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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路漫漫,看不到尽头,周围是起伏的山峦,崎岖的道路。难怪这一次,兰姐弄了一辆越野车回来,原来是要走这种野路。
“姐,只有这一条路吗?”
“是的,小诗,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支撑过去的。”
刘诗曼的手放在腹部,蹲在地上反胃,用了好几种土办法防止晕车,在这样颠簸不平,却没有多少作用。最担心的,是肚子里面这块肉,是许长天的孩子,是她从许长天身边,带走的唯一珍贵礼物,绝不容有半点闪失。
“兰姐,你和人约定见面的地方,一路都是这样的道路吗?”
“我不知道,这条路以前我没有走过,按照对方给我的线路图走的。”
刘诗曼抬眼看向远处,一片幽暗,只能看到黑色的山峦,连眼前的道路都看不到是什么样子。
兰姐伸手按住刘诗曼的肩头:“小诗,再坚持一下,到了约定的地方,进入那边之后,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调整。”
刘诗曼沉吟不语,回头是不可能的,只有继续走下去这一条路,可是,漫长的四个小时,肚子里面的孩子,真的能支撑住吗?
“姐,有什么好办法减轻颠簸震动?”
兰姐低声说:“没有办法,小诗,你怎么样?”
她伸手把刘诗曼扶起来,打开手电灯光微微向下,看到刘诗曼的脸色苍白如纸,还在反胃:“小诗,快把药吃下去。”
刘诗曼不想让兰姐担心,刚才蹲在地下,暗中把药塞进衣服口袋里面,她装作吃药的样子,又喝了两口水。
兰姐低声说:“别担心,很快你就会好起来,上车吧,我们继续走。”
刘诗曼上车,等兰姐开车后,跪在座位上,这样可以更多地让双腿承受颠簸的力量,作为缓冲,以免伤到肚子里面的孩子。兰姐没有注意到刘诗曼的小动作,打开车灯,专注地盯着前面的道路。颠簸继续中,跪在座位上的刘诗曼,感觉到用这样的姿势,的确可以更好地保护腹部。
行驶了一段,道路平坦了许多,兰姐回头看向刘诗曼:“小诗,你在搞什么?”
“哦,坐的太累,换个姿势活动一下。”
“每次坐车你都会在后面睡觉,今天晚上你很精神啊。”
刘诗曼苦笑:“这种道路,连猪都睡不着。”
兰姐笑了笑,灰色妖异魔眼中,闪过两道精光,刚才她给刘诗曼吃的,是可以快速让人睡过去的药物,刘诗曼早就应该沉睡不醒才对。现在,小丫头跪在后座上,姿势十分古怪,没有半点睡意,一定是没有吃她给的药。
“小诗,不觉得困吗?”
“今夜还没有感觉困,兰姐,道路好了一些。”
“嗯,你好好坐着吧,小心碰到头。”
刘诗曼侧身坐下,这段路相对要平稳很多,颠簸也很小,她希望以后的路,可以越来越平坦。她暗暗在心中,向上天祈求着,兰姐加快车速,颠簸又厉害起来,这一路时而稍微平稳一些,时而颠簸的像是在巨浪中的小船。遇到颠簸的地方,刘诗曼就半跪在座位上,尽力保护肚子里面的孩子。
兰姐停下车,下车方便,实际上她是看刘诗曼这样太累,给她一点时间放松休息。
“哇……”
刚刚下车的刘诗曼,扶住车子,蹲在地上狂吐不止,她想起之前在许长天家里,曾经有几次这样狂吐,其他人都以为她是有喜,结果空欢喜一场。这一次真的怀孕,却没有半点动静,孩子安静的像是不存在,如果不是碰巧体检,可能要过两个月,她才能发现自己怀孕。
兰姐方便后回来,看着蹲在地上呕吐的刘诗曼:“小诗,为什么不吃我给你的药?”
兰姐的语气很平静,刘诗曼却明白,发现她没有吃药的兰姐,必定对她产生了误会,以为她对兰姐有戒备之心,不敢吃那些药。
“姐,我怀孕了,不能吃药。”
暗夜中,兰姐灰色的眼睛,有淡淡冰霜的光泽,她的确以为刘诗曼是害怕,她给的那些药有问题不敢吃,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一怔。
“姐,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本想等到了你想去的地方,安定一些再向你道歉说明这件事的。”
兰姐沉默片刻,向刘诗曼伸出手。
“姐,我知道不该对你隐瞒这件事,但是为了这个孩子,我……”
“起来吧。”
刘诗曼握住兰姐的手,决定和兰姐走的时候,有意隐瞒有身孕的事情,是担心兰姐知道她怀孕,不愿意带着她这个更大的累赘离开。现在,不得不说出来,她低着头,不知道兰姐会不会生气,会怎么样对待她,或许会把她扔在野外,让她和孩子自生自灭。
兰姐抱住刘诗曼,把她放在座位上,拿着手电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兰姐回来,刘诗曼低声说:“姐,我没有事情了,我们走吧。”
兰姐上车,这一次车速放慢了很多,尽力保持让车子更加平稳。兰姐用超绝的车技,借助车灯的光亮,尽力躲避路上不平的地方。道路更不好的地方,车子行进的速度是龟速。
兰姐停车,下车走远,消失在暗夜中。
刘诗曼打开车门,又是一阵狂吐,周围只有看不透的幽暗。车灯关闭之后,什么都看不见,连脚下的道路都看不清,她盯着兰姐消失的地方,兰姐会不会扔下她离开?
片刻之后,兰姐回来,扶住她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小诗,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着我。”
刘诗曼沉默着点头,看着兰姐跳上车疾驰离去,被暗夜包围的她,在荒野深夜的冷风中,抱住腹部:“孩子,要坚强,妈妈相信,你一定能坚持住!”
车灯的光亮,渐渐消失在暗夜中,刘诗曼抬头看向天空,满天璀璨美丽无数的繁星,她苦笑。曾经梦想过很多次,能够在这样的野外深夜中,躺在草地上看满天星辰,现在终于看到了。现在只能祈祷上天保佑,这里不会有凶猛的野兽,天亮的时候能顺着车轮印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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