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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生死门开启的那一刻,王升才明白何谓“生死门”,也明白了没有内气,身体为何还能发挥出那么可怕的力量。
此前戚上军跟他讲解过的内容,因为没有亲身体验,王升都只能说是一知半解,体会不深。但生死门一开,他便感觉到通体上下,无不有如瞬间被东西穿了个通透,然后又被杂揉在一起,随即仿佛被无数清水细细濯净,一股清洁干净的无垢之感,至每一个细胞内涌起,霎时包裹住他周身内外!
外至皮肤毛发,内至五脏六腑,上至七窍头颅,下至四肢百骸,在那一刹那,有如“活”过来一般!
最奇妙的是,他感觉到每一处毛孔,都像是变得能够自行呼吸,每一次“呼”与“吸”之间,都排出了废气和吸入新鲜空气,仿佛变成了无数个鼻子一样。
那当然只是个错觉,没有呼吸系统的生理构造,这样吸进来的空气,不可能被身体利用才是。
但可以肯定的是,毛孔的“呼吸”,确实让他体内的杂质挥发出去,使身体变得更有活力。
没有“生”,就察觉不到过去的“死”。不是开启了生死门,王升完全想像不到自己过去的身体,竟是如此沉闷乏力,缺乏活跃的力量!
那一刻,他一声狂吼,声透重重墙壁,远远传了出去,破空直上!
第一次,他忘了内气!
那股力量感,他也曾经在内气强大的时候感觉到过,但此时此刻,那力量的源泉并不是内气、气元或者丹元,而是身体本身!
当他兴奋得冲出房间,从阳台上循着外墙爬到楼顶后,眼前开阔的空间,更是让他感觉到了身体与空气的完美接触,使他更深刻地领悟到了那股“活着的力量”。
死者唯滞,活者可生!
过去他的身体即使因为“炁”的增强而变得强大,但也终于在提升之后无法再继续突破,然而现在他却深深地感觉到了戚上军说过的话。
身体在“成长”着。
那并非如同孩童成长到少年再成长到青年那般的宏观成长,身体的体征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而是来自身体“内部”的成长,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变强!
这个过程并不快,如同《五体歌》上所说,只有勤加修炼,才有可能提升这个成长的速度。否则的话,成长的速度会慢到可能在长时间内,都不会有明显的变化。
但即使成长的速度再慢,也是在不断成长,对比过去的身体,是完全的“质”的区别!
当夜寐把他从沉醉之中唤醒时,王升转头看向她,心中立刻产生了奇异的感觉。
过去他视人,是以五感来感觉,但这刻他忽然有另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在“五感”之外,又多了种感官方式。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能够清楚地知道它的存在,此刻他看着夜寐,不禁愣住了。
夜寐见他盯着自己,奇道:“看我做什么?”
王升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哈!我真的没想到,原来生死门开启这么容易!”
现在经常和戚上军在一起,夜寐也大概知道了内、外家拳路,自然也知道“生死门”是什么。但她对这个毫无概念,疑惑地道:“生死门开启又怎么了?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王升想了想,道:“很难说得清楚,但是用‘脱胎换骨’来形容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话说到这里,他忽然一伸手,轻轻抓住了夜寐的左手。
夜寐一惊:“你做什么?”却没有收回手去。
王升把她左手拿了起来,凝视片刻,道:“你的手,和我的手真的不一样。”
夜寐莫名其妙地道:“这不废话么?任何两个人的手都不可能一样呀!”
王升一笑,放下了她的手,没有解释什么。
他说的“不一样”,说的是两人手掌的“活力”,而不是外形,但这个跟她解释,她也未必听得明白。
“丫头你让开!”一声沉喝,忽然从两人身后不远处传来。
“哥!你要做什么?”夜寐转头看清来者是谁,吃惊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的戚上军,竟然面带沉狠之色,一看就知道没好事。
“让开!”戚上军冷冷道。
夜寐正要再说话,王升却温声道:“没事,你到那边去看吧。”
夜寐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走到了一边,来回看着两人。
却见戚上军死死盯着王升,道:“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外家拳的修炼者,能够在刚刚理解了‘生死门’的开启之法时,就立刻开启成功。小子,你这样的人留在世上,我没办法接受!”
王升转过身,就那么站在楼边正面面对着他,轻松地道:“这世上没什么是没办法接受的,只是你愿意或者不愿意接受的区别。但不瞒你说,我自己都没想到生死门竟是开得如此轻松。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没有你指点我这些东西,我绝无成功的可能!”
戚上军却冷冷道:“说什么都没用,我已决定将你当场格杀,以免将来看到你超越我时气死。”
夜寐容色大变,叫道:“哥!”
戚上军冷喝道:“丫头你什么都不懂,少插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他想活下去,那就凭本事吧!”
夜寐深知戚上军的厉害,王升虽然也很强,但和戚上军相比绝对差了一筹,现在他动了杀机,王升除了逃命,再没有其它办法!
她一时情急,挡到了两人中间,叫道:“王升你快跑!”
戚上军森然道:“跑得掉吗!”蓦地一个纵跃!
夜寐登时张大了樱桃小嘴,看着戚上军骤然跃起近十米的高度,从她头上“飞”过,然后落向站在楼边的王升!
“不要!”她心中一震,脱口叫了出来。
完了!
空中,戚上军一拳轰下,直攻王升!
王升却完全没躲闪的意思,反而眼中亮起炽热光芒。
呼!
戚上军身形迅速坠下,转眼已到他眼前!
王升这才双脚左右一分,蹲了个马步,右手同时握拳,收在腰后位置,开始蓄势。
赫然竟是要以硬碰硬!
夜寐眼前一黑。
假如王升打个游击战什么的,还可能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会逃掉。可是这样正面硬刚,那他的机会就完全是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