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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势局变化
问天崖上与世隔绝，一片祥和自然，鸟语花香，仿若仙境。
岳凡与付帅等人暂时住在此地，过得倒是逍遥自在，却不知外面世界烽烟滚滚，战火连天。
如今，皇城易主，大明王朝的威望跌入谷底，各地势力纷纷起义，欲把政权革新，加之边疆乱起，各国入侵，使得中土神州陷入内忧外患之境。
天下之势大乱如厮，江湖反倒显得异常平静。
自从《天道心法》这书一出，江湖之中便少有纷争。无论是为了追寻武道的颠峰，还是为了追求力量与权势的顶点，各方势力的高手全都一心沉浸在修炼之中，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
但是，谁都看得出，这将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此时，天地盟大殿外，百数天道高手陆续而来，齐聚一堂，热闹的场面甚是浩大。
“费老哥，你说铁血将我等招集于此，究竟是何意思？”
“房老弟不必多虑，我猜多半是因为隐林大会的事情，所以要早做准备。”
“唉！说句实话，自从修炼那天道心法以后，我现在对隐林大会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原先我还以为跨入天道便为颠峰，但参加了上次武林大会以后，我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坐井观天。原来天道之中也有上下之分，而我们现在的情况，连初境都算不上，参加隐林大会无疑是去送死。”
“现在还不知道隐林大会的具体情况，我想以铁血的为人，断然不会让我们这么多人去送死的。”
“希望如此吧！”
“其实，我倒觉得铁血说得很对，我们江湖上都事情，应该我们自己管，那些修士每每强行插手世俗的纠纷，实在是有些霸道了。这次要不是有铁血护着，我们这些人怕是要成为人家的阶下囚了。”
……
“范大哥！”
“哦？原来任兄弟也来了，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呵呵……”
“铁血盟主相邀，小弟怎敢不来？我看范大哥似乎心情不错，难道有什么喜事不成？”
“呵呵呵，算是吧！这几日闭关参悟天道心法，略有所得。”
“啊！短短十日，难道范大哥竟然已经跨入天道初境？！”
“现在勉强能够操控天地之力。”
“范大哥果然悟性高超，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其实想要操控天地之力并不困难……”
“小弟对天道心法参详多日，却未有所得，还请范大哥指点一二。”
“任兄弟客气了，指点倒是不敢当，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是是是。”
……
“请教裘老，天道心法上的以心御神，以神御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您能不能教教俺？”
“张师傅，我记得你说的这段话，似乎天道心法上有注解，难道你没认真看？”
“嘿嘿！看是看了，可就是没看明白。什么以神为念，可观天地之气，以意为引，可借天地之力。裘老您也知道，俺是个粗人，得了奇遇才跨入天道大门的，什么神啊念的，它知道俺，俺不知道它啊！”
“其实这段话的意思很简单，天地之力无形无象，一般人是抓不到也摸不着，所以只能通过意念与感知它，然后在借助它的力量。”
“只凭意念想想就能成？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
“咦？小微姑娘！”
“蒙大哥你好……对了，上次蒙大哥与秦先生切磋的时候，那招借助天地之力护住身体的手段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小妹。”
“这个不算难，正所谓一法通，百法自然通，只要你将天地之力与先天罡气相互融合，便能形成一道屏障，绝对比先天罡气强上数十倍！”
“原来如此，天地之力量聚散无常，可分又可合，当真是妙用无穷啊！”
“那是当然，只不过天地之力也不是那么好借助的，需要耗费大量的心神念力，只有将天地元气引导入体内，跨入天道中境，那才能真正做到运用随心，变化多端。”
“多谢蒙大哥指点。”
……
众人难得聚在一起，聊得无不与《天道心法》有关。有时候，当人们有了共同进步的目标，争端反而会少很多。
没过多久，远处一群天道高手御空而来，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快看，是武痴和梅林三仙他们！”
“那普光大师、西门无恨和杨先生他们……”
“还有聂夏离那小子！”
“这才十天工夫，他们竟然已经领悟御空飞行了，实在是厉害！”
……
