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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人群一声躁动,只见一红衣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正是花魁!
含嗔带媚的双眼,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浮凸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美腿修长,瑰姿艳逸,绰约动人,使宾客完全无法移目。
我心道:若是能做到像她这样,或许就可以被一知心人赎去,也好保一身清白了。于是便问:“燕儿姐姐、莞尔妹妹,可知现在的年号是什么?”
她俩忙着于和客官调笑,闲暇里回了我一句:“五十六年”。
我:“什么五十六年?”
她俩这才凝神看了会我,好笑道:“自然是康熙五十六年”。
“清朝?”我心募得一动,我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梦见一个清装的少女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死去。满树的兰花覆了她一身,仿佛一次来不及谢幕就结束的虐恋。或许,我和清朝真有一段解不开的尘缘。
我:“那来这里的公子哥里头,数哪位最为尊贵风流?”
莞尔:“当然是李家大少爷啦!”
燕儿取笑道:“他是风流,可哪里尊贵了?要数尊贵,莫比不过十三阿哥。君子一般的人物,丝毫的没有架子,让人远远瞧着便痴了”。
我暗喜:“早听闻十三阿哥为人豪爽大方、不拘小节,最喜欢和贩夫走卒、英雄侠士结交了。说不定,他来到这儿,对我一见钟情,情有独钟,最后才子佳人,广为佳话。”想到这里,我立马打起了精神,学着花魁摆弄了几个姿态,幻想着怎么迷死十三阿哥。
“呵呵,”燕儿取笑道:“妹妹,你学的可真快。”
“你觉得她十分的美丽?”梨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我深深得看了一眼梨花:“不,我见过比她更美的人?”
梨花:“你羡慕她?”
我:“至少美丽总是好的”。
梨花:“在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美丽不是一种财富,而是一种灾难”。她的眼里雾气氤氲,似乎隐藏着很多东西。
我细细回味她话里话间的意思,尚未回过神来,又听莞儿道:“只可惜,虽听闻十三阿哥以前是这里的常客,只不过自从被拘禁之后……”
“什么,你说十三阿哥被拘禁了?!”过度的惊讶,让我忽略了梨花忽然紧绷的脊梁。
“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呀,十三阿哥被拘禁已经八九年了,连我们也不曾见过他”,燕儿压低了声音,又用肘子撞了撞梨花,寻求认同:“是不是,梨花”。
梨花却已经没有了再听下去的意思,抱着琵琶顾自走了。
“哎,你……”燕儿自讨了个没趣,讪讪道,“我来的可比她还早呢”。
莞儿却是意犹未尽,话匣子大开,“说起来,真邪门”,把我俩都拉到角落里,“听长辈们说,至从太子被废以后,紧接着大皇子和十三阿哥都遭了殃。就去年,听说八皇子又搞了个什么鹰……”
燕儿转了个身,靠在栅栏上,“我对这些个皇亲国戚可没兴趣”,一脸的欲语还休。
莞儿补充道:“她啊,最近被这苏州来的李公子迷了魂了”。
我好奇道:“谁是李公子?”
莞儿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我,“你居然没听过?他可是这远近闻名的风流人物,不过说也奇怪,他每次来青楼,大多也只是喝喝小酒,看看美人……”
“你们躲在这里嚼什么舌根,还不去干活”,骤然响起的一个声音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们连忙噤了声,吐了吐舌头正要作鸟兽散。却听那女子指着我道:“你,跟我来”。
我道了一声:“是”,便紧紧跟着她走了。
脑里却思绪沸腾,今晚接受的信息太多了。饶是我再怎么不知道历史,这著名的死鹰事件还是听说过的,八爷就是因为它才一蹶不振的。
十三爷本是我唯一的希望寄托,可现在连他也遭了殃,活生生的扼杀了我的希望,本已是抑郁不快了。现在鼻尖充斥尽是旖旎之味,耳间所闻尽是秽言污语,越发显得的焦躁不安,只想快快离了这里。
思绪间,已行至一房门前,听得里面娇喘微微,似是分外难过,又似是分外欢喜。中间还夹着男人低沉的喘息。我心下一惊,拔足便奔。笑话,现代哪部电视不来一两个这种镜头,我能不知道吗?这老鸨的用意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可刚奔不远,便被人钳住了手臂。
那年长的女子气喘嘘嘘跑过来,不由分说便甩了我一个巴掌,“小兔崽子,敢在关公门前耍大刀——不自量力,你再跑啊”。
我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苦苦哀求到:“好姐姐,你便饶了我吧。”
“哼哼,现在讨饶,只怕晚了些吧。快,将她带到那房间里去!”
“好姐姐,好姐姐,这些事,我早已知晓,不须再学了。姐姐若放过我,我日后必定好好报答姐姐。”我这才真的慌了,第一次感到惊慌失措,彷徨无依。眼泪像是断了线似的不断涌出来。我不想哭的,我真的不想哭的,可这眼泪却是怎么也擦不干,“求求姐姐了,其他的我什么都能干,真的!”
