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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5章 临终前的悔恨
房间里，少了爱操心的上官虹飞后，父女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阴郁起来。
上官立欣面色平静的靠立在墙边，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而另一边的上官宏烨，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直接跌坐在了冰棺边上，背靠在上面，喘着粗气。
“立欣，你就那么想要我死吗？”上官宏烨感觉自己的胸口越来越闷了，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但他很清楚自己还不能倒下去。
他借着冰棺的寒意，强迫自己支撑下去。
上官立欣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脸上的笑意骤然浮现出来。
她直起身子，起身走到冰棺那，低头看着静静睡在冰棺里的杨静芬时，她脸上的笑意，迅速的敛了起来。
“妈，那个将您逼上绝路的人，就要下去陪您了。您现在的心情，有没有稍微变好点？”看到杨静芬‘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在乱说话。
“立欣，你妈的事，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上官宏烨抬头看着她那张毫无情绪的脸，心里莫名咯噔了下。
自从上官家出事以来，他好像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看过她了。
“这声对不起，您还是留到阴曹地府亲自跟她去说吧。”上官立欣收起视线，在重新看向上官宏烨时，她脸上的冷意再次浮现了出来。
“对了，您是不是很好奇，以前那个什么都听您的女儿，现在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上官宏烨在听到她这样说时，眉头不自觉的轻皱了下，“也许，人只有到死的时候，才会看清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他就像是在跟她忏悔似的，没说一句话，脸上的神情就会凝重一分。
“是吗？”上官立欣对此，却毫不领情。
“你相信也好，不行也罢。你妈的死，真的是个意外，她给我带来的打击，也是相当的大，特别是她临终时留下的那句话，就像一把匕首，狠狠刺在我心头一样。”
上官宏烨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但这些话，他还是想让她知道，因为她母亲，是他唯一想要携手一辈子的妻子。
但，这个美丽愿望，却被他毁在了自己手里。
其实，在知道自己被女儿下药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当的有多失败。
“那还真的是恭喜您了，终于在临终前，看清了自己的本意。”上官立欣说着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冰棺内侧。
他看着上官宏烨抬头吃力的看着自己时，双腿竟然莫名其妙的弯曲，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蹲了下去，让两人可以正常对视，不至于让他那么累的看着自己。
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这样做的时，人已经蹲在上官宏烨面前了。
瞬间，她脑中又一次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以为那个‘人’回来了。
但是，她寻遍身体，依然没有觉察到那‘人’的痕迹。
“立欣，我想知道你杀我真正目的？”上官宏烨眼里的神情，变得分外的认真起来。
他知道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变得很不融洽，但让她对自己恨成这样的理由，他却怎么也想不到。
如果真的是因为杨静芬的死因，他也甘心认了，但他心里很清楚，她对自己的恨意，应该远远不止这些。
“你想要理由，我给你便是了。只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小故事要说给你听，但你放心，这个故事很短，我会在几分钟内将这件事简单的说完。”
既然，上官宏烨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那她就大方送他一份‘厚’礼，在他临终前，告诉她自己的真正身份！
上官宏烨没有应答，但他却用力的点了点头。
“您可还记得我第一次犯病的样子吗？”上官立欣觉得蹲在地上，双腿一下就麻木了，很不舒服，索性靠坐在背后的墙上，席地而坐。
“你第一次犯病，究竟是怎么起来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跟你妈也认真的讨论过，但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上官宏烨说到这里时，稍微停顿了下。
杨静芬曾对他说过，她觉得是他们夫妻两人，因为顾西城的关系，一直逼着她做她不愿意的事，甚至还天真的以为，那样的安排，便是她最好的归宿，从不曾问她是否真的愿意。
而她，也在一次次被他们‘逼迫’中，压抑着自己的真正情绪，等到了真的无法忍受时，才暴怒了出来。
杨静芬跟他在说这些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相信，一再的一意孤行，做着他自认为是对的安排。
“‘不记得了？’这还真的是最好的回答。”上官立欣看着他那过分苍白的脸色，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一点也没打算要稍微照他一下。
“我要跟你讲的故事，就是在我连续发病之后，我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她告诉我：如果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去，那就必须坚强起来；若总是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不敢吭声的话，迟早会沦为你们夫妻两人的傀儡人偶，没有一点主权。”
上官立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角色突然转换了，自己跟那‘人’就像又一次互换回来了似的。
她静静的凝视着前方，将身体里存在两个自己的事情，用简洁易懂的方式，跟他诉说着……
在听完她讲的小故事后，上官宏烨那苍白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他双眼紧盯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一样。
“那你，现在到底是谁？”上官宏烨被她说自己身体里有两个自己时，确实被吓了一大跳。
而她说的这些事情，他要是没猜错，这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
上官宏烨的身体，因为这个结果，莫名的轻颤了下。那垂在两边的双手，用力的攥成拳头，他没想到自己会将她逼到这个地步。
“那您觉得我是谁？”上官立欣轻蔑一笑，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鄙夷之色。
“她胆小怕事，对您的命令，除了乖乖承受之外，连一丁点之心反抗都不敢有。不过，您放心，她在躲起来之前，已经跟妈好好道过别了。当然，她也把我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们的妈了。”
上官立欣看着他那过分严肃的神情，脸上的冷意逐渐加深了起来，“所以，您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
上官宏烨看着她面目狰狞的样子，心底的痛楚不自觉呈现了出来。
她说他真正的女人已经躲起来，现在是有她来代替他女儿活下去的。
这一切，明明都是她一个人，但他却不敢把这个残忍的结果说出来。
上官宏烨看着她分裂出的两种性格，神色痛苦的闭了闭眼。
归根究底，他才是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