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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大的口气!好多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位无名老人的女徒弟真的有这么厉害!
虽然现在关于无名老人的传闻有很多,但世上除了秦澜心还没有别的人见过他,或者说见过也不认识,甚至很多人怀疑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无名老人!
“既然福慧县主都这么说了,暖玉妹妹,不如你们和县主比试一番,咱们也跟着来下注赌一赌,看到底是不是像福慧县主说的‘不难’,哈哈,你们大家说好不好?”起哄说话的人是西平王府的世子于仁,也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时最爱的就是去赌坊赌钱。
皇甫暖玉本想出口拒绝,这里可是恭亲王府,还是贺芳晴的寿宴,于仁这样胡闹会让别人看笑话的,虽然他和自己没什么血缘关系,但现在名义上自己还是他的义妹。
可就在这时,齐尧和钟逸一同从外边走了过来,也已经看向了她们这边,所以她改变了主意,一脸柔和地看着于仁说道:“世子哥哥,这里始终是恭亲王府,下注就不必了,县主要是同意,不如还像刚才那样赌一点彩头好了。”
“这多没劲!”于仁就像在自家一样,干脆撺掇起其他人一同下注,支持皇甫暖玉、孙云月等人的算一方,支持秦澜心、齐平宝等人的算一方,可以拿银子,也可以拿自己身上的东西做彩头,就和赌坊下注赌钱一样。
梁王妃等人见于仁把这里当成了赌场都心有不喜,这时钟逸和齐尧也已经走近,但两个人了解到事情经过之后都没有说话。
这时,贺芳晴身边的大丫鬟红赏走到后院看着众人说道:“王妃说,吉祥戏班那边已经要开锣了,喜欢听曲儿的客人可以先过去,王妃随后就到。各位公子小姐要是不想去,可在后院继续游玩,王妃她听说要吟诗作对赌彩头,觉得是个有趣的主意,这块先帝御赐的古玉她押福慧县主这一方会胜。”
说完,红赏就把一块莹润光洁的白玉双手递给秦澜心:“县主,王妃说,您尽管使出自己的实力,可别辜负了她一番信任。”
谁都没想到贺芳晴这么快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而且还同意于仁这样“胡闹”了,更当众表示她对秦澜心必胜的信心和支持。
秦澜心笑着收下对红赏说道:“回去禀告王妃,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奴婢一定如实转告王妃,请县主放心!”红赏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澜心妹妹,我也支持你!”徐爽说着将自己手腕上的一个通透的玉镯取下来放在秦澜心的手里。
“还有我!”卢青青和李蕊也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首饰取了下来。
“这算我和平宝的!”梁王妃抿嘴一笑,将身上的一个玉佩和手腕处的玉镯也取了下来,放到秦澜心的手里。
秦澜心这次可是帮自己女儿找回面子,梁王妃自然要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和支持。
“这是我的三千两,支持福慧县主!”萧非直接就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到秦澜心手里,这时已经有丫鬟拿了托盘过来,将秦澜心手中的“彩头”都放在一处。
“我的五千两!”萧炎也跟着凑热闹,他们萧家有的是钱,而他自然要支持秦澜心了!
皇甫暖玉那边也有不少的“后援军”,不一会儿两边各自支持的人不但都站在了一处,看对方也都带着挑衅。
就连奉恩侯夫人邓婉如、辅国公府国公夫人尤氏、温氏还有西平王妃、郡马府孙夫人等人也都拿来了自己的彩头,她们有的支持秦澜心,有的支持皇甫暖玉。
很快,就剩下齐尧和钟逸两个人,而他们竟然同时都走向了秦澜心,这让皇甫暖玉等人更恼怒了,发誓一定要战胜秦澜心。
“这是我寻到的一块七彩宝石,就当做彩头,赌——福慧县主胜!”齐尧妖娆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颗有七种颜色的奇怪彩石放在托盘里。
“凤凰海珠,福慧县主,胜!”钟逸简单地说完,并没有将手里的珠子放到托盘上,而是亲自放到了秦澜心的手里,这颗海珠本来就要送给她的。
齐尧拿出七彩石就已经震得人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据闻,一块七彩宝石可卖到十万两的价格,而钟逸拿出的凤凰海珠则是无价之宝,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这睿王和恭亲王府的小王爷该不会是疯了吧!这只不过是贵女们争长较短的小比试,他们用得着拿出那么好的宝物出来吗?!