在无数惊异、羡慕、嫉妒的目光，几人落入场中，各自为阵，也不与他人交谈。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突然之间冷到极点！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天边又有几位天道高手赶来，正是以关芯为首的黑道中人，包括仇恨血、邓七、铭心和江小枫。
看到这些黑道巨枭出现，周围之人不由得退开几步，很默契的保持着一段距离。
“奇怪！黑道的人都来了，怎么正道的人还没道？他们居然这么不给铁血面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说正道的那些高手这几天都住在凌府，等李岳凡的消息，以铁血和李岳凡的关系，哪里会计较这些。要不是为了主持江湖大事，我想铁血恐怕也到那里去了。”
“那李岳凡有消息了没有？现在是死是活？”
“虽然没有消息，肯定还没死，不然他们等消息干什么。”
“嘿嘿嘿！你们的消息都过时了，正道的那些高手和凡门的人昨天已经离开洛阳了。”
“什么！？他们已经走了？”
“可不是么，看来这次铁血邀我们过来，恐怕也要出发了。”
“唉！就是不知道这次前去，是福是祸啊！”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
……
众人一番切切私语，不禁为自己前路担忧。
正在这时，大殿的大门开启，里面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出：“诸位同道，请进……”
走进大殿，一股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殿雄壮大气，陈设古典简易，可惜众人无心观赏，直把目光投向大殿上方。
“我等见过铁血盟主。”
众人微微行了一礼，铁血供手相迎：“诸位客气了，我们都是天道中人，不受那些繁文缛节约束，大家叫我铁血即可。”
听到这番话，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是没有谁真好意思直呼其名。
“铁血盟主号令江湖，我等敬服。”
“没错，这次武林大会也多得铁血盟主一力担当，才得以让江湖免受朝廷奴役，仅凭这一点，盟主之称，当之无愧。”
“而且铁血盟主心胸宽旷，将《天道心法》公诸于天下，更是让我等受益良多，相信过不了多久，江湖必定更加兴盛。”
“正是正是！”
……
几人带头，其余之人随之附和。
尽管这都是一些恭维话，但铁血所作所为也确实得到了江湖中人的肯定。
一番客套后，铁血便不再坚持，振声道：“既然诸位如此看得起铁某，铁某一定不负众望……”
“想必大家都已经猜到了，今天铁某请大家过来，主要是为了商议隐林大会之事……”
顿了顿，铁血又道：“其实大家不用太过担心，隐林大会上虽然撕杀惨烈，但并非想像中那么残酷。只要你们不参与争斗，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反倒是你们可以在隐林大会上观摩天道之争，对今后的修行大有益处。”
听到铁血这么说，下方不少人都松了口气，毕竟他们这些人刚刚跨入天道没多久，对修士之间的争斗根本就不熟悉，要是和修行界的比斗，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当然，弱者求存，强者求胜。也有人目露精光，内心蠢蠢欲动，想要会一会修行界的那些高手，提升自己的武道修为。这其中就有武痴、聂夏离和西门无恨等人。
众人想法各异，不一而论。
铁血环顾下方，继续道：“上次我已经在武林大会上说过了，这次的隐林大会要求天下间所有天道人士必须参加，若有不到者，后果会很严重，所以我将大家请来，待安排好后统一出发。至于隐林大会上的详细情况，我会在路上与大家分说。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还要早做准备，以防朝廷趁虚而入……”
接下来，铁血将一些相关的事宜一一告知。
……
等交代完事情以后，铁血这才宣布明日一早出发。
众高手在天地盟的安排下各自退下，唯有关芯留了下来。
“不知铁血盟主叫住关芯有何吩咐？”
关芯自顾坐于一旁，淡然的目光直视着铁血，没有任何异样。
这次武林大会，关芯在暗中部署了许久，做了不少工作，可没想到一场变故却是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得利的反倒是铁血。
经过这件事以后，关芯对铁血此人，甚至天下大势的看法都改变了许多。江湖只是一隅之地，就算是一统江湖又能如何，更何况江湖水深，也不是她想做什么就能做成什么。
关芯本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如此辛苦经营天邪宗，无非是为了守住父亲的这分基业，然后为父亲报仇血恨。既然此路不通，何不另寻出路。
