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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几兄弟一听, 互相稍作讨论,便分别回答起来:
“若说切磋历练之地, 各府俱有很多, 但真正颇有名气的则不然。”
“我等所知最为出色的,莫过于天缘府的百战台。”
“除了百战台以外, 还有天缘府临府, 白阳府的千层塔。”
“除此以外, 有天魔谷、幻影岛、争鸣会等处, 也都常有人去。”
最后, 凌玉宸道:“但其中对修士历练最有好处的, 应莫过于百战台和千层塔了。此外, 可去一趟幻影岛, 而天魔谷与争鸣会总有时限——且前者极为危险,但凡去过之人,往往死伤过半, 倒是要斟酌一二。”
听完几人所言, 叶殊心里已有成算。
晏长澜道:“多谢几位道友指点。”
叶家兄弟们自都忙道“不敢,称不上指点”云云。
又叙过一阵话后,叶殊与晏长澜正式告辞。
临行前, 凌玉鸿作为长子, 亲手送来了两只储物戒。
叶殊挑了挑眉。
晏长澜也是一怔。
凌玉鸿道:“寥寥谢礼,微表谢意,两位万莫推辞。”
炼器大师出手替人炼制法宝,即便炼材由人自备, 也须得有一笔不菲灵石,何况这还是量身打造,付出了不少心力。
但是晏长澜不过是个陪客,这谢礼就不该收了。
凌玉宸也在一旁言道:“晏亲传为叶大师守关,也费了许多力气,何况晏亲传也做了帮手,自也能当得一份谢礼。”
叶殊与晏长澜也并非是矫情之辈,既然雇主如此说了,显然大有交好之意,这几兄弟也不见品行上的瑕疵,自不会刻意推拒,反而伤了情分。
两人便各自接下,戴在手指上。
“那就愧受了。”
凌家几兄弟见状,便知两人是接了他们的交好之意,心里也颇为欢喜。
之后,他们一路隐蔽将人送出,才回去凌家三房。
至于其他各房之事……
哼,他们三房若非是先前不曾想到同族嫡系如此歹毒,也不会险些落得个主事人被废的下场。眼下有了防备,他们三房却也并非是吃素的。
而且,既然独善其身旁人不允,那么不如干脆下场,叫那些人等好生后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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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后,叶殊与晏长澜扫过储物戒中之物,有些讶然。
这两只储物戒俱是法宝级别,内中可存储数百方之物,不过其中所存储之物却有不同。
晏长澜手中的那个里面只有下品灵石,数目有一万之多,而叶殊手里便有十万下品灵石,再并上上百种不同炼材——多是些不常见的。
前文有言,炼器大师出手必要有报酬,但既然炼材非叶殊所出,能给个上万下品灵石为出手费已然不低,然而单单是叶殊储物戒里的灵石就有十倍之多,更莫提那些炼材了。而晏长澜一个打下手的随行之人,哪里又能值得一万下品灵石?
故而,这些灵石里,足足九成以上皆是凌家为交好两人而出。
叶殊神情略有微妙:“看来,这凌家三房果真是豪富。”
晏长澜深以为然:“阿拙所言甚是。”
尽管他们两个手里的好东西多,灵石也不少,可他依旧记得当初两人刚刚踏入道途时颇为穷困的情景。后来修行渐成,下品灵石也非是什么寻常货色,于刚入筑基的修士而言,数百上千都很不少……可凌家三兄弟随意出手就是上十万,若非是家底甚厚,哪里能如此轻易给出?
不过思及此,晏长澜也越发明白,为何凌家其他几房非要将三房拉下水了,因为三房底蕴如此,一日无有归属,都难以让人放心啊。
叶殊将储物戒中之物转入混元珠里,只在手指上戴着储物戒掩饰。
他说道:“走罢,有这笔资费在,你我又能阔绰一段时日了。”
晏长澜不禁一笑。
与阿拙相识久了,他对这灵石的花费也是随心随意。
这些灵石虽是多……不过,依照阿拙的手笔,大约过不上多少时日,又要花出个大半。
一转念,晏长澜又想到了那百战台、千层塔的。
通常说来,这等切磋对战之地,一如那争鸣大会一般,每过上些关卡都有奖励,只愿这两处也都能得到好处,到那时,他一边与人对战,一边尽力争取,说不得还能再多赚些,也叫阿拙能更宽裕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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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要离开前,叶殊与晏长澜已然请凌家替他们送了帖子给葛元烽,得了回音。
如今葛元烽在那火烈真君所在山中有洞府,也邀请了阮红衣居住在侧,且火烈真君并不在意多出一名女修,只消不去打扰那位真君即可——更何况,如今阮红衣是个筑基期的音修,对其爱徒的修行有利,又有爱徒一片执念、他们故旧之情种种缘故,真君便更宽容了。
于是叶殊和晏长澜上门,也只管去葛元烽的洞府即可。
很快到了山下,已有个僮儿模样的小修士在那处等着,见到身形高大的晏长澜、气质冷漠的叶殊,顿时眼中一亮,连忙迎了过来。
“两位可是叶仙师、晏亲传?”
