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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民殡仪馆,位于郊区的一处山脚下。在80年代曾经是这座城市唯一一座,对市民提供殡葬火化服务的官方殡仪馆。进入90年代后期,这片地区被划归为高档住宅区的建筑用地,这才荒废了起来。
沿着山脚下的整片区域,除了几幢拆了一半的老式住宅楼,就是这座竖立着几个大烟囱的殡仪馆还立在原地了。其他的土地,大多已经被犁平,随时等待着开发商们进驻了。我站在殡仪馆那生锈的大门前,看着里面偶尔随风飘起的纸钱心中暗想“也不知道那些富豪们以后住进这高档住宅区,要是知道这里曾经不知道烧过多少死人,会作何感想?”
我沿着殡仪馆外面的院墙走了一段路程,发现这里称得上是人迹罕至之后,这才找了一处稍微低矮的地方,提一口气使出梯云纵翻了进去。顺着墙根快步走到几棵人腰粗的大树后头,我摸出纸鹤看了一眼,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小格子就在殡仪馆里了。纸鹤身上的蓝光,此刻已经变成一团凝实的光团。而它的嘴,始终指向着一个方向。
我顺着纸鹤嘴巴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一间仿似以前举办告别仪式的小礼堂。小礼堂的窗户,都被白面儿镶黑边的窗帘给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在傍晚时分,看上去很有一股子冷意包含在里面。
脚踩着地面上那些不知何时遗留下来的纸钱,我一步步朝礼堂接近着。等我走到礼堂门口,伸手轻推了一下那两扇合拢的木门之后,才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住了。
“里面有人!”我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道。只有人,才会将门反锁。至于鬼,门窗对于它们起不了什么作用。它们大多是直来直往穿墙出入,至于锁门,在它们眼中纯粹是多此一举的举动。
我被殡仪馆的木门挡在了外面,而纸鹤身上的蓝光则是开始急促的闪烁起来。它这是在催促我赶快进去,小格子似乎面临着生死攸关的局面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从兜里摸出几张道符。又随手给自己上了一道护身咒,抬起右脚猛地向面前的木门踹了过去。
“嘭!”一声,小礼堂的门被我踹开。我快步走了进去,礼堂里亮着惨白的日光灯。一幅沾满了灰尘的遗像挂在礼堂正中,正阴测测的看着我。遗像正前方停放了一辆摆放尸体的推车,推车上面搭了一床白色的被单。推车四周插着的塑料花,已经有些分不清颜色了。
遗像左下方,有一道侧门。门后就是通往焚化间的通道,往往死者的亲人在这里做完最后一次道别过后,死者的遗体就会通过这道侧门被推往焚化间,然后推进焚化炉里化为一堆飞灰。
而殡仪馆的灰色收入,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想要焚化工将亲人的骨灰烧得细致一些,拣得干净一些,那么作为家属的就准备塞红包吧。虽然最终你也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不是给你拣干净了,亲人的骨灰里到底有没有掺杂进旁人的骨头。可是做了就能落个心安,不做吧心里总会有根刺。而有些人,就是在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捞钱。
虽说偶尔也会被人给捅出来,不过人家只用四个字来回答你就够了“查无此事!”。然后再来上一篇如泣如诉的文章,把自己的员工多年来坚守工作岗位,因为工作单位的原因交不到女朋友,家里亲人过世了却依然在单位为遗体整理遗容等等的事迹宣扬一遍。你就且等着被千夫所指吧。
国内有三种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一是女人,二是孩子,三是死人。女人么,各类的化妆品就足够咱爷们儿喝一壶了。更不提那些换着花样上市的内.衣内.裤什么的了。
孩子,打小儿国产奶粉不敢喝,喝就喝进口的。进口的价格可不便宜。等大了点,该上幼儿园了。怕孩子在幼儿园受欺负,怎么办?和幼师们沟通沟通感情是一条捷径。怎么沟通,我就呵呵了!
