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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笛跟着知客僧出了客房,来到一个宽敞的禅房中,看见一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
这和尚前额突出,就像图画里的老寿星一般,脑门儿凸起一大块,双眼又大又圆,闪闪放出佛光,显得格外的睿智。身披一件紫色的袈裟,身材枯瘦,两条手臂裸露在外,皮肤细嫩,仿佛初生的婴儿一样。
“小施主,请进来说话,”
秦笛上前行礼:“白帝门下弟子秦金,奉师命前来,拜见金蝉子长老!”
金蝉子双目凝视着他,面上不悲不喜,说道:“昔日老衲遵从佛祖指示,从西方极乐世界来此地开辟净土,开始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些人的刁难,幸赖白老帝君加以援手,方才渡过了难关,因而欠下一番因果。小施主,你来的时候,令师说了什么?”
秦笛想了想,答道:“师傅留下有几句切口,我一直记在心里:鸟飞于天,鱼跃于渊,侯其尸之,其然而然……”
金蝉子点点头:“没错。老衲脱去蝉蜕,死里复活,便如飞鸟一样自由自在。小施主,你在客房中住了三日,不知可有什么收获?”
秦笛想起先前的梦境,禁不住微微皱眉,心有余悸的说道:“弟子愚钝,连着做了三天的噩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预示着什么,更别提具体的收获了。”
金蝉子双目闪闪放光,意味深长的问道:“小施主,你以为那仅仅是一场梦吗?”
秦笛心中一震,眉毛不自觉的抬起,问道:“请问长老,那难道不是梦,还是真的不成?”
金蝉子的目光看向窗外,缓缓说道:“出入云闲满太虚,元来真相一尘无,纷纷请问未来意,唯信蒲团佛蝉梦。此前很多人经历过类似的梦境,后来都一一应验了。老衲修佛一千八百万年,诸多佛理都没有参透,只是对出生入死,穿越时空,略有心得,有些领悟,因此之故这座金禅寺才有了一丁点的薄名。小施主,老衲不得不说,你看到的诸般梦境,多半都可能着落在你的身上!”
听了这话,秦笛身上冷汗又“刷”的下来了!
“长老,您可别吓唬我!那怎么可能?我梦见……”
金蝉子竖起一根手指,道:“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出口,天道尽知,更容易落在实处。命由己造,相由心生。诸法缘起,诸法缘灭。此诸痴猕猴,为彼愚导师,悉堕入井中,救月而溺死……”
秦笛听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长老,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些?那些可怕的梦境还能改变吗?”
金蝉子轻轻点头:“作梦中梦,见身外身,一念不生全体现,六根才动被云遮。小施主,你要修心啊!不管是修仙还是修佛,首重的乃是修心。”
秦笛连连点头:“是,是。谢大师指点迷津。”
金蝉子伸手一招,便有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飘了过来。
他轻轻抚摸着锦盒,眯起眼睛道:“这是你要的东西,且收好了!”
秦笛接过锦盒,心想:“师傅让我来取金蝉子遗蜕中的一对翅膀,莫非翅膀就装在锦盒中?怎么会这么小呢?”
此时此刻,他也不便打开来查看,因为这是金蝉子和白帝之间的交流,哪怕锦盒中空无一物,他也要好生拿回去,交给师傅白帝。
耳听金蝉子又道:“小施主,我观你与我佛有缘,所以才跟你说这番话。昔年,我也曾对白帝说过类似的话,无奈白帝乃是天下闻名的仙帝,老衲当时功力还浅,人微言轻,说的话没人听。结果时至今日,白帝遇到了劫难……”
秦笛闻言,心情更加沉重,不得不问道:“请问长老,弟子要怎样做,如何才能避过劫难?”
金蝉子答道:“小施主,老衲给你讲一点浅显的佛理。佛说,我们每个人的阿赖耶识里头,十法界的业因样样都有,有佛的种子,有菩萨的种子,有阿罗汉的种子,有天、人、畜牲、鬼的种子,统统都有。你有了什么样的念头,就跟哪一道相应,将来会进入那一道。平等心是佛心,乃是佛的种子,有了佛心才可以减少劫难。鬼的业因是贪婪,你看看世间的修真人,哪个人不贪婪?正因为贪念,所以大多数人结果都难得善终,费尽心机,修练到最后,还是要变成鬼。”
秦笛闻言,频频点头:“长老您说的真好。可是怎样才能修成正果,而不会半途而废,堕入鬼道呢?”
金蝉子面上露出慈悲之色,道:“小施主,你可曾听说过?仙有仙藏,佛有佛藏。仙藏为‘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佛藏为‘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空也。仙家掌握‘藏’字,做得最好的,乃是太上老君,你可曾听说,他遇到了什么劫难?”
秦笛想了想,除了西游记跟孙悟空斗法那一段有些憋屈外,太上老君还真没有什么仇敌!他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道祖。
金蝉子又道:“佛家之藏,掌握得好的佛子就比较多了。弥勒佛祖有言:老拙穿衲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涕唾在面上,随他自干了,我也省力气,他也无烦恼,这样菠萝蜜,便是妙中宝……”
秦笛听了若有所思,心道:“看起来,我以前杀人还是太多了。以后要收敛锋芒,尽量韬光养晦。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听起来固然痛快,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侥幸赢了,杀完之后呢?自然结下仇敌,子子孙孙找你报仇,麻烦越来越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最后导致陨落,也是很普通的事。”
稍停片刻,秦笛问道:“多谢长老,若是我日后想修佛,能不能跟着您,修行一段时间?”他问这话,是想跟分身秦苦搭个桥。
金蝉子答道:“老衲与你没有师徒缘分。吾以慧眼观之,你的师尊位于中央炎黄大星域。那儿有四大部洲和八小部洲总共十二个星系,你去西牛贺州找找看。”
秦笛听得有呆愣:“怎么冒出个西牛贺州来?”
“请问长老,犀牛贺州是一个星系吗?那是不是还有个南瞻部洲?”
“没错,小施主,你去天宝阁找一份地图,仔细看看就晓得了。”
“请问长老,西牛贺州既然是一个星系,那就有很多的星辰,我师傅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可说,不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