沉吟片刻，铁血忽然一笑道：“其实我知道关宗主心里所想……我要面对的是整个修行界，而姑娘要面对的是整个魔门，所以我们之间并没有矛盾，不知关宗主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一番。”
关芯目光一闪，依然淡定道：“铁血盟主这是多此一问，我若是没有这个想法，又何必留下来。”
“快人快语，关宗主真有乃父之风……”
铁血赞赏一笑，接着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之所以选择关宗主，一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二人因为在众多天道高手之中，唯一能与铁某一战的，只有关宗主一人……”
关芯宠辱不惊道：“可惜我仍非铁血盟主的对手，不是吗？”
铁血摆了摆手道：“关宗主无须与铁某比较，毕竟我们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也未必朋友……”
关芯笑了笑，不愿在自己的问题上多做纠缠，故而转移话题道：“既然铁血盟主提议合作，那就请拿出诚意来，我可不希望被人当枪使唤，最后丢了性命还不知道。”
铁血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想必关宗主知道，李岳凡与魔门尊主有血海深仇，而我天地盟现在已经与凡门正式携手，对付魔门自然会不留余力。我知道关宗主一直都有暗中经营，手里的力量必然不小，若是关宗主肯与我们合作……”
“你说什么？！”
关芯面色一变，盯着铁血道：“你是说凡门已经和你们结成联盟？这是李岳凡的意思，还是龙俊他们的意思？李岳凡他……他现在的情况又如何？”
最后一个问题，关芯却是回复了刚才的镇定。
铁血耐心回答道：“关宗主无须多虑，我们与凡门联盟之事，要是没有李岳凡点头，你以为龙俊他们会同意吗？我这兄弟一生孤独，所作所为当得起男儿二自，只不过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唯有背后势力强大，才能随心所欲。至于他现在的情况……”
深深瞥了对方一眼，铁血微笑道：“我刚已收到消息，他现在已经苏醒，正在调养身体，隐林大会便能相见。关宗主即便信不过我的为人，难道还信不过李岳凡他们？”
“……”
关心沉没良久，最后慎重的点了点头。
铁血见状，笑而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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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手中事务以后，铁血直径朝着后院走去。
此处环境幽雅，气氛宁静和谐，来到一间小屋前，铁血不禁停住脚步，想要上前敲门，可刚把手举起，却又犹豫不决。
“铁大哥，你既然来了，为何不敲门？”
屋中传来个女子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幽怨。
铁血面色复杂，身上再难找到平时的潇洒与不羁：“我……我明天便要起程了，特地来与你辞行，你好好在这里修养，有什么事情可直接找盟里的弟兄帮忙……盟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保重吧！”
说罢，铁血转身便要离去。
忽闻身后屋里传来一声叹息：“相见不如不见，其实，我……不该来的……”
铁血身子微微一颤，最后头也不会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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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易主，风云变换。天下之争，生灵涂炭。
如今，整座皇城皆在慕容氏的掌控之下，已然改朝换代。若大的都城顿时风声鹤唳，青天白日大街小巷竟然空无一人，气氛静的诡异。
相比都城的森严，皇宫之中却是张灯结彩，一片祥和热闹的气氛。
今日正是七国使者前来，恭贺大燕开国之喜。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金銮宝殿高处，慕容成身穿九龙皇袍，头带紫金冠，端坐在碧玉金龙椅之上。虽然他已经年过半百，略显老态，但表面看上去精神焕发，眉宇之间不怒自威，举手投足尽显尊贵的气质。
下方朝臣隆重行过大礼，恭身站在大殿两旁。
经过一场血淋淋的清洗以后，大明旧臣几乎被一往打尽，所有的政要机构亦都撤换一空，政权律令更是重新制订。
皇城沦陷，大明王朝已成作日黄花，不复天朝之国。而慕容成一偿家族数百年来的夙愿，自是意气风发，心怀鸿图。
一想到天下河山很快尽归掌中，慕容成便忍不住心潮澎湃。
……
“皇上，七国使者已在外面恭候多时，您看……”
身旁侍从轻声出言提醒，慕容成轻轻挥了挥手道：“来者是客，宣他们进来吧。”