不过,想想刚才恭亲王妃连先帝御赐的古玉都能拿出来当彩头,看来这王府里的好东西就是多。
这次比试的裁判是前来参加宴会的以才学出名的宋夫人和蔡夫人,她们两位未出阁之前都是大魏朝最有名气的才女,成婚之后在京都贵夫人圈中也是很受尊敬,哪家女儿要是被她们称赞几句才学,那说亲之时必定会被踏破门槛。
但凡比试都有规则,第一局就比对对子,其中宋夫人和蔡夫人各出一对子,谁答得最好为胜,另外两方再给对方出一个对子。
第二局比试作诗,规则与对对子是一样的,也是有宋夫人和蔡夫人各出一题,然后秦澜心和皇甫暖玉她们在给对方出题。
第三局比试书法,谁写出的字最好,谁就为胜。
三局比赛中,胜出两局以上者为这次比试的最终胜者,可以赢到所有的彩头,每次答题比试为一炷香的时间。
“不知福慧县主的彩头是什么?”皇甫暖玉不但将自己刚才赢得所有彩头拿了出来,还把身上最珍贵的一颗夜明珠拿了出来做彩头。
秦澜心从袖筒里取出一个佛珠手链说道:“这是我的彩头,这个手链上有三颗刻字佛珠,寓意福禄寿,如果郡主你赢了,它就是你的!”
三颗刻字佛珠可是珍贵异常,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秦澜心曾经送给过张语乔一个佛珠手链,刚刚还知道,她还送给了齐平宝一个同样的佛珠手链,现在这个好多人都眼热。
皇甫暖玉也志在必得,这刻字佛珠她也曾去大悲寺求过,可那老和尚竟然见都不见她。
“暖玉郡主,福慧县主,现在由我给二位出第一个对子,我这上联是‘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请对下联!”第一个对子是宋夫人所出。
只见她话刚说完,秦澜心脱口就答道:“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
“答得好!”宋夫人称赞道。
秦澜心说得太快,别人都还在想,她就已经说出来了。
而慢了一步的皇甫暖玉也说出了自己的下联:“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暖玉郡主答得也好!”宋夫人笑着点头,只是这时间上还是秦澜心略胜一筹。
蔡夫人也出了一联,她说的上联是“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
而秦澜心随即也对出了下联,说的是“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大江”。
“福慧县主对的好,对的妙!”宋夫人和蔡夫人看着秦澜心的目光越来越不同,赞赏怎么也藏不住。
而这一次,皇甫暖玉依然处在下风,对出的对子也花费了一些时间。
接下来是双方出题,皇甫暖玉先出的题,她看着秦澜心说道:“福慧县主,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观江楼,观江流,观江楼上观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请对下联吧!”
“皇甫暖玉你耍赖,这对联不是你想出的,而是观江楼门前的千年残对。”齐平宝气愤地看着耍诈的皇甫暖玉喊道。
这观江楼乃是顺天码头上最大的一个观景楼,已经存在有千余年,据说千年之前有一个落地秀才到此留下了这千古绝对,至今还没人能真正对出来。
不过,秦澜心只是淡然一笑,说道:“暖玉郡主,你听好了,我这下联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如何?”
“妙,绝妙,大大地绝妙!”宋夫人和蔡夫人简直欣喜不已,没想到今日这小小的比试能把这千古残对给对出来,这福慧县主不愧是无名老人的徒弟,大才,大才呀!