晏长澜朝他点头道:“正是。”
那僮儿欣喜道:“主人就等着两位前辈呢,请随小仆上山。”
晏长澜看向他,说道:“你那主人,可是葛师弟?”
僮儿忙说:“正是,正是。”
接着,晏长澜才同叶殊说道:“阿拙,我们走罢。”
叶殊略颔首,随他一起,跟着那僮儿朝山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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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山腰,已见到开辟了诸多洞府,错落有致,彼此间相距不近。
僮儿带着两人绕过几块凸出的山石,又踏过几条小道,就见前方有个临近山崖的平台,其后方山壁上,正开辟了一处洞府。
山崖一侧有薄云缭绕,琴音袅袅,却是一名红衣少女,坐在山石边抚琴。
离她不远处,一名健壮的男修手持一把赤焰长|枪,枪身拍打,和着琴音如走龙蛇,发出阵阵破空声响。
叶殊与晏长澜走过来时,便正好见到这一幕,一齐顿住脚步。
那僮儿刚要上去通报,就被晏长澜阻止。
僮儿连忙退到一旁。
晏长澜则和叶殊站在一处,静静看着前方。
那男修、少女,正是一同修行的葛元烽与阮红衣。
因着在凌家待了些时日,叶殊与晏长澜不曾理会这对师姐弟如何叙说别情,但如今既然已住在一处了,想必是从前的误会、嫌隙尽去,已恢复成从前的亲密无间了。
叶殊看了片刻,同晏长澜说道:“先前阮师妹抚琴,我来施展法术时,不见什么默契,她弹奏时总是战战兢兢,总不能放松下来。但如今你瞧,她同葛师弟一同修行却是颇有信心,于琴道之上,似乎也有了一些进境。”
晏长澜笑道:“想必是放下了从前的心结,心境有所提升。而且,她与葛师弟之间的情分比她与你我之间强上许多,配合时心思不同,自也大有不同。”
叶殊目光微柔,又道:“看来,你这阮师妹来日如何也不必你我烦心,他二人如此下去,情意渐浓,必当水到渠成。”
晏长澜亦赞同叶殊之言,点头道:“如此一来,阮师妹功法的弊端,也定然可以解决。”
对于阮红衣等同门,晏长澜颇为在意,若是他们人人能有一份可见的道途,他自然很是为他们欢喜——否则若干年后,倘使不出岔子,晏长澜自认必能与阿拙一起走得更远,到那时蓦然回首,如若几个同门却已陨落,又是何其怅惘啊。
但眼下看来,或许这些同门情谊还能持续不少时日,也叫他很是熨帖了。
叶殊对阮红衣等人不过是爱屋及乌,在这些同门之内,他最为在意的实为走了长澜曾经路子的陆争,并待他更好几分。而阮红衣、葛元烽等人,若是他们过得更好些能让长澜更放心些,他总也不会吝惜那点举手之劳罢了。
待一曲罢,葛元烽收起赤焰长|枪,阮红衣也提起手腕,收了琴音。
两人先是相视一笑,而后才察觉有两道气息就在附近,立即转头看来,然后,就瞧见了熟悉的师兄与其道侣,顿时赶紧迎了过来。
“晏师兄,叶大师!”他两个纷纷见礼。
叶殊微微颔首。
晏长澜则是笑道:“阮师妹弹奏不错。”
阮红衣面上飞起一抹薄红。
葛元烽略有些不自在,却也赞道:“阮师姐弹奏时,于音律上助我良多。”
晏长澜也不去打趣这两人,只是看向葛元烽,说道:“葛师弟,你如今改练枪了?”
这位葛师弟,从前与他和陆争一般,也是练剑的。
只是当时用剑切磋时,他可以发觉陆师弟同他俱是想走剑修之路,而葛师弟日后却未必,他并不在意剑道,所在乃是变强罢了。
说来,如今改练枪法也不足为奇。
葛元烽点了点头:“师尊擅□□法,故而跟随师尊一段时日后,师尊就已传下了枪法,后来我练习纯熟,方知师尊考验,后来收我为徒。因此,我也就随着师尊练枪了。”
晏长澜颇为关切,询问:“你于剑法、枪法感觉如何?”
葛元烽仔细想了想,郑重说道:“相较于剑法,我似乎确是更喜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