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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您仔细着手,奴婢来就是了。”念雪见兰琴正亲自拿着刀在那块枕头般大小的冰块上啄。
“果子都准备好了吧。去看看牛宝泉,西瓜雕刻得如何了,大格格的及笄礼上,本格格也给她出一把力吧。”兰琴将刀交给了念雪,对着一旁的司画说道。
“格格,果然不出您所料,正院里的李嬷嬷一早出去了。”念雪说道。这是门房处的一个小厮偷偷告诉她的,兰琴让念雪故意去结交了一个门房处的小厮。给了几次荷包,那小厮自然也乐得与南小院交好。
“幸好一早让陈寿出去了,现在看来已经安顿好了那个人。只等大格格的及笄礼了。”兰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
“奴婢尚且不知道,那些瓜果还可以雕成那么好看的花样。牛师傅的刀工也真是厉害。”司画出去片刻,去膳房看了一眼,便回来禀报。
“司画,将这些冰拿过去铺到果子底下,然后将它们放到地窖下面。用纱帐围起来,以免有蚊虫爬咬。”兰琴吩咐道。
“宋格格如见了格格为大格格及笄礼这般花心思,定时很开心了。”念雪笑道。
“宋姐姐开心就好。只是些雕虫小技,博得大家一笑罢了。”兰琴道。她将21世纪所看到的花氏水果切法教授了一些给牛宝泉。老牛头本就是个刀工很厉害的,自然一点就透,练习了十来日,如今切出来的水果已经很好看了。
这时,一早就被兰琴叫出去问紫染的惜茶回来了。
看着额头上密密匝匝的汗珠以及两鬓汗死的头发,兰琴对还未开口的惜茶道:“去抹把脸,喝点茶再来回话。”
惜茶点点头,转过身子,走去了她自己的屋子抹脸去了。
“格格,伺候三阿哥的人俱都是李氏先前安排的人。怎么会对三阿哥不尽心?”念雪将啄好的冰盖了一层白纱布,只等着司画将它们一一拿到膳房去。
“李氏人去了,茶就凉了。难保里面不会有人昧了良心,受了人家的指示呢!”兰琴扶着肚子,在屋子里来回走,自然也是为了顺产。
“那格格要不要去主子爷提提?”念雪看着兰琴道。她也知道,格格与福晋之间只怕是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不是现在,提要看怎么提。”兰琴饶有深意地看着念雪道。她们也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无奈,但正室与妾室之间的争斗却也在所难免了。
正说话见,耿氏屋子里的一个小丫头突然没头没脑地撞了进来。兰琴见过这个小丫头,是叫做翠儿。
“嬷嬷,奴婢有要事求见格格,还请通融一下。”翠儿一脸汗水,但她顾不得擦,满脸的焦急溢于言表。
“汪嬷嬷,让她进来。”念雪看了兰琴一眼,会意地忙不迭出去,快步走到门口,依着兰琴的意思说道。
翠儿也没来过南小院,但也在耿氏屋子里见过念雪,连忙对她福了一礼,就立刻跟着她走到了兰琴跟前。
“奴婢见过钮格格。”翠儿连忙对兰琴行礼道。
“耿姐姐是不是有事?”兰琴问道。见小丫头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心里便砰砰砰紧张了一下子。
“是,格格被福晋罚跪了,就在西小院的院子中间。这大热的天气,怕是格格会受不住了。”翠儿连忙说道。
兰琴一惊,差点脚下一软,身边的念雪连忙扶住了她。
“格格当心,耿格格到底犯了什么事情,福晋要如此罚她?”念雪一边扶着兰琴往榻上坐,一边问那慌慌张张的小丫头。
“是说格格对玉格格生的小阿哥不轨。我们格格今日出去散步,说是在小花园里碰到了领着小阿哥和小格格出来的玉格格。格格便抱了小阿哥。”翠儿打了一下顿儿,又接着说,“后来玉格格突然带着人闯到我们屋子里,说格格给小阿哥下了什么,小阿哥一回去就出现了口吐白沫儿的症状。”
兰琴只觉得眼皮子一跳,口里也渐渐发涩,但还是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这日一早,刚刚福晋带和人过去了,说还未查清小阿哥到底如何了,但是又说格格有重大嫌疑,便令她跪在院子中间。
“这都还没有查清,就让耿格格跪着,是何道理?”念雪担忧地看了一眼兰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兰琴努力平复下来了,心里叹道:如何这般巧,然道福晋已经预料到……
“钮格格,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格格呀,她什么都没做。”翠儿道。
念雪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手上按着兰琴的肩膀。兰琴抬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道:“我与姐姐早已经结拜,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走吧,去看看。念雪,你去给宋姐姐吱个声。”
兰琴也知道,此刻自己不宜劳累,可是如果自己不去,耿氏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四爷这会子还在宫里头,即便他回了,面对颜玉的指责,耿氏恐怕也难以洗脱嫌疑。
念雪见此,只好立刻令惜茶拿了伞,又叫了司画一起跟着,她与司画两个人搀扶着兰琴,随着翠儿往正院去了。
那厢,只见耿氏正跪在正院的院子里,一旁的绿阑只敢用扇子替她遮挡毒辣的阳光。
再说尹氏是亲眼看见耿氏的丫头匆匆去了南小院。
“格格,这耿氏怎么会去动那位的孩子,奴婢是不信的。”夜罂说道。“看来,福晋是想在大格格及笄礼前闹上一回了,左右不跟我们想干,且看着吧。今日或许有一场好戏。”尹氏走到屋子里的绣棚跟前,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丝线堆砌在那里。
有浅绿、碧绿、浓绿、粉红、茜红、梅红、橙红……绣绷的前面在挂衣服的木架上挂着一幅“春日行居图”,画中如墨如烟的山峦,行走在云间的牛童,以及隐隐在山峰间的茅庐。
“格格,这幅画实在太费神了,您可仔细着眼睛。”夜罂摸不透格格为何要绣这样一副难绣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