秦澜心说出了下联,皇甫暖玉的脸色霎时白了起来,她没想到秦澜心竟然真的给对了出来,而且还这么快,即使不再比下去,她也输了,输的颜面尽失,但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她一定要比到最后,她倒要看看这秦澜心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姐,你太厉害了!”秦澜悦只知道她姐姐这么快说出来之后,好多人又是惊讶又是赞赏,她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澜心妹妹,你才是这当之无愧的才女!”齐平宝双手紧握成拳,一样激动地笑着说道。
钟逸则是淡淡的笑意,这可是他钟逸的女人,是这天下最特别最出色的女人,而齐尧、萧炎、齐俊安等人看着秦澜心的眼神笑意中也夹带着更多的钦佩和意味深长,好一个才学满腹的女子!
“澜心妹妹,该你出题了!”徐爽也是心情激荡的,她更想知道秦澜心出的对子会是怎样的,想必也一定会是千古绝句。
果然,秦澜心也没有让众人失望,她看着皇甫暖玉和孙云月几人静静地说道:“我的上联是‘笑古笑今,笑东笑西笑南笑北,笑来笑去,笑自己原来无知无识’,暖玉郡主,请对下联!”
秦澜心这上联一出,明白其中意思的几人都忍不住轻笑出声,秦澜心这不是讽刺皇甫暖玉几人盲目自大,连自己的不足都不知道,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找人比试,还真是找死。
聪明如皇甫暖玉,她又岂非没有了解这上联的意思,心中恼恨的同时还要想下联,可她的心已经乱了,这下联怎么都想不出来。
不说皇甫暖玉,在场的人都在想秦澜心出的这对子的下联,但没有一个人能想得出来。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了,皇甫暖玉只有认输。
“澜心姐姐,这下联是什么?”罗修昀和齐俊河今天也来了,不过他们来得晚,到的时候正在比试,这时看到他们的先生这样厉害,也是与有荣焉。
“这下联还请福慧县主告知!”宋夫人和蔡夫人也都一脸恳求地看着秦澜心问道,她们很怕秦澜心说自己也不知道下联是什么,那岂非又和“观江楼”一样成为了千古绝对。
秦澜心笑笑说道:“这下联便是‘观事观物,观天观地观日观月,观上观下,观他人总是有高有低。’”
“妙,绝妙!”这是齐尧称赞的,心想,无名老人到底都教了秦澜心些什么,她怎么知道那么多的东西,学问怕根本不是她自己说的那样浅显。
“福慧县主真是才华横溢,令人佩服之极!”宋夫人对于接下来的作诗就更期待了。
“这一轮相信大家应该没有疑义,福慧县主乃是胜者!”蔡夫人宣布道。
秦澜心对对子的过程大家都有目共睹,她的确是比皇甫暖玉要厉害很多。
“现在比试作诗,那边池塘有几棵柳树,两位就以‘柳’为题各做一首诗吧,当然,要是诗兴大发,两首也可以!”宋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浅笑盈盈地看向秦澜心。
秦澜心冲着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柳树,随口就念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题目为‘咏柳’。”
“县主,一炷香的时间还早着呢,不如你再做一首如何?”蔡夫人早就按捺不住地看着她问道。
能遇到这样一位有才气的女子,让她觉得今日来参加宴会真是太值了。
“姐,你就再做一首吧!”秦澜悦自豪地看着秦澜心说道。
此时,哪还有人关注皇甫暖玉,只一心催着秦澜心再做一首好诗出来。
“柳条百尺拂银塘,且莫深青只浅黄。未必柳条能蘸水,水中柳影引他长。”对于古诗信手拈来的秦澜心没有拒绝众人的要求,很快又念出了另外一首。
“听说福慧县主在福江口还是一位小学堂的女先生,不知县主可否做一首诗激励学子呢?”蔡夫人也不管什么比试了,在她看来刚才对对子的时候,秦澜心和皇甫暖玉之间的才学就已经高下立判,现在她只想让秦澜心多做出几首好诗来。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秦澜心脱口念道。
这时,皇甫暖玉却出声说道:“福慧县主的才学的确是令人佩服,只是你作诗如此之快,这些诗作真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吗?”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才学的女子,反应这样快速,出口成章,一步成诗,她绝对不相信!
