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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娉婷蹙着细眉点了点头,说是那个孽障凶物最喜血食,半个月前离开九曲黄河躲到淮水支流老涡子里去了。
我赶快问李娉婷,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精怪还是鬼仙什么的。
让我惊讶之余更加好奇的是,竟然连身为黄河仙姑的李娉婷都说不出那个凶物的真身本相。
李娉婷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说,那个凶物年岁太久太久,至少在她还没有落水而死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在九曲黄河成了气候。
再加上对方极是狡猾谨慎,以前栖身在大禹王当年所开三门之中的鬼门之下,后来又在淮水之中另有藏身之地,所以直到今天她也没有弄清对方究竟是何精怪凶物。
“既然如此,明天我就和采宁一块到周家口老门潭瞧瞧去!”李娉婷的话让我好奇之心大炽。
李娉婷又吩咐了我一些注意事项和保身之道,这才轻轻敛衽一礼再次表示了赠衣之谢告辞离开......
等到李娉婷离开以后,我幡然醒来方知刚才不过做了个怪梦而已,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瞧了瞧时间,凌晨四点三十二。
躺在床上琢磨了一会儿,我认为刚才那个梦极有可能是李娉婷元神来会、告知于我,否则的话不会说得那么详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正准备把昨天夜里做的怪梦说给燕采宁的时候,燕采宁率先小声开了口:“那个李娉婷穿上米色风衣真漂亮,显得很文雅秀气呢。”
“采宁你,你看到她啦?什么时候?”我立马放下了勺子,心里面很是惊愕,继而就恍然大悟了--采宁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而且采宁也可以元神出窍离体,她碰到李娉婷也实属正常。
“四点多吧,我见她进了你的房间。”燕采宁低着头小声回答说。
听采宁不但将李娉婷的衣着打扮说得分毫不差而且连时间也对得上,我对昨天夜里的梦也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不过,我稍稍一怔赶快给燕采宁解释说:“采宁你可不要误会啊,其实我正想告诉你呢,李娉婷昨天夜里找我只是说了一件非常诡异......”
不等我把话说完,燕采宁就抿嘴儿一笑轻声回答说:“不用说了呀,我相信你!”
“谢谢啊,采宁你相信我就对了,我也一定会值得你相信的,”我将最后一点儿八宝粥喝完以后转而半开玩笑地问燕采宁说,“对了,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在一块,采宁你为什么会那么相信我?”
采宁那双明净如水的美眸瞥了我一眼,继而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那么清丽俊俏的妙晴妹妹你都能不逾礼矩绝不乱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呀!”
“这个?两码事儿,两码事儿!”见采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赶快打住了话题,等她吃过早饭以后我结过账,走到外面以后我才将我的打算跟她说了一下。
“嗯,我也有这个想法,”燕采宁轻轻点了点头,“昨天夜里我碰到李娉婷,她跟我也简单说了一下!”
“看来李娉婷还挺重视这个事儿的,只怕我会当成一个梦而不放在心上,那咱们两个这就到周家口去吧!”我一边说一边按下遥控器解了锁......
当天上午十点多我和燕采宁就赶到了周家口老门潭所在的章鸣乡。
找了家旅馆停好车放好行李,我与燕采宁就一边问路一边步行,终于找到了那个千年老涡子。
老涡子岸边乱七八糟地残留着很多脚印儿和焚烧金箔元宝的灰烬香头等物,看来最近有不少人在老涡子这儿进行祭祀活动。
“那边有大铁牛和碑文,先过去瞧瞧呗。”燕采宁抬手指了指轻声说道。
“远怕水、近怕鬼,先去了解一下也好。”我点了点头与燕采宁并肩走了过去......
在那块黑底儿白字的水利碑文上面,抬头处几个大字很是醒目--和南水利沙河老门潭险工及治理简介。
碑文上面除了简单介绍了一下老门潭的情况以外,那首官方记载的顺口溜更是让我深感好奇--沙河决了老门潭,一泄千里向东南;淹没九州十八县,庄稼地里行舟船。
“就这么一个小涡子,竟然敢说什么一泄千里向东南,吹得也太厉害了吧!”我瞧了瞧碑文以后很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难说,这个水涡子很是诡异,我认为这下面确实是有未知凶物藏匿......”
