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的哥哥

却笑少年多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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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忽悠走了姜焱,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踏实。思考再三,我还是决定问问姜皇,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要是我们和姜焱打起来,能有几成胜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听了我的问题,姜皇尴尬的挠挠头,老老实实的说道:“哥,我虽然死了几千年了,可是以前我的魂魄不全,无法修炼。也就是这次醒来之后,感觉自己变厉害了些,现在我也就是有个千年左右的功力。如果,真要和她打起来,应该是五五开。她刚刚应该摸不清楚我的底细,所以不敢擅自进来。但是,如果是在祭尸湖附近的话,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她可以借助树神的力量,所以,我们真要和她打的话,必须要把她引出去。”

    看来,事情比我想的槽糕多了,整了半天,姜皇以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功力,他现在体内的功力,应该全部是她母亲传给他的。我现在念力没法补满,作战能力大幅度降低,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姜皇似乎不想让我失望,继续说道:“哥,你放心,只要能找到我的尸骨,我就有希望复活。如果,我活了,那么她肯定打不过我的。”

    我无语的白了一眼姜皇:“你最好还是别复活了,你要是复活了,你做鬼的这点修为也没有了。到时候,你拿什么跟她打?”

    “哥,我如果活了,就可以使用术法了啊!我们炎族的术法,我全部都会的!”

    咦?你别说,这还真是个办法。姜皇详细的说出了自己的方法,我越听越觉得不靠谱。他的意思是找到他的尸骨,然后挂在那棵大树上,以此来吸收树神的生机。我们暂且不说这种事情能不能成功,光是姜焱就是个棘手的问题。你当她是瞎子吗?她要是看见了你的尸骨,再把你挫骨扬灰,你一辈子都别想复活了。

    不知道姜皇是不是会读心术,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哥,你放心好了,再过两天,就是她的闭关之日,等到了那天,我们再行动。”

    我擦擦额头的大汗,看来他母亲给他的记忆,完全超乎我的想象,根本就不需要我传什么话。仔细想想,他说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前提是我们怎么度过眼下的两天。万一,姜焱提前杀了六十个人,那也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看来,我现在的重要任务,除了补足念力,就是保护好梁教授他们的人。想到这些,我都觉得好笑,我们明明是仇人,我却要保护他们?凭什么啊?

    我正发着牢骚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细细的脚步声。我皱着眉头透过出气口,望外面看了一眼。只见,梁教授正带着人望尸林深处走。看来,梁教授已经放弃了从出口出去的打算,他现在想去里面找到突破口。

    他们的人很多,排成了一条长龙。走在最前面的有三个人,除了梁教授以外,还有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这两个人可以跟梁教授平起平坐,显然是高手。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目光,其中的一人突然停了下来。我怕被人发现,慌忙收回了目光。乖乖啊,这个家伙的能耐这么大吗?这么远的距离,他都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我等了十来分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往外面看的时候,梁教授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奶奶—的,这帮孙子倒是跑的快啊!现在问题来了,我到底是去跟踪他们,还是留在这里呢?

    现在是白天,姜皇不敢现身,要是真的被发现了,只能靠我自己了。一个人要想打六七十个人,我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算了,我还是在这里待着吧!

    我悠悠的望了一眼山洞里面的通道,要是雪灵狐它们在就好了。有它们在,我逃跑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的。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看见姜皇望着外面发呆,他的神色有些落寞,看着让人十分心疼。说到底,外面是他家的祖坟,触景伤情是在所难免的,我也不好打扰他。就这样,我们两个,一人一鬼,在山洞里面发了半天呆。

    打破这种尴尬局面的,是一声高亢的唢呐声。声音从尸林深处传来,听起来格外的粗犷。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是什么意思?疯了吗?怎么在尸林里面吹起了唢呐呢?皱眉的瞬间,唢呐的声音变得更加嘹亮,好像吹的是百鸟朝凤!我和姜皇对了对眼色,决定去外面看看。我倒要看看,这是哪个二百五?跑到人家祖坟来成亲吗?

    考虑到姜皇不能暴露在阳光下,就被我收进了符纸中。出门之后,我沿着山脚旁的杂草丛,一直往着尸林深处的位置摸了过去。

    走着走着,周围的天色忽然猛的一暗,我抬头望了一眼。只见,一大片乌云从尸林西北方的山上,翻滚而来。乌云来势汹汹,速度极快,转眼间,就遮盖了半边的天空。奇怪的是,另半边天空艳阳高照,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是什么鬼天气啊?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乌鸦叫声。我抬头再次看向乌云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大群乌鸦!一群多的能盖住半边天的乌鸦!这些乌鸦的体型比一般的大了许多,双翅展开有七八十公分。一只只眼神犀利如刀,就像一群长着翅膀的死神。大家都知道,乌鸦不是什么好鸟,因为其以腐肉为食,俗有报丧鸟之称。这一次突然出现这么多乌鸦,看来今天是要死人了啊!