“皇甫暖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见澜心妹妹比你学问高,你就故意诋毁别人是不是?”齐平宝越看皇甫暖玉越讨厌,自己做不出来就算了,现在还说秦澜心,真是不要脸!
“平宝郡主别生气,我只是心有疑问而已,听说无名老人写了不少的绝世佳作,福慧县主是无名老人的徒弟,她熟记了那些诗作也不是不可能!”皇甫暖玉用一种略带笃定的语气看着秦澜心说道。
“刚才不知道谁对对子的时候用的是人家观江楼上的千古残对,输了就输了,还这么输不起,还真是有失风范!”萧非有些阴阳怪气地看着皇甫暖玉说道。
这个女人还真是讨厌,敢欺负他家平宝,哼,找机会收拾她!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暖玉郡主要是不信,可以随意出题。”秦澜心依旧波澜不惊地笑着说道。
这些诗不是她亲自所做又如何,反正这世上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些诗词歌赋可都是融入到她的骨血当中,不是她不会自己作诗,而是皇甫暖玉还不值得她费心思。
此刻,在众人看来,光是这份气度,秦澜心都甩了皇甫暖玉好几条大街。
“好,我出一题。”皇甫暖玉往四周瞅了一下,看到那边池塘里有几只大白鹅,于是指着那些白鹅说道,“你就以‘白鹅’为题吧!”哼,看她能做得出来吗!
秦澜心和众人都往池塘那边瞧去,而且她还发现在池塘中间有一只白石雕刻出来的仙鹤,很是逼真。
此时,徐爽、张语乔她们都有些担心秦澜心做不出来,就是宋夫人和蔡夫人也有些担忧,不过她们又想知道秦澜心的实力究竟如何,所以都期待着。
“怎么样?你做不出来吧!”于仁是站在皇甫暖玉这一边的,这次要是皇甫暖玉输了,他可要陪不少好东西进去。
秦澜心依旧淡然一笑说道:“那我就送暖玉郡主三首与白鹅有关的诗吧,这第一首就是‘鹅赠鹤’:‘君因风送入青云,我被人驱向鸭群。雪颈霜毛红网掌,请看何处不如君’;这第二首:‘眠沙卧水自成群,曲岸残阳极浦云。那解将心怜孔翠,羁雌长共故雄分”;第三首:‘腊后闲行村舍边,黄鹅清水真可怜……风吹楚泽蒹葭暮,看下寒溪逐去船’,暖玉郡主,你可还满意?!”
三首诗做完,没有一个人说话,现场一度陷入沉默当中,当场作诗而且还这么快,这到底是要相信,还是不要相信呢?再有才学的人也要想一想吧!
“切,我还以为多难,‘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我也会一首,以前在家的时候,姐姐经常写了诗让我们读的!”秦澜悦有些牛哄哄地说道。
不过,她这话一出口,众人心里总算缓过来一口气,看来福慧县主不是当场就做出来,而是平时思考了很久,今天出的题又刚好与她之前想出来的诗吻合,所以她才能这么快做出来。
即便这样也是很了不起的,谁没事的时候能做出这么好的佳作出来,就是那些专门写诗写文的大学士、才子们,有的好几个月还写不出一首令人叫绝的诗作出来呢,而今天福慧县主每一首都堪称绝唱。
“福慧县主真是厉害呀!”此时两方人群中都有了低低私语称赞之声。
“可不是,听说当日在宫宴上她也是立即就解出了文渊国使者出的难题,那九连巧环在她手里就像小孩子的玩意儿一样,真是又聪明又有才学!”
“以前都说暖玉郡主是这大魏朝的才女,依我看,与福慧县主相比,她还是差得远呢!”
