拼命地要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攫取到一些才甘休。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拨开那些人群,如破开黑幕的闪电,光明而乍亮,上前一把拥住她,紧紧搂在怀里。
“蓝歌,别怕,别怕,我来了。”
她微微抬起头,面前骤然出现一张俊逸而熟悉的脸,亮堂堂的,宛如破暮晓而入的一道鸿光,让她顿感安心,她干涩的唇轻轻扯了扯,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乔剑波……”
乔剑波看到她一双红如脱兔的双眸,不禁心头一缩。
刚刚在远处赶来时,看到她被包围在人群里,如纸片一般的人儿,削得薄薄的,那么的无助,他就开始埋怨自己,他真的是该早一点来的,那么她就不会被这么欺负了。
乔剑波单手护着怀里的蓝歌,一手挥动,替她挡开那些逼人可怖的摄像头。
“你们给我滚开!”
那些记者仍咄咄逼人,“你是……蓝小姐的情人么?”
就在这时,一个强悍的短发女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长柄伞,尖锐的伞尖直直对准那些记者,似要干架一样,“滚开……滚开……”
那些记者慌乱地往后挪了一步,这才给蓝歌他们一丝空隙。
彪悍的女人朝那些记者大吼,“你们这些记者就会欺负女人么?今天不是席云峥为夏雪大办生日宴么,你们不去那里抢头条,缠着一个弱女子做什么?
看到田澄这么护着自己,蓝歌含在眼中的泪,才终于找到了一个释放的理由。
“蓝歌,我们走。”一把拽着蓝歌就朝前走,那些记者似有不甘,还想凑上来,田澄手里长伞一挥,放声一嚷,“再不滚?小心老娘揍得你们满地找牙!”
田澄本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现在被那些疯狗一样的记者追着,只能先把自己车扔在派出所门口,护着蓝歌,三人一起上了乔剑波的车。
从上来到现在,怀里的蓝歌仍旧在轻轻颤抖着,田澄心里一疼,手臂又是一紧,“蓝歌,你是不是冷?抖得这么厉害?”
乔剑波赶紧将车内暖气调高了一些,“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乔医生,去帝豪酒店。”
乔剑波打着方向盘的手一滑,又立即稳住,“蓝歌,你这又是何必?”
“何必?你说席云峥在这个节骨眼上为夏雪办生日宴,我难道不该去祝贺祝贺吗?如果是在监狱里,无法出去,那倒也无话可说,可今天记者这么一闹,谁不知道我今日出狱了,我要是不去,倒叫那些人觉得我小气了。”
田澄一直皱着眉看着蓝歌,她眉尖儿轻蹙着,里面似有一道怎么也抚不平的忧伤,削尖了的下巴,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现在却是苍白居多。
才三年的光景,经历了这样一场惊天的变故,那样潋滟如碧波澄海的蓝歌,竟变得这般憔悴?
心里怎得不心疼,然而蓝歌怎逃得过她的眼。
蓝歌表面这么说,不过是要去看那个负了她的男人一眼罢了。
蓝歌啊,我的傻蓝歌啊。
她也想咬牙恨恨,说句何必,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眉妩。
如果换做眉妩在,按她那个骄纵的个性肯定是要带着蓝歌去砸场子的。
田澄抿了抿唇,利落地开口,“乔医生,我们去吧,也正好戳戳席云峥的锐气。”
……
帝豪酒店。
前面排了有几丈的大红花篮,脚下无不是鞭炮礼花的红色碎屑,好不逼人的气势,这生日的排场可堪比结婚了。
看来这三年来,没有碍眼的我,你们过得很好啊。
她心还是忍不住拧疼起来,被冷风吹得酸涩干燥的眼又有些湿润来,只是那种无用的湿润又被她拼命地压制下去。
她迈腿进去,手上一暖,猛得心里也是一暖,是田澄握上了她的手。
她却是松开了田澄的手,笑了笑,“我没事。”
怎么没事?
她的手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就跟尸体没差。
可是蓝歌倔强,她也不好强来。
蓝歌手微微攥了攥,现在是一身的力量,所有的力劲从手心往上涌,涌到心尖,灼灼的要烫坏了心眼,她既然来了,还怕什么?
监狱那样的人间地狱都待过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走进大堂里,瞥进那一个个古董花瓶里插了一束束或优雅或妖娆的花。
她走上前,拔走了其中嫩黄的一束,又摘了其他几个花瓶里的小雏菊。
乔剑波不解问道,“蓝歌,你这是要干什么?”
田澄仿佛从蓝歌身上看到了眉妩那俏皮的模样,其实朋友在一起处久了,就会秉性相似,蓝歌会这么做,或多或少也是受了眉妩那个机灵鬼的影响罢。
田澄笑了笑,回过头去跟乔剑波说:“乔医生,别问了,待会你就知道了。”
堂内侍应看见他们摘花,过来要阻止他们,乔剑波则从皮夹里掏出一叠红钞。
“我朋友喜欢这花,向你们酒店买了,这些钱应该够了。”
一看这叠钱,眸子一红,至少可以买上十束这样的花,便放过了他们。
直奔三楼——席云峥的宴会场所。
金漆大门是开着的,他们三人进去。
蓝歌独自走在前面,里面富丽堂皇,红红火火,祝福声,音乐声,酒杯相碰的声音,真是热闹得紧。
她一身素白,尤其惹眼,这样的场合,穿白色似乎于礼不合。
白色及膝的长羽绒服裹着她过于清瘦的身子,虽然臃肿,却遮不住她骨子里的风华,一头垂顺及腰的乌黑长发,随着她每一步轻轻跌扬。
待人们看清那一张清华中逼出灼灼冰艳的脸庞时,不由得一惊,一些妇女不禁低呼出声——是她,是她,是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