“既已知晓,你为何要逃?还是跟我去……”
“好姐姐,”我咬了咬嘴唇,直到渗出些血来。最终,猛一跺脚,附在她耳朵上细细说了几句,说完我已是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嗯,不错,确实不错”,那女子听得啧啧称奇。
我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却又听她道:“很好,果然不逼一逼是不行的。看,现在你就已经是半个D妇了。不过这嘴上说的再漂亮,可哪比得上真刀真枪啊,况且你说的有些我听也未听说过,待会我可要好好瞧瞧。”
我的脸刷得一下更白了。犹如身坠冰窖之中,四肢僵硬,头皮发麻,只觉那股寒冷直直从骨头深处渗了出来。我直直的盯着她,眼神冰冷而坚定,一字一句道:“我,绝对绝对不会跨过那道门的。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可不是一般的人”。
“哈”,她好笑的看着我,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扒了!”。
我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嗤啦”一声,外衫应声而裂,飘然落在地上。两个壮大汉扭住我的胳膊,猥琐目光的在我身上来回扫视。我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忘记了反抗是什么!愤怒是什么!想死的心又是什么!迄今我只记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喷张的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的感觉。我紧紧的握着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着!如果刚才还是如坠冰窖之中,那么现在呢?我浑身冰冷而僵硬,我不能动弹,我无法挣扎!
前一刻,在我刚来到这世上的时候,我是自负的。我觉得我是现代人,并自以为是的以上帝的姿态看着这个朝代的人的兴亡富衰。悲哀可笑的自负!就像你知道太阳东升西落,可你永远无法预料今天是否刮风下雨,是否一个雷电,一个冰雹,要了你的命。正如我现在卷入历史的漩涡中无可自拔。它以绝对的权威彰显着它的威力。
在我过去的二十二年,我从来没想过会被当众受此羞辱。现在这个时代毫不留情的抽了我一鞭,让我更清楚我现在所生活的环境,让我深刻的知道我再不想再不情愿,能如何?我是现代人又能如何?首先我是人,是人就无可避免的要遵守这个时代定下来的游戏规则。而这个游戏规则,这些古人的生存能力明显要比我强的多。
“嗤啦”,“嗤啦”,“嗤啦”!衣服一件一件被撕开,向我赤裸裸的彰显了这个时代权贵当道,毫无人性的社会本质,清楚明白的提醒我这才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社会就是社会,就算再怎么不认可,再怎么不愿意,也无从选择!
“知道了”,我环抱着双手,像筛糠一样颤抖着,牙齿上下发出碰撞的声音,“我去,我会进去的”。
我被扒得仅剩下一件抹胸布裙,这在现代算不了什么,可我觉得比任何时刻都要难堪和屈辱。原来,我真的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现代人,呵,可笑的自负,现代人就算个球,现代人在这个时代的生存能力恐怕远远不及这里一个六岁的孩子。
“彭”,我被猛的推进了房内,刹车不及,撞到了桌子。
这时,我才发现屋内还有人,却是燕儿和婉儿。该不会要我当着哪么多人的面……
“都怪你,都是你不听话,还要连累我们一起过来看着你”,婉儿气嘟嘟的说。
“放心吧,明晚才轮到你,今晚只是叫你看着”,燕儿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我眼睫颤了颤,这才稍微安下心来,这床戏我电视里我也不是不曾看过。
可事情往往临到自己头上,才知道难堪。我虽有了心里准备,可从没见过这么活色生香的现场真人版的呀,况且除了相爱的两个人之外的H都是肮脏的,不堪入目的。
我本想闭上眼睛的,却听那臭女人又道:“你信不信,你要敢眨一下眼,我便扒你一件衣服。”
我只得瞪圆了眼睛,时间一长,酸涩的几欲落下泪来。
这房中也不知燃着什么香,沉沉渺渺的,让人没来由的心慌,腹部竟升出一股暖意来,像是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挠着。只觉浑身燥热难耐,不稍片刻,额头便已经是汗涔涔的了。
床帏之间是越发的春意撩人了。
男子的喘息声逐渐加重,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滚落下来,连空气都似乎被它灼热了。那男子忽的低吼一声,似是血脉喷张到了极致,急欲寻找发泄处。
再看那女子,如泣如诉,似悲吟又似叹息,头发散乱,鬓发漉湿,面目狰狞,像是发了疯,将指甲深深的掐入男子的背部。木床和地板之间摩挲的声音,哭喊的声音,低吼的声音像蚊吟一样在我耳边缭绕,直直传入脑海深处。
我像是害了一场大病,浑身发烫,贴身的衣衫已是全湿了。又似是坠入了万丈悬崖,只觉风声鹤唳,全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