“我看也是,人还真需要比较,一比就知道谁才有真本事!”
“呵呵,这暖玉郡主以鹅为题,本来是想难为福慧县主,没想到反被羞辱。福慧县主说的是,这暖玉郡主要不是因为认了西平王妃为义女,她哪有资格成为郡主,‘请看何处不如君’说得真好!”
……
各种各样的声音渐渐响起,平时对皇甫暖玉敬着的人此时心里也已经产生了别样的想法,今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先是皇甫暖玉、孙云月那些人故意刁难羞辱齐平宝,然后又挑衅秦澜心,结果前两局比试一局也没有赢,以后估计不会再有人称皇甫暖玉为“大魏朝第一才女”了。
虽然别人说话的声音小,但是皇甫暖玉和孙云月、孙云香几人都听到了,各个都是又羞又恼,今日秦澜心让她们如此丢人,这个仇她们一定要报。
皇甫暖玉更恨的是,这前两局比试秦澜心的才学名声早就传出去了,齐尧看着她的眼神也让她更加妒忌,今天本该是她大出风头的日子,都让秦澜心给毁了。
“暖玉郡主,你已经输了!”
以前宋夫人和蔡夫人也觉得郡马府的皇甫暖玉在炎埉国为大魏朝争光,算得上是一个值得肯定的奇女子,但今日却也让她们有了另外的想法,总觉得这皇甫暖玉的才学并没有外边传闻的那么厉害。
“不是还有最后一局吗!”皇甫暖玉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彩头了,只要最后一局她赢了,那么就算之前秦澜心两局都赢了,也可以对外说那些对子、诗作都是无名老人写得,看她以后还敢嚣张,一定要把这秦澜心踩在泥里。
宋夫人和蔡夫人还有在场的人见皇甫暖玉还不死心,非要比到最后一局,她真是不懂得别人是在给她台阶下,让她输的不至于很难看,试想一下,秦澜心才学这样好,难道不会写字吗?
这里面对这一局完全笃定的,除了秦澜心,就是钟逸,因为钟逸现在每日都在临摹秦澜心的字体。
“待会儿你写得字送我可好?”下人们搬来高书案并摆上笔墨纸砚的时候,钟逸突然开口对秦澜心说道。
“师弟,你以前见过福慧县主的字?”经过两局比试,以徐琰为首的一帮才子们早就对秦澜心敬佩不已,都想要和她多讨论一下对联诗作。
“见过!”钟逸也没有隐瞒,怕是世上他见过的是最多的,因为他们两个时常通信。
“如何?”徐琰等人都围着他一脸热切地问道。
“你们待会儿自己看!”钟逸笑笑说道。
很快,下人们摆了两个书案,皇甫暖玉和秦澜心各站在一个书案之前,而徐爽亲自给秦澜心研磨。
“这局比试看的是郡主和县主的字,所以你们可以随便写!”宋夫人也是很期待。
皇甫暖玉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澜心,然后提笔挥毫起来,如果说前两局她也是被人相助的话,那么这一局她完全是凭借自己日夜苦练的真本事,秦澜心终究是农女出身,她的字又能有多好!
而秦澜心提起笔却顿住了,她要写什么呢?
看着秦澜心迟迟不下笔,孙云香就讥讽地笑着说道:“福慧县主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字怕是不能见人,胆怯了?”
“你胡说什么,我姐姐的字写得不知道有多好!”哼,敢小瞧她姐,秦澜悦怒瞪了一眼孙云香,大家小姐了不起呀,欺负她姐的人都是坏蛋!
