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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清明雨纷纷,淅淅沥沥倒是不大。
下班了,陈国斌正驱车赶在回家的路上。而对重要企业主要在市区以外的陵阳来说,如今根本就没有什么明显的上下班高峰,交通自也不添堵。事实上,除了少数关键路口有红绿灯外,其余均是随便通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没点组织纪律性。
陈国斌这会有一点感慨,也有一点〖兴〗奋,毕竟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他正式摘掉了科级干部的不光彩帽子,被正式任命为副局长,终于享受了与陈克杰局长同样的荣誉,大家都是陈局长。不过他还是分管着资源开发科,就名义上好听了一点,当然层次也提了上去,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了。
先前中午的时候,陈国斌没有回家,却在外头和一帮热心同志聚了个餐,小小庆祝了一下。
这次他成为副局长的消息则像长了翅膀一样。
结果下午上班的时候,陈国斌就接到了不下二十个表示祝贺的电话。其中像董婉凝、周春梅、林诗蕾自然不在话下,陈正南也进行了一番语重心长的交代,慈善事业蒸蒸日上的陈艺蓉为他感到高兴,楚雄飞夫妇表达了殷切关注,董依凝不太情愿也表示了一下,此外还有坪江和新阳的一干曾经共过事的干部,特别是新阳县委的吴爱国〖书〗记,可谓情真意切。
陈局长就不知道自己这个副孱长到底有多么了不起,听电话都听怕了,虽然心里还是挺感动的,让这么多人如此挂念。
无论如何,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但是,今天陈国斌又同时从陈正南口中获悉,暑假一过,赵雅琴在名义上应该就要脱产去京城大学深造一年,继续为她耀眼的学历添砖加瓦。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陈正南还在当中不要脸并尖酸刻薄的直接提道:“把老婆的肚子搞大真有那么难…”
陈国斌有气归有气,一时也没跟那个一时低俗的父亲多争什么。
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与赵雅琴的关系将有一个质的飞跃,至于飞向哪一个方向,却不好预料。对他来说,每次决定做点什么,都不容易。
家里梅兰香准备了一顿格外丰盛的大餐,三人并一起为陈局长送上了空前热到的祝福,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大快朵颐后,陈国斌难得帮着梅兰香收拾了一下残局,这次倒没有遭到梅兰香的拒绝。其实在那家伙当老爷越发习惯,而几乎没了劳动习惯后,梅兰香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意见的,这次见他有一点劳动觉悟,心里甚感开心。
厨房里,陈国斌鼓足干劲洗着碗筷,梅兰香忙着擦这擦那等等。
“国斌,这次你和雅琴的差距又缩小了,可要抓紧一点啊。”梅兰香忽然瞅过一眼,语重心长的艺术性提醒。
陈国斌本来就有点烦恼,听着头更大了,苦着脸:“梅姨,你要我抓紧什么呀?”
“你这家伙。”梅兰香这会正蹲一旁收拾垃圾筒,闻声抬头白了一眼,照他小腿轻轻一戳,恨恨说得更加明白:“还跟梅姨装糊涂!你到底还想让雅琴什么时候才怀上?”
陈国斌摇头卷脸,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振振有辞:“雅琴是什么人?她要是挺着个大肚子,那都像什么话?”
梅兰香心里也是想着就夸张,嘴上却不以为然:“少来了!早晚都是要生的,早生比晚生要好。怀上之后,雅琴肯定会暂时休假,没什么影响。”顿了下,她又认真强调道:“再是领导,也不能不履行传宗接代的任务。”
陈国斌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梅姨,你别说这事了好吗?”
梅兰香整好垃圾袋站了起来,怪怪地盯着那家伙,忽然直白地问:“国斌,你跟梅姨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把雅集那样?”
陈国斌差点喷了出来,这次梅兰香却是真的杠上了,矢有不把问题解决就誓不罢休之势。其实他可知道,梅兰香对那方面的事是很害臊的。
陈国斌不好意思回答,瞪了瞪眼打着哈哈:“梅姨,看你都在说些什么,也不害臊。”
“哼,梅姨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害什么臊。”说归说,梅兰香的脸上还真有一点点红了,她咬着牙继续认真说道:“时间一年又一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我都为你们急死了!不管怎么样,今年雅琴必须得怀上!”
