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顽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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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华安证券出来的唐潇想要学习股票的基本知识,却是无从下手,很是期待能有人带自己入门,那样可以省去不少弯路。入门是必须的,提高建立在实践的基础之上。

    就在唐潇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在街上闲逛的他碰见了刚来学校一个学期的刘云老师——一个眼神深邃捉摸不透的人,他是高二的物理教师。作为物理课代表的唐潇,自然而然的向前和物理老师刘云打招呼。多日不见,物理老师那爽朗的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多了几分严峻的神色。

    “刘老师好。”

    “唐潇啊,有事没,去我那里玩会。”看到唐潇向自己打招呼,想来刘云也是没事,邀请他去自己的办公室玩。

    “好。”唐潇很爽快的答应了,成绩优秀的他,向来和老师没有隔阂,而且借着这个机会,老师解答了自己的困惑也未可知。

    到了教师公寓,刘云用一次性纸杯为自己和唐潇各泡了一杯茶,对着唐潇说道:“听说你是学校的赌神,今天我们玩两局。”

    说话的功夫,刘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扑克。

    “老师,那是谬赞,我哪是什么高手。经常玩的也就那么些人,只是好运连连而已。”唐潇对所谓赌神的名号解释着。

    “就随便玩玩,炸金花是你最拿手的?”刘云似乎对唐潇的行径有所了解。

    “知道规则。”看着老师的认真样,唐潇很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人十块资本,底注一毛,加注最小单位一毛,上不封顶。”

    刘云没有拿来200个一毛钱,只是拿了一张纸一支笔,再上面记录着下注情况。

    炸金花很简单,三张牌比大小,十多局下来,虽然每局各有输赢,但最终唐潇的资本却跑到了刘云那里。

    唐潇暗自震惊,这老师,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的赌技,从来没有输的这么惨烈过。好不容易拿个大牌,对方就弃牌,只赢个底注;拿个小牌诈唬,老师就像知道自己偷鸡一样,直接跟注,还是会输。

    “技术不错,还是差了点。”刘云看着唐潇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有什么感悟?”

    “老师,你是个高手。”

    “嗯,还有呢?”

    “我输的都在你那里。”

    “还有呢?”刘云开启了作为老师特有的学生思维启发模式,接连问了三个“还有呢”。

    “你今天的运气比我好。”唐潇想着自己几次诈唬时那仅比对方小一点的牌,郁闷无比。

    “好像也是,我比你的运气好了点。”

    “老师,你对赌博怎么看,十赌九输,十赌九骗,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趋之若鹜的人?”今日的惨输,让唐潇开始思考赌博存在的价值。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人有两只脚,钱有四只脚。人赚钱累死人;钱赚钱,来的快,去得也快。赚钱快,就会吸引人。”

    “可是,不可能所有人都赚钱。”

    “进来一批,淘汰一批,留下一批。”

    “老师,有没有不败的赌博策略?”

    “这是个非常诱人的话题,无数博弈学家曾经思考过。如果你的资金量是无限的,那就可以处于不败之地。”

    “也就是说没有人可以永远的处于不败之地,因为资金量的有限性。”

    “嗯,就是这样。”

    “最近很热火的股市也是赌博吗?”

    唐潇的这个问题,奇异的神色在浮现在刘云脸上转瞬即逝。

    “如果赌涨跌,那就是赌博;如果是分析预测,合理介入,那就是博弈。博弈是可以双赢的,赌博最多也就是打个平手,互无损失。”刘云意犹未尽,接着说道:“牌型越是简单,赌博的成分就越大,赌的就是运气,比如猜硬币的正反面、猜大小豹子这些,买定离手、听天由命。如果将人的思考、分析、判断融合进去,那便是新的境界,博弈的境界。”

    “老师,博弈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

    “博弈之道,变幻莫测。博弈论的发展,将其推上高峰。囚徒困境、智猪博弈、猎鹿博弈、枪手博弈这些,无一不是典范。”刘云接着说道:“还有比较有趣的博弈,比如追女博弈和剩男剩女博弈。”

    “博弈论还研究这个?”

    “生活无处不博弈。对于男人来说,追到梦想的女孩,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追女博弈是说如果人群中有一个美女,如果想要跟她搭讪进一步发展,最有效的方式便是让自己的同伴先追求她的同伴,最后追求她成功的几率更大。”

    “老师,没想到你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唐潇开玩笑的说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且未必长的丑的就是有才华有能力有学识的人。”

    唐潇没有继续在追女博弈这个问题上纠结,向着刘云问道:“老师,那剩男剩女博弈呢?”

    “男女综合素养由高到低各分为abcd四类,a男追求b女,b男追求c女,c男追求d女,最终d男和a女剩了下来。于是乎,经常有人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这博弈论还真好玩的很,以后我也多看看。”

    “博弈论中的有些东西,还是很有实用价值的。”刘云像是总结般的说道。

    想起自己的梦想,想起往日所见,想起自己纠结的问题,唐潇不禁问道:“老师,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的人每天起早贪黑,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鸡晚,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终生劳碌,却得不到自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和其它生命有着共性:趋利避害。除了心中追求的那纯洁的一亩三分地之外,其余的事情大多与利字沾边,或者说与益字沾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归人、过客,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分的清。如同今日闲逛所见,各式各样的商贩与匆匆的行人构成了一幅迷茫的画面,喜悦中看不出激情,为生活而奔波的劳碌,倦怠表现在了脸上。无奈的力不从心。为了生存,有时需要你承受一些东西,同时放弃一些东西。社会并不是完全公平的,很多人奋斗终身的目标,却是有些人立足的起点。很多人为了找工作焦头烂额,很多人为了生活挣扎在贫困线上,很多了为了养家透支了身体,这就是社会生活的现状。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并不是为了吃饭。“吃饭”问题是很多人一生的槛。

    刘云思考了半晌,回答道:“自我选择不同,工作性质不同。”

    “老师,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自由之路?至少也得是钱多事少离家近责任小的工作。”

    “很多人听到你这个问题,就要哈哈大笑。”刘云望了望怔住的唐潇,接着说道:“不过,这个的确有。他们做不到的,不代表没有人能做到。”

    “是什么?”

    “这是一个理想的状态。”

    “那就是不能实现的了?”

    “能实现,你得承受异于常人的痛苦,甚至周围的人群对你的不解还有不懈。这是一条自由的路,也许,也是一条毁灭的路。”

    “老师,这条路上有人成功过吗?”

    “有。”

    “那我也要走这条道路”

    “你确定你可以承受各种不解、嘲讽?甚至是来自亲人朋友的。”

    “可以。老师,这条路是什么?”唐潇回答的很痛快,没有承受,也就没有获得。

    “自由之路也是毁灭之路。一条可以让人摆脱宿命的路,但是,这种摆脱是否也是一种宿命呢。”物理老师刘云的眼神盯着远方,仿佛已经忘记了一切,他只与这环境成为了一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就这样,和刘云的谈话,让唐潇走上了一条布满了荆棘的自由之路,开启了他那与众不同的顽主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