“就是,福慧县主别想太多,你写什么,我们都支持你!”这时,站在徐琰身边的一个文弱少年大声地喊道,他现在已经是秦澜心狂热的崇拜者。
此时,不知何处飘来一声锣鼓曲乐的响声,接着咿咿呀呀的老旦之声响起,秦澜心仔细听了一下,是她为吉祥戏班写的那出《岳母刺字》。
于是,她又蘸了浓浓的墨汁,然后在雪白的宣纸之上写下了“满江红”和“岳飞”五个大字,接着一鼓作气,将这首前世最脍炙人口的岳飞词作写了下来。
而这时,徐琰等人早已经忍耐不住地念了出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那边皇甫暖玉早一步就写好了,还以为这次自己终于比秦澜心快了一步,却发现孙云香等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也诧异地朝着秦澜心那书案上看去,差一点就惊得坐在地上,那样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她再练几年也写不出来。
宋夫人、蔡夫人和徐琰等人简直用狂喜可以形容,明明是楷体可在一笔一划之中又给人全然不同的感受。
秦澜心看了一下时间还足够,就又写了一遍《满江红》,而这次她不再用大魏朝最常用的楷书,而是用更加飘逸潇洒的行书,字里行间的肆意不羁让看得人也能感同身受。
“这是哪种字体,我怎么以前从未见过!”徐琰如获至宝一般两眼放光地看着秦澜心这次用行书所写的字体。
“这叫行书,比楷书写得快,因写的时候如行云流水一般,更有着云的轻,水的秀,因此叫行书!”秦澜心写完之后解释道。
秦澜心一写完,钟逸就让人把这张行书写出来的《满江红》拿到自己屋里去,即便他是恭亲王府的小王爷,这时候也有好多人站出来阻止。
“钟逸,这比试还没结束呢,你现在就拿走,太不地道了吧!”齐尧笑着伸手就要去夺那张纸,但负责拿那张纸的下人还是躲了一下,他是小王爷的人,钟逸没说放手,他是不会放手的。
“师弟,我可是你师兄,这张行书写出来的佳作让给我!”徐琰一定要拿到这张字体去临摹,这样新的字体一出现就直击他的心扉,想必也是无名老人创出来的字体,在他看来行书比四四方方规规矩矩的楷书更能显出文人风范。
“这是福慧县主所做,应该由福慧县主来决定究竟给谁,呵呵,县主,您受累,再写一副呗!”都是傻子,要求也应该求福慧县主才对,所以心思聪明的都看向了秦澜心,一脸讨好。
皇甫暖玉看着这些人都争着要秦澜心写得字,而自己写好的字却没有人看一眼,这就像她当众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一样,觉得自己一刻也在恭亲王府呆不下去了,但若此时扭身离开,岂不显得她真是输不起。
“县主这楷书写得大气磅礴,不知可否送给我临摹?”宋夫人本不想争,但想着这样的好字今日若是错失掉,自己一定会后悔的,所以也“厚着脸皮”要了起来。
秦澜心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对宋夫人说道:“夫人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县主,你可不能厚此薄彼,送了宋夫人,可也要送给我一副,我家老爷最喜书法,不知县主可否写一副行书送我?”蔡夫人也笑着求道。
这时,红赏又来了,她带着笑意对众人说道:“王妃让奴婢传话,比试若已经结束,各位收了彩头,去留轩园听曲儿,观寿礼。”
观寿礼是大魏朝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寿宴开席之前,寿宴主人会让客人们在自家游玩、听曲儿,然后由主家从所收到的寿礼中选出几样最中意的拿出来让大家观看,一是表示主家对客人的谢意,二是客人送的礼被主家选中,既增了自己的颜面,也得了主家的喜欢。
于仁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自己这方的彩头到了对面人的手里,而且自己义妹输的这样惨,也让他脸上无光,冷哼一声,他带着一帮经常围在自己身边的公子哥先去了留轩园。
皇甫暖玉也是无奈忍下心中羞恼怒意,带着孙云香几人也离开了。
