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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柳氏难得的中气十足却又还着糯意的一声吼,喜清欢躲在后面无奈的抚额,喜冰欢却在边上幸灾乐祸的推她:“你惨了~”
喜清欢白了她一眼,趁其不备,她飞快的打了喜冰欢的手臂一下,掀开布帘走了出去:“娘,您找我?”
柳氏黑着脸,看着喜清欢沉声问道:“是你告诉你二姐的?”
“娘,就算我不说,二姐也会知道的呀,毕竟这事儿是站她来的。”喜清欢很无辜的摊了摊手,“二姐有知情权。”
“你……”柳氏还要再训,忽听李氏咳嗽了几声,她顿了顿,意识到自己方才忽略了李氏,歉意之余又觉得有些委屈,她自己的女儿她竟没有办法作主,上有婆婆,下有几个有主见的女儿,原本以为乖巧的二女儿,竟也做出这样让她失望的事儿,一时之间,柳氏忽觉得心头巨痛。
“娘,你怎么了?”喜清欢见她忽然之间脸色苍白,不由吃了一惊,收敛了方才的玩笑心理,上前扶住了柳氏。
“娘。”喜洁欢也是吓了一跳,扶住了柳氏另一边。
“快坐下,坐下。”李氏忙站了起来,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莫动气莫动气,来,喝口茶。”
喜洁欢接过,双手端到柳氏嘴边,看柳氏喝了几口,才低着头轻声说道:“娘,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柳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冲李氏说道,“娘,我有些乏了,先回屋了。”
“好。”李氏当然不会拦着她。
柳氏推开了喜洁欢和喜清欢,独自往里面走,喜冰欢在后面听到,忙出来扶她,一边暗暗的给喜清欢使了个眼色。
“你们两个……”看柳氏进去,李氏才瞪着眼一人戳了一下脑门,坐到椅子上看着喜清欢和喜洁欢说道,“这事儿,洁儿你做的偏了,无论如何,你一个小姑娘家哪能这样亲自走到冰人面前同意的?这事儿要是搁在小四身上,你们的娘说不定还好些,可偏偏是你,你不知道你和你大姐是她最最骄傲的?她平时训三三和小四的时候,不是总说要是换了玉儿洁儿就不会如何如何?你瞧瞧,你今儿做的这事儿,不是戳她心窝子吗?”
“奶奶,我是实话实说。”喜洁欢低着头,却依然坚定她的选择。
“那杨季全就真这么好?”李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他很好。”喜洁欢又变回那个惜字如金的了。
“很好……”李氏再次叹着气摆了摆手,指了指喜洁欢和喜清欢,“一个比一个出格。”
“奶奶,二姐这也是不想错过,您总不希望她选一个没见过面什么也不知道的混日子吧?”喜清欢讨好的笑着,帮喜洁欢说好话。
“都是你出的鬼主意。”李氏再次拍了下喜清欢的脑门,“行了,洁儿都当着人的面那样说了,这事儿不成也得成,不过,暂时先考虑你们五姐的事儿,最近你们便不要再去让你母亲烦心了,奶奶心里有数了。”
李氏这是应下这门亲了。
“谢奶奶。”喜洁欢这才脸上带了喜色。
柳氏这一次也确实气到了,一整天窝在屋子里没出来,大菊端上去的饭菜都纹丝未动的给端了下来。
喜洁欢想了想,自己去厨房做了一碗青菜敲鱼面端了上去。
喜清欢正要跟上,被喜守业招呼到了外面:“今儿怎么回事?”
“爹,二姐是说真的,她……”喜清欢刚说了两句,便看到喜守业沉了脸,忙改了口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唉,你们几个啊……”喜守业叹了口气,也拿几个女儿没办法,他自然是了解自家女儿的性子的,别看玉儿洁儿平日文静乖巧,可真倔起来,三三和小四也未必是对手,“行了,回去吧,这几天多去你母亲面前晃晃,多哄哄她。”
“爹,你劝劝娘吧,我们都长大了,走什么样的路,我们自己会选择。”喜清欢见喜守业没有批她的意思,趁机说了一句。
“这会儿想到你爹我了?”喜守业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几步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三姐呢?有想法了么?”