等孩子再大点,上学了。班主任,主课老师的感情沟通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各类补习班,尤其是任课老师办的补习班,你敢不去?校门口张贴了举报电话不假,你打过去有人过问这事也不假,可是人家同样一句话就给你打发掉了“那是我妈退休没事办着玩的!”。你拿他咋地?人家没参与进去,都是他爹他妈老来无事办个班造福于民,弄着好玩的。
至于死人,上面我已经说过了。大致就是那么回事吧,其实这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区别仅仅至于,有人说,有人不说而已。
当然现在很多方面都被有关部门加以监督约束了,只不过在以前,这些事情确实是普遍得很。有人说了,你不送人家怎么收?这个问题其实就和鸡和蛋的问题是一样的。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穿过遗像下方那道小门,我踏上了大理石铺就的过道。过道尽头就是焚化间,除此之外就剩下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了。我蹲下身子,微侧着头看向眼前的那条大理石通道。上面布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没有脚印残留在上面。我又伸手在楼梯的扶手上摸了一把,手上没有沾染上什么粉尘。
到这个时候,我大致可以判断出,有人在地下室里了。看着那盘桓而下的楼梯,我也明白为什么纸鹤会追踪不到小格子的下落了。因为地下室实在建得太深,顺着楼梯走下去,一直走了大概三层楼高的样子,我才来到了一间冻库的门口。冻库门旁有一座电梯,只不过现在已经停用了。
走到冻库门前,我正准备踮起脚尖透过上面的玻璃窗往里看的时候,忽觉脑后一阵劲风袭来。我心里明白这是有人在袭击我了。我也顾不得许多,当下将身子一蹲,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脚向前猛地一蹬,擦着地面就向后方滑去。这一蹲一滑,正好避过了那根砸向我后脑的钢筋。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提着一根直径16毫米粗细,长约6-70厘米的螺纹钢筋正向我逼近。刚才我避过了他的偷袭,让他很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脚下连蹬了几下,双手往地上一撑顺势站了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尘,双手连弹瞬间打出了3道役雷符。等到那3道役雷符打着旋儿接近了白大褂之后,我双手掐指结了一道手印,嘴里轻喝了一个吒字,齐齐将役雷符引爆。一阵耀眼的雷弧闪过之后,再看那个白大褂,已经瘫倒在地抽搐不止了。
一番打闹声之后,冻库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这回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一个白大褂,而是一群白大褂。其中有几个,手里还拿着往下滴血的手术刀,正一脸惊骇的看着我和躺在地上的那个同伙。或许让他们惊骇的是,我究竟是怎么发现他们并且找到这里来的吧。
“这里交给我们。唐医生,你们赶紧去将那个女孩的眼角膜给取出来。客人催得急,弄好了明天就送出去。”为首一个戴着眼睛,看起来很斯文的年青人一摆手,对身后那几个拿着手术刀的人说了一句。随后就指挥着其余的人,向我围攻过来。
“女孩?那一定是小格子!”我闻言心中大急,这要是被他们给围堵在外边拖延个几分钟,等我进去恐怕小格子的眼角膜也被这些人给取走了。一个7-8岁的小女孩,没有了眼角膜,难道今后就让她生活在黑暗之中么?
事到如今,对于这些人渣我已经没有半分留手的心思了。伸手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扎役雷符来,猛地将符纸洒向半空。同时双手在那里快速的结起印来,我要速战速决,绝不能让小格子的眼睛毁在这群贩卖器官的渣滓手里。
“装神弄鬼,给我上,打死了直接扔焚尸炉了烧了。”那个为首的眼镜男看着漫天的符纸,眼角闪过一丝轻蔑,随后对那些围拢上来的手下们大声呵斥道。在他看来,这些符纸或许是我为自己撒的买路钱吧。
“吒!”等到眼镜男的手下们抢身来到我面前的时候,那些符纸也先后从空中飘洒了下来。我一个梯云纵向后移动了十余米,同时结印轻喝一声引爆了那些役雷符。
“霹雳啪~滋滋!”数十道雷弧扭曲着闪现在我和眼镜男眼前,整个地下室被雷弧印染成了一片深蓝色。等雷弧散尽,眼镜男俨然发现他那十几个手下,已经浑身漆黑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了。数十道役雷符一起被引爆,那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那些为虎作伥的人,刚才无异于被高压电过了一遍。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臭道士,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见手下顷刻间被我放倒,眼镜男在那里恨声说道。
“小四眼蛤蟆,给你家道爷滚开。”我提起梯云纵,脚下连点着向冻库改装成的手术室里冲过去。在经过眼镜男身边的时候,冲他肋部给了一肘同时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