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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能够永远这样潇洒自在下去,谁知道莫名其妙地活在了这个时代,更匪夷所思地从天上掉下个未婚夫,最可怕的是,他还偏偏是个军人!
就算他再优秀,能优秀得过她前世的老爸吗?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世界上还没有谁能让她心甘情愿舍弃自由自在的人生,做一个甘于奉献付出的女人。
她没那么伟大,所以她和庄立军的婚约必须要解除。
从庄立军的这位发小这儿,她感觉到庄立军对这桩婚事应该也是不情愿的。
庄见明和庄南生有心报恩不假,但是刘家对庄立军却没有什么恩惠,他为什么要为了父辈的承诺,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接受一个农村妇女。
他可不是历经磨难的庄见明,也不是从小长在南省乡间的庄南生,他出生在京城,家境优渥,就算是在这个年代,他见的世面也比普通人大得多,如果他真像刘咏说的这么优秀,他就更不会甘心自己和一个土里土气的农妇共度一生了,说不定他在京城都有相好的了。
如果是这样也不错,他们就能够通过和平谈判的方式解除婚约了,刘好好由衷希冀着,毕竟庄家是门第高,这么多年来也一直照顾着刘家,就算结亲不成,也千万别结仇。
“哎,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跳河呢!”刘咏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继续缠着她问道。
“我没有跳河,是失足掉下去的,水这么冷,就算是寻死也不跳水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睁着眼睛说瞎话半点都不心虚。
“嚯!”刘咏被吓了一大跳,“真的假的?那怎么大家都说你是为了丁志成寻死呢?”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刘咏乐了,这姑娘还算有点文化,“你的人缘也太差了吧。”
“我也没想到自己的人缘会差到这个地步。”她苦笑,“所以现在正在努力改正。”
“不过我倒觉得这种流言无风不起浪,是你平时和丁志成走太近了?还是有人和你有仇啊?”刘咏其实也是个精明的人。
“生产队里的一个姑娘,喜欢丁志成,见丁志成和我说过几句话,就到处散布谣言,说我喜欢丁志成,为了丁志成跳河。”她淡淡地说,“看来她还传播到你们生产队里去了。”
“丁志成那个小白脸到底有什么好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怎么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喜欢他这种的?”刘咏一脸鄙夷地说。
“别乱扣帽子,我可不喜欢他。”刘好好立刻撇清关系。
“也是,你怎么可能喜欢他那种有小资产阶级思想的人。”刘咏赞同地点点头,丁志成他是知道的,出了名的文艺青年,听说来插队的时候没带吃的,没带穿的,就带了一箱子的手抄本。
刘好好这么严肃正直,和庄立军一定合得来,和那个丁志成嘛,那真不是一路人。
虽然一路上都是刘咏在叽里呱啦地拼命说,刘好好偶尔才搭上几句话,但不得不说,因为有了这么个伴,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也不觉得累了。
排除了刘咏是歹徒的嫌疑后,刘好好也放下了戒心,对他的态度好转了不少。
“你们生产队到了,我还得一个人再走一段路,”刘咏朝她挥挥手,“下回公社开会的时候见!”
“回见!”她也随性地挥挥手。
刘咏乐了,南省方言盛行又难懂,他每回听南省人说话都觉得特别难受,刘好好是个土生土长的南省人,不但普通话说得好,竟然还会几句京片子,让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他倍感亲切,“哟,京片子还说得挺溜的。”
“书上看的,试着学上一句,倒还真被我蒙对了。”她平静地说。
“要是南省人都像你这么聪明就好了,人人都操着一口南省话,这让我们这些外地人怎么能够和你们好好沟通?”刘咏抱怨道,“哦,对了,立军哥知道你跳河的事儿了,他可能会来看你!”
“咳咳咳……”她倒抽一口凉气,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你说什么?庄立军会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的部队就在南省,请个假或者休假的时候过来看你,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吗?”刘咏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是太惊喜了?
不是惊喜,是惊吓!她还没有安排好家里的事情,这个时候就让她见庄立军,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他的部队在南省?我怎么不知道?”她脸色僵硬,很清楚自己的记忆里的确没有这一段。
“他没和写信告诉你吗?”刘咏瞪大眼睛,唉声叹气道,“立军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严肃古板了,我早和他说过,你是他的未婚妻,出于礼貌也应该要多给你写信的,万一你们今后真结婚了,好歹也能有点儿感情基础……”
写信?!她心中一凛,记忆中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庄立军每个月都会写信过来,不过她不仅一封都没有回过,还没有拆开看过,甚至一收到信,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如果不是程招娣拼命护着,恐怕那些信已经被她扔到灶膛里烧了。
想到这里,她既心虚又羞愧,和刘咏匆匆道了别就往家里赶。
刘长生和程招娣下地干活去了,三个弟妹也都不在家,家里冷冷清清的,她定了定神,只记得程招娣把信都藏了起来,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她并不清楚。
她放下东西,给自己倒了一碗热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慢慢冷静下来,完全放弃了立刻翻箱倒柜把庄立军的信找出来的想法。
她本来就不爱庄立军,从来就没有要和他成家的想法,虽然之前刘好好的做法不地道,姿态也很不漂亮,但一封信都不回,也向庄立军传递出她内心里不情愿的想法,无形中给她省了不少麻烦,她现在再去找信,难道要自找麻烦地去给庄立军回信吗?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想通之后,她微微一笑,将碗里的水喝干净,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如果计算得没有错的话,现在还能赶得上看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