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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阳闻声而动,但他没有钟老头那两下子,只能卯足劲儿以最快的速度跟着跑进去。
只见钟天河在冲进去的同时,右手中“嗖”地射出一颗石子,直接命中那道士的手腕,道士突然吃痛来不及反应,将拨浪鼓和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钟天河虚影一晃,一掌朝那道士的左后方攻去,凌厉的掌风呼啸而至,直取他后心,那道士不得不暂时放弃做法招架着。
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张晨阳打起来时却格外凶狠,他的目标很明确,也不管那钟天河与邪道缠斗,直接就地一滚,平地一脚飞去,将那凑过来捡拨浪鼓的年轻男人一脚踹飞。
这一脚,除却本身的力道之外,还有他冲过来时的惯性,对付一个普通人,力道也是不容小觑,那男人直接被踹的撞到了墙上。
眼见来者不善,男人很怕惹火烧身,索性直接俩眼一闭,双腿一蹬,就那么昏死过去。
张晨阳也不管他,张源已经欺身而来,门口的保镖也都冲进来了,当即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往门口的地上狠狠砸去,回身伏地捞起拨浪鼓,一个鹞子翻身,双脚一蹬。
“走!”张晨阳大吼一声直接从那扇破窗蹿了出去,就和猴子一样灵活。
冲过来的保镖们以为张晨阳丢过来个炸弹之类的,迅速条件反射地卧倒,等了十来秒,也没见爆炸,起来一看,四周尘土飞扬。
原来竟只是一包尘土罢了。
等保镖们冲出障目的尘土之后,那钟天河也已经没了踪影。
二人遁去,张源气的当即就给那冲在最前头的保镖一脚,叫他们去追。
“无妨,让他们去吧,贫道自有办法。”那道士瞟了一眼墙角处装昏的男人,对张源说到。
“还请大师倾尽全力。”张源咬咬牙,松开了拳头,一扫眼神里的阴狠,做出恭敬的样子回到,然后掏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走了出去。
张晨阳二人一路头也不回地逃到大街上,绕着城里大路小路毫无目的地跑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见彻底摆脱了追踪的人,这才一路往桃谷街赶去。
临近桃谷街的时候,钟天河一把扯过张晨阳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闻了闻他身上,这才领着他往天安旅社走去。
张晨阳本来觉得这老家伙好生奇怪,警惕心也太高了吧,还怕他是假的不成。
后转念一想,钟天河既然可以用纸狗去追踪那杀手的位置,恐怕那道士也难免会些手段,将二人悄无声息地追踪了也未可知。
钟天河见他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了点头。
天安旅社的老板显然和钟老头是旧时,而且应该是关系还挺铁的那种,立刻带二人去见钟慕瑶。
这是个地下室,虽然简陋了些,但五脏俱全,该有的都不缺,将三人安顿好之后,和钟天河寒暄了一阵,并不多问,拿来些吃食便回去了。
“爷爷……”钟慕瑶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安排来安排去的,心中难免不安。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钟天河回头问到,他准备明日就动身离开海宁市,那张源家大业大,说不定背后还有什么关系,肯定不会给他们安稳日子过,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收拾好了,东西都带着。”钟慕瑶回到,见爷爷不肯细说,也不再多问,心中只是可惜了自己前些日子遇到的一个有缘人。
本来因为些事情偶遇,二人一见投缘,恰逢那人有事在身,便约好一星期后在后山见的,这一走,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然而这些心中所想,钟慕瑶脸上确是什么也没表露出来,爷爷肯定有他的原因,不然守了三十来年的老房子也不可能说走就走了,日后找时间再联络吧。
三人正要吃饭,张晨阳的背包里突然发出一声婴儿的哭喊声,惊的他筷子差点儿掉了。
是那婴灵!
张晨阳连忙从包里掏出拨浪鼓来,小心翼翼地交给钟天河。
钟天河看了看,那小鼓上正冒着丝丝黑白之气。
一般人死后,三魂七魄脱离肉身,各自去往该去的地方,所以人死后初见的一般都是魂魄而已,而所谓的鬼物乃是人死之后,魂魄本身有执念,或是冤死枉死,或是有了什么机遇,气魄不散,三魂重聚,这才能化鬼。
眼下这情况,必是那邪道做了法术,正将那婴儿的三魂七魄引来,这小鼓里的婴灵恐怕是要化鬼了。
钟天河眉头一皱,丢下碗筷,对着钟慕瑶道:“慕瑶,来帮爷爷护法,若有人闯来,你敌不过就别犹豫,赶紧跑,听到没!”