秦澜心要是继续给众人写字的话会有怠慢王妃之意,蔡夫人等人也知道此时不是合适的机会,只有带着几丝失落也往留轩园走去。
不过,钟逸看出秦澜心眼中对蔡夫人的“抱歉”,也不管徐琰等人如何恳求,就让人把那张行书送给了蔡夫人,而蔡夫人自然欣喜地收下来,很感谢钟逸的大度。
秦澜心和皇甫暖玉的三局比试,早有下人一五一十地告诉给贺芳晴等听戏的人知道,贺芳晴听完过程,自是越来越开心,而一旁西平王妃、孙夫人的脸色却不是很好,她们没想到皇甫暖玉会输的那样惨。
等到秦澜心他们到的时候,吉祥戏班唱的《岳母刺字》已经结束了,开始有王府的下人在红俏的带领下将贺芳晴选出来的寿礼摆在长桌上,而其中贺芳晴最喜欢的一份寿礼放在正中间,还用红布给遮住了。
“王妃,中间这份寿礼怎么还盖着?”尤氏见贺芳晴一共选出了七份贺礼,这其中有玉观音、百寿图、古画、夜明珠等,而中间那份寿礼很神秘,也是七份贺礼中最大的,看着像一幅屏风。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份寿礼,你们都知道我平时最爱绣,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绣品,红俏打开给大家看看吧!”贺芳晴微微地往后退了两步,其他人也都跟着后退了两步,然后红俏轻轻地扯下了红布。
“娘,那兔子会动,蝴蝶会飞!”红布一扯下来,正好一阵微风吹过,经过稀薄如水的丝帛装裱起来的十字绣上有在草地上的小白兔和花上的蝴蝶,此刻随风轻动。
秦澜心这次用十字绣绣的是一幅少女游春图,而那绣上的少女正是照着贺芳晴的样子绣出来的,画中少女人比花娇,脚下有白兔相伴,有蝴蝶翩翩起舞,就如月宫中的仙子一般。
而且她还特意用丝帛做了一种视觉假象出来,只要人在绣前走过,或者有风微微吹过,这画中的一景一物都像是活过来似得。
整幅十字绣的色彩非常浓烈,红花绿草,斑斓耀眼的大蝴蝶,白衣胜雪、国色天香般的少女,其中两只蝴蝶就绣在少女的裙子上,让人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空中舞动的蝴蝶,还是裙摆上本就有的纹饰。
所有人包括再一次看的贺芳晴都看呆了,这也是钟逸第一次看到秦澜心为贺芳晴准备的寿礼,这样巧的心思,天底下也唯有她能想得出来。
齐尧也同样看向了秦澜心,即便没有人明确告诉他,他也能猜出这份寿礼一定是出自秦澜心之手,这样优秀聪灵的女子的确有令男人为她疯狂的本事。
“好美的绣呀!”邓婉如惊叹地赞道。
怪不得贺芳晴要用红布遮盖起来,其他寿礼虽贵重却也比不上这份精巧。
“王妃,这是谁送给您的寿礼?这……这里面的少女倒像是王妃年轻的时候。”尤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贺芳晴和孙嬷嬷等人初看到秦澜心送来的寿礼时,也是吓了一大跳。
秦澜心是不可能见过年轻时候的贺芳晴,而且她也从未穿过绣品上的衣服,只是绣品上的少女任谁看都像是她年轻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十几岁的模样,真不知道秦澜心是如何想到的。
“姐,这就是你忙了好久绣出来的寿礼?真的好漂亮呀!”秦澜悦这次没敢大声说话,只是很小声地凑到秦澜心身边低语道。
不过,还是被站在秦澜心另一边的齐平宝给听到了,她表现得就不那么平静了,看着秦澜心就大喊道:“澜心妹妹,这是你绣的?”
齐平宝这话一喊完,就和那日在宫宴上一样,秦澜心霎时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福慧县主,这真的是你绣的?”
“澜心妹妹,这……这是你送的寿礼?”
“县主,你亲自绣的吗?”
……
这一刻,除了几个明白的人,其他人都是一脸惊奇、讶异、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秦澜心,她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没错,这的确是我绣出来送给王妃的寿礼!”秦澜心承认道。
“这怎么可能!”孙云香、孙云月两姐妹嗓音尖利地惊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