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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清接完电话,得知尚云曦坐上了来这座城市的飞机,两个小时之后就到,约他出来见一。
这时他才明白,父母肯定给尚云曦打了电话,说了顾维清的近况,希望她能开导一下。
既然来了,总不能避而不见。走出门之前,顾维清想起了一件事,跑到卧室拿了一件加绒的黑色风衣,就出门开上母亲的车,往机场赶去。这座城市每天都在堵车,顾维清开着车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了机场。
停好了车他拿上加绒风衣,就在机场的出口等待,过了大越三十分钟,尚云曦走了出来。脚下穿着黑色高跟鞋,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齐膝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手里提着一个包包。
看起来她来的很匆忙,都忘了北方现在已经是初冬,虽然没有下雪,但是温度挺低的。随处可见穿着厚厚风衣的人。
顾维清走上前去,拿出自己带来的黑色加绒风衣:“在北方毕业的你,都忘了这短时间挺冷的吧,给穿上。”
尚云曦笑了笑,接过风衣穿在身上。但是风衣有些大,有点走风。顾维清开口说到:“把你的包包给我,你裹紧衣服待会别感冒了。”
“嗯,给你!”
接过包包,尚云曦就裹紧衣服,两人向着外面走去。刚出了机场,一股冷风袭来,刚刚还在南方的突然换了一个环境,整个人打了一个哆嗦。
边走边聊,顾维清开口说到:“是不是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尚云曦也没隐瞒,嘻嘻笑到:“嗯,她说话你最近状态很差,整个人很颓废。整天就是葛优躺,让我过来开导开导。”
“哪来的葛优躺,我可是很自律的。我妈绝对没有对你说这个词,肯定是你想出来的!”
“好吧,被你发现了!”
这座城市风很大,两人连走带跑不一会就到了停车场。到了车里打开空调,不一会儿温度就上来了。
顾维清开口说到:“你这次来准备待多久?”
“一天吧,晚上的十一点的机票我都买好了。”
顾维清开口道:“虽然只有半天,但还是先去给你买衣服吧!你只穿了件连衣裙,会感冒的。”
尚云曦开口说到:“那好吧!你带路。”
出了机场,开车大约十几分钟,两人到了一座商场买了几件衣服。顾维清顺便也给父母和自己买了两件,一并付款。对于谁付钱这些小问题,两人都没有纠结。
去试衣间换了衣服后,尚云曦瞬间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北方妞。两人说说笑笑,商议着下一站的目的地。
“今天你是主人,你说去哪吧?”
“那就先去吃饭吧,毕竟已经中午了。”
尚云曦说道:“好吧!”
这么久了,尚云曦还是没学会吃辣。顾维清只能找到一个清淡的饭店,四菜一汤两碗米饭,没有点任何的酒。
到了这里尚云曦变得严肃起来:“你怎么回事?”
顾维清开口道:“没什么,挺好的!”
“挺好的是个鬼?你好的话你妈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你好的话就不会一发呆就是几个小时。”
顾维清清楚自己的情况,忐忑脑海中的声音再也不会来找他,忧虑再也见不到紫霞青霞。患得患失导致他的情绪极不稳定。他发现自己以前从没这样过,就连当初和尚云曦分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可能,紫霞青霞对他来说就是全部。
顾维清不可能对父母说紫霞青霞,那么也不可能对尚云曦说紫霞青霞的事,他开口道:“最近我一直看特别丧的电影,有点缓不过来,过段时间就好了。”
尚云曦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的回答我。”
“行!”
“你是因为我才这样颓废的吗?”
顾维清平静的说道:“你认为我该怎么回答,如果我回答不是你肯定会失望,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酸酸的感觉。但是我回答是,你肯定心中会有些内疚,觉得是你让我变成这样。这就是人性的矛盾点,纵然我们当初和平分手,就算现在没了感觉,你也不想我们曾经的经历在彼此生命中没有留下影响。”
尚云曦笑了笑:“你说的很透彻,这就是我的感受。人性其实就是矛盾的,分手了,当别人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会觉得心里酸酸的不舒服。但是看到对方哭的死去活来,影响到了生活,又会觉得内疚。你之所以说出这些话,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感受,是因为我们真的爱过对方。只是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顾维清平静的说道:“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尚云曦笑了笑,看着餐厅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蜷缩着身子匆匆的走着,试图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寻找温暖。思考了片刻以后,她开口道:“我想听真话!”
顾维清开口道:“不是因为你!”
尚云曦沉下了头,把玩着手中的纸巾,沉默了片刻,她开口说道:“我以为我能做到控制自己的内心,但是听到这些话我依然感觉心里酸酸的。分手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忘不了你对我的改变。”
顾维清开口说到:“你觉得你现在变得好了还是变差了?”
“以前总感觉世界是无光的,整个世界是陌生的,你让我现在能够正面这个世界。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变好了吧。你呢?我对你的影响是怎样的?”
顾维清开口说到:“记得以前你是一个文艺内向的女孩,我是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现在我们的性格好像换了一下。说没受到你的影响那是假话,但是我从没认为你对我的影响是消极的,它让我能够静下心来思考人生的意义。”
尚云曦开口说到:“我变现实了,而你成为了一个理想主义的人。”
“或许吧。”
说到这里,尚云曦郑重的看着顾维清:“我要结婚了,在正月初五,地点在深圳,希望你能过来。”
顾维清内心很平静,对他来说尚云曦在将近六十年的记忆中只占了那么小小的一部分,而紫霞青霞却是他生命中的大部分。
当初和平分手,现在就不要提往昔岁月:“恭喜你,我会来参加的。只是你为什么结婚这么早呢?”
尚云曦开口说到:“我只比你小三个月好吧,现在我都成了一个27岁的大姑娘了。再不结婚没人要了!”
“那祝你幸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两人就像一个老友,说着身边不开心的事,工作上的难题,遇到的人。大多是尚云曦在说他在倾听。
到最后,顾维清发现,尚云曦对他依然有思思爱恋,但非常克制。只是他只当尚云曦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这或许就是经历的不同吧,毕竟他多了四十多年的人生,已经有了家庭,和尚云曦的回忆已经模糊起来。而对尚云曦来说,两人分手只有两年多点。
但是时间,会让尚云曦忘记这些事,偶尔会怀念,但不是生活。
一天的重逢是短暂的,两人坐在餐厅聊到夜晚九点。顾维清就开着车送她前往机场,听她说明天还要上班。
到了机场,两人就要分别了,尚云曦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顾维清:“你真的不是因为我这样的吗?我希望你能走出这个低谷。”
“真的不是因为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尚云曦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正应了顾维清当初的话。心里酸酸的,有点生气。但如果顾维清回答是,说忘不了她。她肯定又会内疚。
至于顾维清回答是两人会不会复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止顾维清不愿意,她肯定也不愿意。
这就是人性的矛盾点。无数人在里面苦苦挣扎,很多痛苦都源于此。
后来尚云曦结婚的时候他没有去,只是托去参加婚礼的同学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顾维清看了她的结婚照和结婚时录制的视频。
她脸上笑的很纯真,顾维清能看出那不是装出来的,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她真的爱着那个男人。
在后来,两人就很少联络了。只是顾维清偶尔逛朋友圈的时候,会看到他们秀恩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