“爷爷放心。”钟慕瑶并无慌张,只是微微簇了下秀眉,紧紧握了握身旁的剑鞘。
一听钟老头要作法,张晨阳立马把桌子收拾了个干净,钟天河点了点头,从行李里翻出一个大木箱子,将一块儿黄色的绸布铺在桌子上,迅速摆上白烛香台。
只见钟天河随后扯出一件道袍穿在身上,帽子一戴,焚香净手,一套动作干净利落。
把拨浪鼓头朝南,柄朝北,往法案上一摆,就等那邪道将三魂引来,他便将三魂集合,立刻作法收了。
钟天河掐着指诀,耐心等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忽然阴风从门口灌了进来,地下室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让人微微有些寒毛直竖。
张晨阳捧着箱子站在旁边,也神情紧绷地盯着四周。
突然,法案上的小鼓“咚咚咚”地自己摇了起来,伴随着小孩子特有的“嘎嘎嘎”的笑声。
来了!
钟天河在案前脚踏七星步,左手夹起一纸黄符,右手掐起剑指在纸上画了两道,口中默诵:“吾有灵符,上请三清,聚尔三魂,七魄成形,领吾神通,洗冤除孽,护尔灵魄,化为吉祥,敕!”
只见黄纸霎时金光一闪,化作一道灵符无火自燃,小鼓中钻出一道白色的虚影,呆呆地坐在法案上。
灵符的金光将周围的黑气一裹,化作两道小孩子的身影钻进那道白色的虚影里,那虚影渐渐清晰可见,是一个短发大眼的两岁女童模样,一头栽倒在法案上,就那么直直地躺着,侧着脑袋,看着四周。
钟天河低头一看,眉头紧锁,掐指一算,这女童恐怕是初生之时便七魄不全,他竟没有找到她的力魄和中枢,而灵慧也是残破的。
钟天河看向法案,主魂、地魂、人魂已聚齐,只能先收了,以后再来查这七魄的根源罢。
再次燃了一炷香,钟天河默念净香咒,欲将三魂引入那拨浪鼓。
突然,楼上传来吵嚷声,眼看人就要下来了,钟天河对着张晨阳吩咐了几句,他便走到门前,对着门口掐起剑指画了三次“回”字,每画一次心中默念一遍“伏魔大帝有令”。
只听门口一群人先是一顿砸门,而后忽然停住了,门口传来一群人离去的脚步声。
张晨阳不禁啧啧称奇。
此时钟天河已经将那女童的三魂收好,把拨浪鼓交给张晨阳,让二人收拾东西,即刻就走。
三人出了地下室,张源的人不知道旅社老板和钟天河的关系,并没有为难他,和老板告别后,便带着行李准备走了。
谁知张晨阳一脚刚踏出旅社门口,当即两眼一黑栽倒在地,钟慕瑶连忙退了回来,拔出长剑警惕地看着四周,只见一道黑影从旁边蹿了出来,夺过张晨阳的背包就跑。
钟慕瑶瞬间出手,长剑直取那人手臂,可毕竟是女孩子,出手不够狠辣,那人吃痛却并没有松开背包,另一只手接过背包硬是逃了去,遁入黑暗之中。
钟慕瑶看了看昏倒在地的张晨阳,生生收住了身形,没有追上去。
钟天河一拍脑袋,大意了!
“爷爷,张晨阳他……”钟慕瑶有些担心。
“无妨。拉住他的脚,抓住我。”钟天河说着,在心中推算了一下,双手中指弯曲,食指和无名指相对接,掐了个寄法的手决。
三个人瞬间不见,寄到离门口五十米远的地上,钟慕瑶一脸镇定,张晨阳却还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
“他这是怎么了?”钟慕瑶问到。
“他中招了。”
看着张晨阳此时此刻头上笼着黑气,钟天河有些内疚,他忘了那些邪道专门喜欢用这些损阴德的法子,一时不察竟让张晨阳中了招。
钟天河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闪烁着怒火。
五昌兵马么!
很好。
天魁邪道,恐怕你还不知道老子是谁,放过你这么多年,今天就让你以身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