“……”
被梅兰香猛烈轰炸一番后,陈国斌终于逃离了厨房,直感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美好。
接下几天,陈国斌每次都非常注意避免再被梅兰香私下谈话,免得脑袋爆炸。他现在的神经有点兮兮了,要把赵雅琴的肚子搞大,需突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能不能做到那般坦然不要脸,陈国斌并没有底,对纯洁到家的赵雅琴的接受度他也没有底。
陈国斌与周曼玉又一起去省城光荣出差了,继续为伟大计划奔走,这次却是找省委宣传部商洽一下宣传问题,准备把大开发计划充分展现在人们面前,打出浩大的声势。有声势就容易吸引人了。
路上,陈国斌开着车,一边稍微分点神考虑相关工作问题。如今他相当热爱工作,至少工作时没什么压力。而自己个人的那一摊子头痛的事,陈国斌真的不怎么愿意多去想了,想越多,越头痛。这就不是一个能完满解决的困局,怎么做都不能让自己很心安理得。
坐在副驾的周曼玉这会并没有考虑工作问题,她的心里又忍不住沸腾了。
数周以来,不管周曼玉受得了受不了,她不得不接受那姑姑切切实实成了那小毛孩的女人的事实。以至于在局里,周曼玉也经常欠缺底气,对这样的痛苦日子,她简直想要吐血了。时间越长,她就越发深刻理解了那家伙的邪恶之处,居然以如此釜底抽薪的方式,来彻底压她头上。不管怎么样,周曼玉都坚持认为,那家伙一定就有这样的卑鄙居心在内,至于其它居心,周曼玉想不通,也不想去多想。
不过,周曼玉忽然却又想到了一个特殊问题,这个问题跟她姑姑还是有相当关系的。
她转头望来,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寂:“国斌,问你个事啊。”
陈国斌马上回神,撇嘴轻巧:“问呗。搞这么正式做什么。”
周曼玉皱眉不解甚是直接:“你跟你老婆都结婚四年多了,怎么还不生孩子呢?是不是有点那方面的什么问题啊?”
听着,陈国斌就头痛并冒火厉害,最近老天就好象专门跟他过不去一样动不动就被人提及这个很伤脑筋的问题。偏偏周曼玉又特别会说话。
陈国斌转头瞪了一眼忿忿说道:“周曼玉,你嘴巴干净点行么?”他马上又非常干净地说:“要不要我让你姑姑帮你生个妹妹检验一下?”
周曼玉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一时恼羞万分,如果不是看在他正在开车的份上,保准就扑上去拼命了。
她咬牙眼中喷火:“陈国斌,你太不要脸了!”
路上车多,安全第一的陈国斌没多回头撇嘴不屑:“彼此彼此。
哼,你姑姑要不是当官的,我一定就让她怀上!”
周荽玉忽然冷静下来,她就感觉那家伙在转移视线,一脸不屑:“切,都几年了,你连自己老婆的肚子都搞不大还好意思在这吹。你就吹吧,我看你老婆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生!哼,最好是等她当上市长再生娃,这样多有轰动性啊!市长怀孕了,啧啧!”她却是越说越〖兴〗奋了一举扭转了先前老被压着的郁闷心情。她越发认定,这事不管有什么原因,一定是陈国斌的软肋。
陈国斌一时也冷静了下来他与周曼玉的不对板本来就只是调剂性的,远不到上纲上线的程度。他其实还是心疼她的。
陈国斌没再针锋相对却主动诚恳道歉:“曼玉,前面我说话太过分了,对不起啦。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周曼玉有些意外,一下没了脾气,皱眉:“你都在搞什么啊?家里家外都有红旗,还心情不好?你还想要多少旗?哼,生在福中不知福!”恨恨不已。
见那家伙脸上还是没脾气的样子,就知道心情不好,周曼玉直摇头:“行了行了。我们还是谈其它事吧……”
终于把陈国斌谈回到了正常状态,脾气不小。周曼玉虽然不爽,起码比看到那家伙没脾气要好。她就受不了那家伙没脾气。
省委院内别有一番庄严肃穆的气氛,层次相当高了。
停车下来,陈国斌特意仰头望了一眼不算新潮、也不怎么雄伟、但心理感觉很不一样的大楼,这当中却蕴涵了太多的权力,为一省的政治核心所在。他不禁很有些感慨。
周曼玉同样也瞻仰了一下,一边小声打趣兼打气:“国斌,你老婆以后说不定就会在这种地方当家作主,你到时可别太落伍了啊。”
陈国斌这会很是高尚,感慨地说:“做官是为了做一点实事,让社会发展快一点,让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提高更多一点。个人的前途是微不足道的。”
“哼,假惺惺的。”周曼玉白眼嗔:“被我踩在头上一点点就那么受不了,被老婆踩头上那么多,我就不信你没一点感觉!”
