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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见林淑芬开始撒泼,生怕闹出事端,赶紧提醒了句:“班长,赶紧劝劝阿姨,别闹出人命来。”
牛建国看了李梅一眼,神色复杂难辨,羞愧难当。
没错,他喜欢李梅。
考进大学,步入班上的那一刻,他便在嘈杂的喧嚣中听到了一串最响亮的笑声。
李梅长相平平,不如其他女同学漂亮,但其性格豁达开朗,就像万花筒中的一只欢脱的蜜蜂,热烈而又活波,很受同学们的喜欢。
之后在一个班上时间久了,他才知道李梅小时后经历过的事情。
一个小小年纪就受过巨大创伤的人还能这么活波,是伪装还是通透?
不知为何,牛建国利用班长之便有意无意的主动和她搭话。
久而久之,外表大大咧咧的李梅内心其实很细腻,或许伪装久了就真的忘了疼痛。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
同样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潜意识里总是渴望多个人疼。
于是他悄悄让蒋小爱给李梅送吃的,目的不仅仅是来自于同病相怜的同情,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喜欢。
不过,他并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喜欢某个人就公开表白,因为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是需要资本的。
妈妈对他给予了所有的希望,他想过有机会出国留学。
可现在那个目标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脑海中充满了李梅的影子,一心想着就这样默默守护着,等毕业了他就向她伸出一只手。
他规划了太多,想象了太多,却万万没想到会传出他和蒋小爱的流言蜚语,还让妈妈闹到了学校。
蒋小爱质问妈妈的话他听到了,她说的没错,自己要长相没长相、家境也不好,凭什么照顾李梅……
“赶紧去啊,还愣着干嘛?”
李梅紧紧皱着眉头,林淑芬真是太不讲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只会让牛建国在同学老师面前抬不起头啊,这分明不是替儿子讨公道,而是在害自个儿子。
牛建国回过神,眼神闪躲开,憨厚的脸色惨白难看,似乎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赶忙跑上前拽住林淑芬的胳膊拉了回来,愤怒道:“妈,你能不能安生些,你还嫌看我笑话的人少啊?”
“我砸锅卖铁的送你来念书,你却胳膊肘往外拐,要不是我听说你在学校胡成八九,我这个当妈的还被蒙在鼓里,你太让我失望了,亏我掏心掏肺的让你吃好喝好,生怕影响了学习,到头来你却把我让死路上逼,你说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你爸那个死鬼,早早就享福去了,留下我一个女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长大,到头来福没享到,还被你训斥……”
林淑芬打起了亲情牌,嘴里不喷粪了,却开始以生养之恩和过世的父亲来说教牛建国。
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当妈的比谁都清楚。
牛建国从小就老实孝顺,后来他爸过世,对林淑芬更是言听计从,孝顺有加。
不过看到牛建国训斥她,她心里还是真不是滋味。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刚才我不该凶你,你别哭了,有什么事咱回家说,这里是学校,老师待会还要上课呢?咱别影响其他同学了。”
牛建国意识到自己过分了,眼睛渐渐湿润,愧疚之下嘴里连连道歉说好话。
“我不走,今天必须把事情解决了,不然这书你就别念了。”
林淑芬见牛建国服软,泼妇脾气又上来了,一把甩开牛建国的手,走到蒋小爱面前,恶狠狠的瞪了眼,然后对沈从文道:“沈老师,我儿子在你们班是拔尖的优秀学生,要是因为某些拖后腿的人影响了学习,不利的不仅仅是我这个当妈的,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对吧?”
“建国妈,蒋小爱同学刚才已经说清楚了,她和牛建国只是同学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上次期末考试蒋小爱的成绩突飞猛进,令沈从文很欣慰,又加之是老乡,尽管蒋小爱在班上是个很让人头疼的学生,但多少还是有几分袒护在里面。
但话说了一半就被林淑芬打断了:“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也不管我儿子到底做了些什么,我都不追究了,不过我不希望建国和她在一个班,你让她走。”
林淑芬辛苦了大半辈子就是希望牛建国学有所成,虽然吝啬小气,但在牛建国前途这件事上她倒是可以大方一把,不去追究牛建国偷钱干了什么,只要让蒋小爱这个害人精离她儿子远点就行了。
李梅和程灵灵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紧张的看向了蒋小爱,林淑芬是摆明了让沈从文开除蒋小爱啊,这也太狠了吧。
蒋小爱倒没表现出太多的愤怒和震惊,平静的脸上一片冷凝。
“妈,你胡说什么呢?”牛建国吃了一惊。
“你别管,反正你不能在跟这种不学无术,只会卖弄风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在一个班了。”
林淑芬是彻底把蒋小爱划分到狐狸精的行列。
“建国妈,误会都解开了,你何必咄咄逼人?蒋小爱这同学皮是皮了点,可学习也是突飞猛进的,上学期期末考试在班上名列前茅,还得了学校的奖学金,这种进步飞快的学生,在我看来不仅不会影响牛建国的学习,反而能激发牛建国的积极性,让他有压力,更加努力的提高学习能力,而且对于你提议让蒋小爱走的意见,我办不到,即使能办到,我也不能随便不让学生进教室。”
林淑芬嘴里接二连三带着辱骂性词语,这让为人师表的沈从文开始有些不满,对于林淑芬的无理要求更是反感至极,语气从开始的温和谦让变得强势。
“好啊,我是看出来了,沈老师是摆明了偏袒这个狐狸精,不注重我儿子了是吧,亏我还相信你是个好老师,把我儿子的前途交到你手里,是我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