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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让我夸？
玉清哥咳嗽了一声：“赵导，你确定？”
赵小山讪笑道：“节目效果，效果嘛。好的，刚刚重来一遍。”
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突然觉得赵小山好不要脸。
欺骗观众有意思？
自欺欺人有意思？
前段时间我也参加过一个真人秀，类似于快本那样的，人家都是从头录到尾，没有剧本，导演也不可能中场让你干啥。
孟子怡似乎知道我有些不高兴，伸出玉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
这时候又开始重录了。
曾楠冲他侄子笑道：“介绍一下你自己，像你唱的这么好的青年歌手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去，这家伙把台词都背好了呢。
孟子怡笑道：“很不错的声音。”
玉清哥也说道：“嗯，的确不错。”
我依旧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曾楠的侄子。
赵小山这回没让重录，而是继续往下录。
曾楠的侄子咧嘴道：“各位导师好，我叫刘爽，我来自临安市，我是一名在校大学生。”
曾楠道：“刘爽，很不错的名字。”
卧槽，这家伙是多么无耻啊，还装着不认识呢。
孟子怡道：“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曾楠擦了擦眼眶：“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我没有亲人，我的父母在我六岁那年出了车祸去世了。我一个人勤工俭学，我在大学打了四份工，但是我一直没有忘记我的音乐梦，我爱音乐，我爱唱歌。”
我想给他加一句：“我要选曾楠老师。”
赵小山又喊停，指着观众席的几个妹子道：“哭啊？叫你们来干嘛的？赶紧哭，快点。”
此时我很想站起身，冲上去把赵小山揍一顿。
想到几年前赵小山被二子阿海等人揍，看来揍的是一点都不亏，这老东西欠揍。
突然，白小洁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本来坐在观众席上看看，没想到跟我那个世界差不多，套路都一样。”
我微微一愣，她又笑道：“你放心，我隐匿了身形，他们看不到我。”
赵小山正在斥责那几个请来专门哭的小姑娘，孟子怡无聊的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白小洁继续道：“妈的，这个赵小山有病吧？我都想到他后面的套路了，主持人拉着学员的手，学员热泪盈眶，慷慨激昂，悠扬的音乐响起，说的好像是真人真事一样。换个人上来，又是一样，他们从来没想过观众是怎么想，他们自己家人怎么想，明明不是孤儿，非要说自己死爹死妈，明明父母健健康康，非要说父母重病，这种人真是太恶心了。等到节目散场，各回各的家，谁也不认识谁，下次节目，主持人还是说着差不多的故事，观众还是留着差不多的眼泪，然后我跟你说，这个节目很快就会废掉。煽出来的感情，很廉价，毕竟观众不是傻子，比唱歌就抓紧唱，比惨有什么用，谁都过的不容易，你唱歌还能上电视，已经不错了，有的人连KTV都不敢去呢。”
我悄悄道：“没办法，说白了，就是操纵情绪，冲高收视率，多收赞助费呗。”
赵小山这时候喊道：“好的，我们继续。”
孟子怡发言完，到玉清哥，他小声道：“孩子，你的身世好可怜，好好加油唱歌。”
刘爽鞠躬：“谢谢老师。”
终于轮到我发言了，我声音冰冷道：“小伙子，说实话，我觉得你歌唱的一般般。”
顿时，现场一片哗然。
曾楠脸色也变了变。
赵小山本来准备喊停的，但貌似看到我在瞪他，只好让我继续往下说。
刘爽脸上闪过一丝阴冷，说道：“希望陈博老师能说一下我的不足之处。”
我嗤笑道：“不足之处，除了难听，就是煽情，煽情真的不好。”
曾楠连忙道：“陈博，你什么意思？你是指这个节目不能煽情？人家家事就不能说出来了？”
我呵呵道：“我并没有否定所有的煽情都不好，你根本就没弄懂我的意思，希望你能能好好理解我的话。在我看来，一旦情绪被调动跟喝多了醉酒是一样的，有时候会更危险。有的人煽情就是为了你买他的东西，电视节目煽情就是为了提高自己收视率，但我觉得我们这个节目不需要，我们这个节目是真人秀，真的没必要。还有传销组织煽情就是为了捞你的钱，同理，诈骗团伙的大多都是用这类伎俩骗人钱财，每天都灌输这种思想，把情绪调动起来，根本都没时间去怀疑。最后，我说一句，煽情可以，请不要瞎编。小伙子，你说你大学兼职很多工作，你还买一身名牌？”
观众席又一片骚乱。
刘爽道：“陈博老师，我没有瞎编，我说的都是真实的，我这身衣服是为了参加比赛才买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种穷孩子？据我所知，陈博老师你也是一个孤儿，你当年也是什么都没有，你能有今天的地步也是靠自己的努力，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否认我的努力。”
白小洁做了一个作呕的表情：“我去，好恶心。”
我淡漠道：“你是跟我说真理？”
曾楠一脸不屑：“刘爽就是和你说真理，他只是希望你不要看不起他。”
我看向他道：“当一个人跟你大谈真理，你会觉得这人傻哔吧。但是一旦还有托儿的时候，就更危险了。你会怀疑，但你看到边上一个人点头，你就会觉得可能有道理；你半信半疑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激动透了，你还会去怀疑吗？还有，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你们俩的演技也有限，我的忍耐程度也有限。还有，我还是那句话，真人秀就玩真的，没必要造假。”
他猛的站起身，指着我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托？我怎么成托了我？”
我也站起身，微笑道：“也许你们已经习惯了煽情，而我，刚好也习惯了对煽情这种东西感觉到恶心而已。你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刘爽不是你侄子呢？身世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