陈国斌摇头不语。他积极力争上游,却是更加希望促进她们的竞争热情,并多一点追求。
周春梅叫来了省电视台、省报的相关领导,一起开了个研讨会,对宣传策略进行一番切磋。在公开工作场合下的周春梅却是不芶言笑,让人总觉很遥远一样,陈国斌和周曼玉都有如此感觉。不过陈国斌很喜欢周处长如此酷的公开形象,更能衬托出专属于他的那小鸟依人、万千风情的美好感受……
赵雅琴最近发现那家伙总有心事的样子,在家动不动就爱躺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躺就是一两个小时。
其实赵雅琴自己也有心事,感觉心口老是像被压了一座泰山。不过她的工作比那家伙显然要忙,相对就没那么多精力去想这些问题了。
这晚,陈国斌又躺自己床上不知遐想了多久,余光忽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位前来视察的市领导。
他好歹把二郎腿放了下来表示礼貌,淡淡地问:“雅琴,有什么事吗?”
见着他那流里流气的样子,赵雅琴就不舒服,呼了一口忍住了,继续走过来,皱眉询问:“你这几天都怎么回事,动不动老躺床上做什么?没出什么毛病吧?”说着,她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转头继续盯着。
陈国斌翻了个白眼:“毛病没有,有心病。你知道自己要去深造子么?”
赵雅琴其实估计那家伙如此就是因为这事,她也一样,不置可否:“知道了。怎么,还舍不得啊?”
“有点。”陈国斌却是点头叹了一口“还造什么造,都博士了,再造让我把脸往哪搁,我才学士呢。”他主要却是在想着造人的严重问题。
赵雅琴忍不住笑:“哼,让你不热爱学习,怪谁啊?”她又是一个白眼丢过“瞧你那点出息,本大小姐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怕丢脸,你还跟了我这么久。”
陈国斌忽然感到鼻子有点酸,道:“雅琴,让你受苦了。”
“你才知道啊。”赵雅琴撅着小嘴,很是不解地望着他“你长得也就这样,水平就这么高,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呢?嫁了也就嫁了,你在外还那样扯不清,我“……赵雅琴好想哭。
陈国斌心中顿时一怔,伸手便想把她拉过来。赵雅琴却是挣了两下,终于才半推半就,横着躺他胸膛上。
静静抱了一会,陈国斌率先开口认真问:“你真打算去深造么?”
赵雅琴撇嘴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也没想好。都烦死人了。”
陈国斌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要是造,我们往后就不一样了,不再那么容易掩耳盗铃。”
“陈国斌,你什么意思啊?“赵雅琴听着越觉刺耳。理论上,她明白深造意味着什么,但细想下来,那套恐怖的过程则让她简直无法想象,那小毛孩……
赵雅琴恼羞不堪,马上又正色说:“快放开我,我要起来了。”
陈国斌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马上却明白了又是一个知其然和知其所以然的区别问题。
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并未放手“别动,我帮你按按吧。哼,天天就知道做牛做马,你以为政府会给你多发多少奖金?”一边双手搭上赵雅琴的太阳穴,心疼地按了起来。
赵雅琴鼓了鼓腮帮,委屈不已,却是受用不动了“做领导,你以为那么容易啊……”
斗了会小嘴,陈国斌干脆帮赵雅琴从上到下疏松了一下,期间不太小心摸到了她太占地方的翘屁股。
“陈国斌,你干什么?“趴着的赵雅琴像被〖针〗刺了一下格外敏感,迅速回头瞪眼“想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