燕采宁很是凝重地盯着那方发青发乌的老涡子瞧了一会儿,小声建议说欺山不欺水、欺水变水鬼,我们两个切切不可大意,还是先找当地人了解一下情况再作打算比较稳妥。
想到就连李娉婷都弄不清藏匿在这老涡子中凶物的底细,我觉得采宁的谨小慎微是绝对正确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与燕采宁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附近有人叫喊着那两个年轻人你俩快过来啊。
扭头一看,附近有个老者正一边冲着我和燕采宁招手一边急切地叫着。
赶快走了过去一看,那个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居然还戴了副眼镜,像个文化人。
“你好老先生,刚才你是在叫我们两个吗?”我赶快掏出“帝豪”给老人家上了一支。
“哎呀,你们两个年轻人不要命了不是?”老者接过烟以后很是严肃地小声说道,“这段时间老涡子正‘紧’得很呢,你们两个真是命大!”
我立即掏出打火机帮对方点上烟,然后趁机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碑文旁边看看就是不要命。
“你们两个是外地来的吧?”在得到我的肯定回答以后,那个老者示意我们到远处去说......
在离那个大铁牛约有二百米远近的地方,我再次给那老者又敬了一支烟,向他打听这老涡子的情况。
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人自称姓许,退休前是乡里的小学老师,就是这附近村子里的人,对老门潭的情况相当了解。
许老师神色严肃地告诉我说,老门潭这段时间出了好几条人命,吓人得很。
“十多天前吧,俺村里柱子晚上从老涡子旁边抄近路回家,突然听到老涡子里哗哗作响动静很大;柱子以为有大鱼还是怎么回事,一时好奇就举着手电筒往边儿上走了走、瞧了瞧,”
许老师咂了咂舌叹息一声,“哎呀,柱子发现老涡子上面雾蒙蒙的竟然有个人盘腿坐在水上用手把水拍得哗哗响;
柱子那孩子也胆大,他后来说他当时以为有人是坐在小船上呢,所以他就又往前走了走,结果发现水上根本没有船,反而坐着一个头有脸盆大小的东西一边拍水一边怪笑,不是人腔儿;
柱子这才拔腿就跑,两只鞋丢了一对儿,到家以后裤子都尿湿了,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话都不会说......”
“黑灯瞎火半夜里有个头有脸盆大小的东西坐在水上还一边拍水一边怪笑?”我再次给许老师敬了一根烟,“要是一个人碰到那事儿的话确实是挺吓人的,不过这是真的假的啊许老师?”
“柱子跟我都是一个村儿的,哪会有假啊。当天夜里把他送医院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柱子吓得尿血了好几天,差点儿没命!”
许老师一口气把手里的那支烟抽了大半截儿,很是凝重地对我说,“其实很吓人的还在后面,后来大白天地就有人被迷着跳到老涡子里淹死了!”
我与燕采宁相互瞧了瞧,然后我再次一脸好奇地问许老师说:“你们就没有找‘明眼儿人’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能不请人瞧啊,”许老师叹了口气突然抬手指了指一座还盖有花圈的新坟,“喏,那是俺村里的许半仙,开有阴阳眼儿,能过阴去找人,就是因为插手老涡子的那件事儿刚走还不到十天呢!”
“这么厉害啊!那后来呢,许老师?”
我心里面已经暗自决定今天夜里就和燕采宁非要来个“守株待兔”瞧瞧老涡子里那个拍水怪笑吓人害人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于是我继结与许老师上烟攀谈着,尽可能地多了解一下对方。
“后来,后来还能怎么办?几个年轻人不信邪,非要用雷管还有生石灰那些东西去对付老涡子里的仙家精怪,最后不是得了精神病跟傻子一样就是出了车祸死了!”
许老师夹烟的手明显有些微微发抖,“后来只好在老涡子旁边烧香上供啊,我亲眼看到摆在红纸上面的大猪头直转圈儿,当时祭祀的人都吓得不轻--那绝对是个凶神啊......”
“我这人最喜欢探险啦什么的,既然这个老涡子有这么神奇,今天夜里我就守在旁边瞧瞧,看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搓了搓手慢慢说了出来。
“可别那样、可不能犯傻啊年轻人,犟人吃犟亏,等到后悔就晚了!”听我这样一说,许老师一下子扔掉烟头连连摆手,急忙劝我千万别因为一时好奇把小命丢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