“三姐呀。”喜清欢毫不犹豫的把喜冰欢给卖了,“她和然哥儿走得挺近的。”
“然哥儿……”喜守业点了点头,只抬了抬手,便进院子去了。
喜清欢挑了挑眉,跟在后面进去。
喜洁欢给柳氏送面,一送就是三天,喜清欢和喜玉欢、喜冰欢也是轮着去逗柳氏开心,无奈,柳氏这次就是铁了心似的给她们脸色看,到最后,竟直接把她们挡在外面了,喜洁欢送去的鱼面倒是都吃了。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八月底,喜守勋一家归来,柳氏才算出了屋子,与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李氏迫不及待的向尹氏问起了此去的情况,可见着坟了?可烧了纸了?可告诉守功有后了?可告诉他们回家的路如何走了?
尹氏红着眼睛一一回答。
她这一次回来,整个人憔悴了不止一点两点,不过,说话还是一样精神。
“娘,功哥和五妹的坟都有立碑,这些年,四弟妹一直照顾的挺好的,如今,又托了四弟妹的一位亲戚逢年过节去照料一下。”尹氏挑着李氏最关心的说。
“可不能让人白白费力。”李氏叮嘱道。
“娘,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二嫂她,非给了人十两银子,还许了每年都给,这……真的是太多了。”方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尹氏商量也没和他们商量,直接就掏了钱,当着人家面,她想拦都拦不了。
“这也是你二嫂的心意,这么多年了,也算是了了我们一家人的夙愿了,十两银子,不多。”李氏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这些年,不论是他们还是二儿媳妇,无时无刻不在遗憾当年没有找着他们三个的遗体,没想到,四儿竟然活着,而二儿和五丫头也一直被照顾得很好。
“行了,都辛苦了,回去歇着。”喜庆靖一直沉默着,这会儿才摆了摆手先起来上楼了。
喜清欢偶一抬头,看到喜庆靖原本挺得直直的背此时竟微微的佝偻着,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去,脚步那般沉,英雄迟暮几个字再次浮现在喜清欢心头,她不由垂了眸,想起邵亦然之前的那番话,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爷爷再为那些事烦心了。
这家肯定要搬,而且必须尽快的搬……
“娘,念欢的事儿,还是先缓缓吧。”回过神来的喜清欢便听到方氏为难的说道,“丰庆那孩子是挺好,可……”她往餐厅看了看,见里面只剩下李氏、喜守勋、方氏三人,便不再进去,转身想往回楼上拿衣服洗澡,这时,喜守勋打断了方氏的话,也吸引住了喜清欢的脚步。
“娘,这门亲事我同意。”喜守勋的声音很轻柔,也很认真。
“相公。”方氏有些急。
“翠莲,你听我说完,念欢是我们的女儿,你为她好,我也不会害她,她性子太绵,要是不选一家知根知底的人家,你放心吗?要是嫁得不好,被人拿捏了,你不心疼?”喜守勋耐心分析道,“丰庆那样子很实在,也有心气,如今跟着耿师傅做的挺好,而且,柳老村长家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柳老2夫妻俩也都是好的,念欢过去以后,他们只会把她当亲女儿那样疼,不会让她吃亏的,可换了别家,你就一定能保证念欢过得好?”
“我……”方氏犹豫着。
“并不是家底儿厚就是好人家,如果选的女婿有权有势有妻有妾,我宁愿把念欢嫁给一个村夫走卒,让她粗茶淡饭也好过安宅不宁。”喜守勋叹了口气,他是男人,曾经又有那样的家势,那时的他何尝不是认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可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再回首当年爹的那两个妾,也就是娘的手段了得,那两个妾又一无所出,护国公的后院才会一直安宁,可到底,娘还是不开心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过那样的日子。
“好吧,你说好就好。”方氏见喜守勋这样说,也软了语气,她一向听喜守勋的,不过,喜守勋一向都由着她作主就是了,这次开了口,她也就不坚持。
“娘,明儿就跟尖子娘说,准备议亲的事儿吧,念欢也不小了。”喜守勋一句定论。
第二天,得知方氏回来的尖子娘再次上门来了,方氏被喜守勋说通,所以,尖子娘这趟过来带回去的自然是好消息了。
因为喜念欢议亲的事,搬家的事被推迟了几天。
满月席上,喜庆靖给喜世廉的小儿子取名喜延续,正式记在二儿喜守功名下。
满月席后,鉴于喜家的清况,柳丰庆和喜念欢的订亲也一律从简,几天功夫,便把该走的步骤都走了一遍,十二这天,尖子娘带着柳丰庆抬了丰厚的聘礼上门定亲,九月十六,杜家也送了聘礼上门,定下了和喜玉欢的亲事。
这是第一次,喜清欢见到了准大姐夫杜文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