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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开车到了金钟所住的出租屋的时候，敲了半天的门也是没有人开门。
“你们躲开点，我直接撞开！”方子对我跟妮妮说道。
我跟妮妮站在一旁看着方子作势就要撞门，门忽然就打开了，秦钟探出个脑袋，一看是我们，立即就要关门，方子眼疾手快，很快就拉住了门。
门打开了，秦钟瘦弱地站在门口，浑身都有些发抖，声音发颤地问我，“你们怎么来了？”
“你爸呢？”我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金钟的影子。
“他……他不在……”秦钟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我开始打量起秦钟来，跟阿云不同的是，他虽然变得很瘦，但身上没有受伤，看起来还算健康。
我丝毫没有听进去秦钟的话，径直走进了屋里，鸦雀无声的房间让我心有余悸。秦钟快步跟上我，拉着我的胳膊，“阿姨，我爸他……他真的不在！”
秦钟的语气从不确定变成了坚定，我看向了一旁唯一一间紧闭着门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却让我狐疑。
我不顾秦钟的阻拦，一把推开了门，床上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阿云，正在吞云吐雾，另外是一个面生的男人，正在穿裤子。男人一见有人打扰他们的好事，蹙了蹙眉，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的票子扔到了阿云的身边，没好气地说道，“以后还是在外面住酒店，你这里根本就不是人睡觉的地方。”
阿云掐灭烟头，拿起了钱点了点数目，冲男人微微一笑，“哥，您说在哪里就在哪里，就在您车里也行。”
男人一听，表情有些怪异，拿起自己的钱包，绕过我们就出去了。
男人一走，阿云才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只穿了一条睡裙，笑着对秦钟说道，“秦钟，去给客人倒点水，我马上就出来。”
秦钟迟疑，但很快也很听话地走出了房间去了厨房。
阿云走到我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晓菲姐，这个点过来是有事吧？您先在外面等等，我换件衣服就出来。”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才是发现家里还有两个人，眉心微微一蹙，转瞬即逝。
她的衣服确实不适合见客人，我也退出了她的小房间，这时秦钟已经倒了好几杯茶放在客厅里一个小小的方桌上，自己缩在了角落里，没好气地说道，“我都说了，我爸不在，他出去了……”
“你不上课吗？！”妮妮看着秦钟。
秦钟抿了抿嘴，有些苦涩地说道，“没钱上学。”
我没想到秦钟一直都没有上课，这么大点的孩子，不上课成天就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出租屋里生活，加上阿云甚至把客人都带到家里来了，这样的环境对秦钟的影响太大了，耳濡目染，我真不知道秦钟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
“哦，没钱上学……”妮妮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是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他不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样的环境，我也不想让妮妮多呆一秒，可阿云一定知道金钟的去向，而念钟很有可能来找金钟，我不得不留下来。
我看向了方子，“方子，你带着妮妮先去车里，我一会就下来。”
方子大概也意识到了妮妮不不适合待在这里，就带着妮妮走了。
我坐在满是味道的小客厅里，看向了角落里正打量着我的秦钟。
秦钟咬着自己的嘴唇，良久又是弱弱地开口问我，“你找我爸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爸现在变成什么样了？秦钟，你还小，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对秦钟，我充满了恻隐之心。
秦钟望了望房间，似乎是因为房间的门还紧闭，就走到我的面前，凑到我耳旁小声说道，“我知道，我爸爸吸毒，他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要害他！”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秦钟，“什么叫有人害他？是谁？”
秦钟正要说话，房间的门打开了，秦钟听到声音，就立马缩了回去，慌张无比地随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水，“请……请喝茶……”
秦钟似乎似乎有点害怕阿云的，一点点的声音就让他不安。
我看向了阿云，她换上了长裙，头发似乎梳了一下，看起来人都要比之前精神很多，鼻梁上还是架了一个墨镜，她似乎并不愿意让我见到她眼角上的淤青。
她走上前来，又是对秦钟问道，“饿不饿？吃不吃米线？”
秦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阿云从之前那男人给她的钱里面抽了一张给秦钟，“去，下楼吃点东西，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秦钟拿了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刚刚看到还有其他人，怎么不见了？”阿云环顾着她这里不足几平米的小客厅。
秦钟走时，似乎还有话没说，我只能对阿云撒了谎，“我女儿觉得不舒服，我未婚夫现在送她回家，一会过来接我。”
“哦，这样哦……”阿云若有所思，很快又是带着如同面具般的微笑，“你是来找秦浩的吧？”
我点了点头，“他人呢？”
“晓菲姐，我不是跟您说过吗？不要再来找他了！”阿云显得有些不高兴了，取下自己的墨镜放在了小方桌上，叹气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只希望秦浩能好好的，他的腿已经没了，我不想他的命也没了！”
“他怎么染上毒的？”我死死地地盯着阿云，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才三十多岁，没有任何理由对一个快到五十岁的男人这样死心塌地。
阿云的脸上又重新扬起了笑容，“可能是在监狱里吧，那天我接他回家，他回到家里就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见什么人，回来的时候就疯疯癫癫了。就是因为他吸毒，我才被他打，不然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怎么不送戒毒所去？”对阿云虚假的笑容，我不再心疼，反而觉得她有秘密。
“送得去吗？你刚看到了，我带了男人回来，他看都不看一眼，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能三个人一起玩吗？晓菲姐，其实有时候我挺绝望的。但是一想到他以前对我很好的，我又放不下……”阿云变得沮丧，变得难受，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像是要把自己撕裂了一般。她看起来很痛苦，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我十分不明白地看着她，“他哪里对你好了？！”
“他每次到会所里就只点我，每次给我的小费还特别多。真的！他对我很好的！”阿云留下了泪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自从他见到你了之后，他就变了，所以，我求求你，我真的求你了，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了好不好？！”阿云一把抓着我的手腕，显得十分卑微，声泪俱下地求我。
我变得愤怒，一把甩开阿云的手，“我见过为爱情奋不顾身的痴情人，但是我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他给你钱是为什么？是因为那是你陪他你应得的！他为什么每次都点你？你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他是爱你吗？他只是习惯你的服务而已！”
阿云不停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看着面前这个卑微到骨子里的女人，“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他在哪里？你今天要是不告诉，以后你可能都没办法见到他了！”
阿云执拗地摇着头，“不……你不能去找他的……”
“为什么不能？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知道真相？”我站了起来，一把甩开了阿云的手，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
“反正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你走吧，我过什么样的生活，和你没有关系，你刚刚不是说了吗？那个方先生是你未婚夫吧，你们都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们家秦浩不放？”阿云捂着脸，显得悲伤极了。
“阿云，你想好了，我再说最后一遍，你要是现在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可以让你以后都见不到他，我说到做到！”我手握成拳，浑身颤抖得厉害。
“你要杀他？他也没做错什么啊，我说了那些钱我会还给你的！”说着，阿云就把之前挣到的钱塞到我的手里，“我求求你快走吧！”
我将不多的钱扔在了阿云的脸上，骂道，“真是执迷不悟！你会害死他的！”
说完我就转身往门口走去，奇怪的是，深情的阿云应该追上来问我情况的，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阿云，阿云的眼里写着满意，见我回头，立马撑起一个微笑，“晓菲姐，您慢走！”
我疑惑，我不安，我转身冲到阿云面前，一把掐住了阿云的脖子，“说！是谁让这样做的？！”
我脑海里都是秦钟之前在我耳边说的悄悄话，他说有人下毒，他的意思是有人在害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