“奴才尊旨。”
“宣，七国使者上朝觐见……”
一个鸭嗓般的声音传出殿外，不多时候，七名着装各异、样貌奇特的男子并肩走上大殿。
“鞑靼族多图依尔……”
“琉璃国井川流一……”
“西域穆达……”
“鲜于族朴言胜……”
“瓦刺族哈沙林……”
“土鲁番赫拉塔古……”
“安南国闻人觉……”
“见过大燕国主——”
……
七国使者各自报上姓名，然后恭身行了一礼：“我等乃是奉了我国国主之命，特地前来送上贺礼，祝贺大燕国主开国之喜。”
这七国使者也是精明之人，他们称呼其为大燕国主，而不是皇帝，显然是将大燕国与自己国家放在平等的位置，不承认大燕国在神州的统治地位。说白了，他们那意思就是指，你虽然夺取了大明的政权，可配不上天朝大国之称号。
慕容成闻言，岂会不明白对方那点心思，只不过他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淡淡开口道：“几位使者远到而来，甚是辛苦……来人，为七国使者堪座。”
“尊旨。”
身旁侍从应声而去，传来座椅，七国使者倒是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番帮外族，不但其样貌打扮与中原之人略有差异，就连礼数都不懂，引来周围朝臣议论纷纷。
慕容成看在眼里，未加制止，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
双方互赠礼品，一番寒暄过后，七国使者才将话意转入正题。
七人之中，似乎以鞑靼族的多图依尔为首，最先说话的便是他：“大燕国主，如今大明余孽已经退兵南京，在应天府建立政权，不知大燕国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哦？”
慕容成瞥了对方一眼，笑着道：“听说隐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所有的天道高手都要参加，想必朱康景和太叔元等人不敢不去，如此天赐良机，自然是要趁胜追击，将大明余孽一网打尽。”
见对方装糊涂，多图依尔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直言道：“大燕国主可还记得，当初八国联盟之约定？”
“自然记得……”
慕容成面色平静道：“只可惜我大燕现在政权未稳，北有靖国军虎视眈眈，南有大明余孽未平，中州还有天地盟的威胁，离我们当初的约定似乎还有一点差距。更何况，你们七国现在横扫边疆，收获不少，何必急着划分疆域。”
慕容成毕竟老谋深算，野心极大，怎么肯把即将到手的大好河山拱手相让？当初的联盟之约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现在大燕国已经在这里有了立足之地，自然不惧其他势力。开玩笑，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还想我吐出来，门都没有。
七国使者面面相觑，齐齐皱眉。
多图依尔沉着脸道：“中原有句古话，叫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入主九州之地，要的是就是名分。现在大燕国已经驻进皇城，算得上是天下正统，只要国主一旨诏书，我等七国必然全力协助贵国清剿大明余孽。”
“多图使者此言差异……”慕容成摆了摆手道：“我大燕现在根基浅薄，天下并未归心，即便传下诏书，也未必管用。再说了，到底谁主天下，一切都要等隐林大会过后才见分晓，不如你们回去禀告各自的国主，此是待隐林大会过后再作决定如何？”
推脱，**裸的推脱。若是没有万全的打算，慕容一族又何必急着在隐林大会开始之前将皇城攻陷？当然，这其中的玄机只要他与慕容傲寒等人知道。
“这……”
对于隐林大会的事情，多图依尔确实知道一些，但此事关系重大，即便是他也无法做主。
其余六国使者亦不好决定，唯有以多图依尔马首是瞻。
“此事还需向我们国主汇报……不过约定之事，还望大燕国主不要忘记才好。”
多图依尔一口一个约定，紧咬着大义说话，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糊弄之辈。
“尔等放心，八国联盟约定之事，朕自然不会忘记。”
慕容成随口答应，即而道：“七位使者，朕已命人备下酒宴好生款待几位，不如现在同去？”
多图依尔暗自冷冷一笑，起身供了拱手拒绝道：“大燕国主的好意我等心领，只不过现在大势未定，我等还要回国复命，就不再打扰了。”
“这就要走了吗？实在是可惜了……”
慕容成假意挽留了几句，七人执意要走，他自无不放之理。
待七国使者离开大殿，慕容成面色肃然，对着身旁侍从道：“传朕旨意，宣三大将军立即到御书房，商议平南事宜。”
“奴才尊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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