    就在我的目光准备收回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他被一只体型巨大的乌鸦抓着肩膀,隐匿在众多的乌鸦之中。虽然,他的双肩被乌鸦抓着,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而且看起来格外的惬意,就好像那只乌鸦是那的坐骑一般。

    他一身黑色的古装金线华袍,衣服上镶嵌着许多黑色的羽毛,这些羽毛带着长长的羽绒,细细长长的羽绒,就像长了霜的树枝。他的年岁不大,与我年纪相仿,眉眼如同经过精打细算雕刻好的一般,俊俏的让人窒息。长长的鬓发垂直胸前,宛如墨丝。微风撩过他长长的发丝,在万里长空下说不出的飘逸。

    在他的饱满的额头上,装饰着一条黑色的束带,上面镶嵌着一枚黑色的宝石。不知道束带是什么材质做的,隐约中似乎会发光一般。他的目光温润如玉,眸光里面盛满了整个夏日最盛大的星芒。

    我见鸦群越来越近,生怕被他发现,迅速滚进草丛之中,隐藏了起来。但是,我又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我扒着草丛向着上方望了过去。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空上,鸦群呼啸而来。在鸦群的正中间,我又看见了那个少年!他如同惊鸿一瞥,在我的头顶飘过。不知道为何,我总觉的我在哪里见过他!这种熟悉就像刻在血液里面,坚定的不容置疑。

    鸦群呼啸而去,向着尸林中心落了过去,半路上,那只抓着少年双肩的巨型乌鸦,轻轻松开了双爪,他如同一片羽毛一样轻轻的落下,转眼消失在尸林中。

    这个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呢?可是,我心里有比任何人清楚,这个人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为什么我会有这么矛盾的想法呢?

    我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慢慢的往尸林的位置赶。考虑到那个少年的下落不明,所以我一路上走到的格外的谨慎。我宁愿看不上热闹,也不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鬼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是敌是友呢?

    唢呐声响了一路,直到我能看到祭尸湖的情形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查看一下四周没有异常之后,纵身跳上了一棵树上。找了个尸体比较多的位置,将自己藏了起来。

    扒开尸体,我瞧瞧的望了一眼,整个祭尸湖四周被布置的一片喜庆。到处都是滴着红色液体的丝带和大红花。在祭尸湖的一旁,站着一个手持唢呐的人,他似乎吹的累了,正在仰头喝水。其他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负责警戒,一拨负责布置周围的红布。

    他们哪里来的红布?而且,为什么这些红布还会滴红色的水啊?到底是血水?还是颜料水?

    我的目光在现场扫了一圈,最后,我在一棵大树下,看见了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桶,满满的一桶,几乎要溢出来了。我拼命的抽了几下鼻子,并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也就是说,这些红色的应该是染料水。而从梁教授他们的身份来看,这些红色染料应该是朱砂。他们是阴阳道上的人,带着些朱砂倒也正常。

    我这个牵强的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否决了。就算是朱砂,也没有必要带这么多吧!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只好继续往下看。

    染料桶的旁边站着几个人,正在把地上成匹的白布撕开。他们先是撕成十几公分宽的长长一条,然后把撕好的白布缠在树枝上,在染料桶里面泡了一会儿。

    等白布再次被取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滴着红水的红布了。他们带着新染好的红布走到一旁的大树下,伸手这么一甩,红布直接挂在了树叉上。说句实话,要不是树上挂着这么多尸体,我真的以为这些家伙是在晒布呢!搞什么鬼啊?这是在干嘛?跑到这里开染坊来了?

    他们的分工很明确,行动起来井井有条。我看也没有什么看头,就把目光锁定在了主角的身上。此时,梁教授和梁齐正在祭尸湖旁,拿着罗盘似乎转悠。看他们的动作,似乎在用罗盘定位。凝眉间,梁教授望着手中的罗盘点了点头,梁齐从怀中取出一把白色的小旗子,取出其中一支,插在了梁教授的脚底下。而后,两个人继续沿着湖边转悠……

    我不由得目光一紧,打量起了地上的小旗子。这面旗子通体银白,与普通的阵旗相似。这爷俩要干嘛?在祭尸湖摆阵?你们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奇了怪了,祭尸湖被搞成这幅鬼样子,落花洞女姜焱呢?她就这么不管不问,看着他们折腾?还有,那些乌鸦呢?那个似曾相识的少年呢?明明应该在的,现在竟然全部都不在!

    “你在找我?”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声音很小,却把我的心脏都吓出来了!我猛的一回头,只见,那个似曾相识的少年,正目光温暖的望着我。他看我的目光很奇怪,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宠溺。

    这个家伙,是怎么出现在我背后的?我为什么完全没有丝毫感觉啊?好歹我是阴阳师啊,即使没有念力,断然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丝毫动静啊!除非,他有什么奇特的功法,或者说,他比我的境界高了太多太多了!

    想到这些,我感觉我的冷汗就像大雨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掉进我的眼眶里面煎熬的难受。

    我眼睛难受的厉害,想眨眼睛,又不敢,生怕一眨眼他就把我的脖子抹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我不知道自己身边站的是死神,还是救星。我期望他就是闲着没事的路人甲,吓唬我一下离开就得了。但是,看他目前的表情,他可没有打算离开,搞不好还要和我聊会天。

    少年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了我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失望,轻声道:“弟弟,你认不出我了吗?”

    我干咽了一口吐沫,感觉口干的厉害,我真的不认识他。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他叫我弟弟?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这么一个哥哥!

    “算了,等会儿再跟你叙旧,我们先看会戏再说。对了,你千万不要走哦——”

    少年说完甜甜一笑,轻轻一扭腰肢,纵身跃到了我头顶的一根枝丫上。他的动作轻的就像羽毛一样,全程竟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