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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人善使弯刀,杨兰更是个中好手,两把漆黑的弯刀在她手中犹如死神之镰,不断收割着魏军士兵的性命。这些魏国士兵原以为能捡个软柿子捏捏,毕竟杨兰看上去楚楚动人,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然而他们却打错了注意,也因此葬送了自己。姜维在挥舞青钢剑杀敌的同时,也在观察杨兰。
弯刀的血槽就在刀刃两侧,杨兰最大限度地利用这点,进行快速收刀。而被她杀死的士兵伤口位置几乎一致,他们都是脖子被刀刃割开后失血过多而死。姜维可以想象在那个人吃人的草原上,少女杀人的频率甚至高过一日三餐,也只有草原才能锻炼出真正的杀伐之气。最快速地杀人,正是佣兵的天职。
可惜的是,这一点早就被中原士兵抛弃了。
杨兰杀的兴起,竟然开始咯咯的笑出声来,恐怖的笑声响彻整片荒原,将这些魏国士兵的反抗之心彻底震碎。于是,他们哀嚎着,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向后跑去,妄图求得一线生机。
“哦?不玩了吗?”笑声戛然而止,面对仓皇逃窜的魏军士兵,杨兰也是毫不留情。手中弯刀脱手而出,划出一道黑色轨迹,只听得“噗嗤”一声,一名魏军便摔倒在地,背后心口处插着一把漆黑的弯刀。杨兰又随手捡起一把长戟,又是一阵穿风声,只见三名魏军被串成一串,正趴在地上嗷嗷大叫。这些魏军士兵见状,彻底被吓破了胆,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也被剥夺了。
“嘿,我还没玩够呢。”杨兰自语着,再次跨上战马随军冲杀起来。姜维紧跟而上,关切道:“你没事吧?怎么一打起仗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杨兰轻笑道:“不这样怎么能吓傻那些敌人,我可没这么嗜血。还有,好像你挺关心老娘的啊。”
被杨兰一语道破心机,姜维也是脸色一红,争辩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出于上级对下级的关心。”
“啊?那你还想用哪种想法来关心我啊。”少女巧笑嫣然,笑容无比明媚。“这……”姜维一时语塞,便不再说话,只是舞剑的章法有些乱了。
一边倒的战争很快就结束了,在空旷的原野上,魏军毫无藏身之处。不出一个时辰,八千士卒被全部歼灭。当然,还有一小部分贪生怕死在半道上就向蜀军投降。姜维没有为难这些降卒,择优挑选了两百名交给王平,其余的尽数释放。其中一些人感激姜维仁义之举,便将街亭内魏军战力如实告知。
姜维听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古时信息交流闭塞,虽然自己收到句扶来信,却不敢肯定郭淮何时动身。这几天他一直潜伏在街亭附近打探情况,见魏军士兵全数压上,心知王平今日断断守不住营寨,只能硬着头皮率领羌族铁骑正面对敌。幸好郭淮早一天离开街亭大营,由邓贤这个草包指挥。若是郭淮晚走一步,光是一万并州狼骑就能把自己的部队连皮带骨头全吞了。
也许真是天意弄人。张郃,郭淮被先后调走。邓贤和八千魏军也葬身原野之上。经此一役,蜀军不仅重新夺回对街亭的主导权,更是将攻守双方的形势逆转。现在魏军大营中只剩下孙礼率领的五千并州骑兵,已是独木难支。
为防止孙礼给郭淮通风报信,姜维决定乘胜追击。在太阳还未落山前,他便率领七千羌族铁骑对魏军大营发动正面攻击,面对士气正盛的羌族铁骑,孙礼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慌乱,反而亲自率军反击。试图以骑兵对骑兵,和蜀人打一场硬仗。他会让蜀人永远记住大魏的并州狼骑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摧敌锋于正锐者,方为真正的精锐。
“嗷~~~”
残阳照耀下,嘹亮的号角声又一次在这座山谷回响。七千羌族勇士忘乎所以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犹如七千匹恶狼在草原上昂首长啸,伴随着凄厉的嚎叫声。这些羌族人的眸子顷刻间变得灼热起来,凛冽的杀机席卷整座山谷。现在恶狼们的血盆大口已然张开,冰冷的獠牙蓄势待发,就等着扑上去将猎物撕成碎片了。
“嘟~~~”
号角声第二次响起,象征着战争的开始。羌族勇士们的士气瞬间提升至顶点,手中马鞭奋力一甩,战马如潮水般涌入陇山峡谷,狂乱的马蹄声无情地叩击着大地,发出狂乱的声响,连大地都在微微颤抖。然而魏军军阵却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与狂乱如火的蜀军截然不同,这些并州狼骑个个神情肃穆,连腰间的弯刀都还未拔出,整座骑兵方阵寂静无声,如一块千年寒冰。
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如果战争是一种信仰的话,这些羌族人无疑是狂热的信徒,而并州狼骑就是洞察一切的天使。
“全军冲锋”孙礼缓缓拔出佩剑,剑锋直指前方,声音低沉却很有力量,大有一种猛者的霸气。五千魏国骑士的眼瞳中泛不起一丝波澜,没有多余的怪叫声。
回应蜀军的是整齐划一的拔刀声,沉稳的马蹄声,还有刀背摩擦盾牌所发出的声音。
姜维见状,心中不禁感叹道:“百战之师当如是。”
百战之师,不骄不躁,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动如雷震,一往无前,有死无退。若何时他也能手握一支精锐骑兵,何愁不能扫平漠北,逐鹿中原呢。
两军初一交战,姜维便吃了孙礼的暗亏。两军虽然在装备上相差无几,但作战经验上并州骑明显老练很多,这些常年戍守边关的铁士十分清楚羌人的作战方法,羌人骑战喜欢先用长枪*刺杀敌军马匹,再驱使战马踩碎落地的敌军骨骼,手段异常凶残。
并州狼骑却是不惧,等羌人长枪微微下垂向前突刺时,他们便抬手紧握枪身,紧接着手起刀落,将羌人斩于马下。蜀魏两军战了一个来回,姜维粗粗一看便发现地上羌人的尸体要远多于魏军。
他乐意于羌人和魏军拼的你死我活,这些羌人他本就无意带回蜀国,劝说彻里吉归降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借口以便日后攻占羌胡地区。现如今自己能否战胜孙礼尚未可知,姜维心中自然是万分焦急。
羌人也不是傻子,知道今天恐怕是碰上硬茬了,个个如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再轻易叫唤。
突然,孙礼走到阵前,晃了晃手中宝剑道:“敌军主将可否告知在下,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