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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红叶拎着佐佐木小次郎来到一处深林之中。冬季已经即将结束,原本干秃秃的树木有些已经长出了新叶。不过,秋红叶对这些并不在意,对于周遭的环境并不上心。
秋红叶收刀。
其只是拔出了刀,又收回了刀。
在场还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了道袍老者和秋红叶。
道袍老者并没有半分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只是一个刹那,他们连出招的动作都没有。你能从中学到什么?”
秋红叶不以为意,说道:“他们无法及时反应的原因,也是我可以从中借鉴学习的。”
道袍老者说道:“无法反应吗,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个啊,差距太大。能够明白的也就只有变强一个道理了吧。”
秋红叶只是笑,却不再多说,而是转向了其他方面。
“之前那个想见我们师父的两个人,实力非比寻常。最后你却是退了。”
道袍老者说道:“不能认清实力的差距,活着也只是运气。若你实在忍耐不住,前去挑战便是。若是有机会,我会为你收尸的。”
秋红叶抚摸这刀鞘,说道:“还是蛰伏一阵吧。先完成任务再说。”
道袍老者说道:“不,先不去海边。先去淮南道,那里有个人我想去会会。”
秋红叶说道:“谁?”
道袍老者笑了,说道:“你这刀客,感受不到那股凌霄的刀意吗。还是我这剑客察觉了吗?”
秋红叶并没有动怒,眼神微闪,说道:“你不用蒙我。这里距离淮南道相差上千里地,你怎么感受到那里的情况。只是,是谁把消息在什么时候传给你,我却是很好奇啊。”
道袍老者已经起身,没有回答秋红叶的话。
秋红叶追问道:“是谁总该跟我说一声吧?”
“捕神。”道袍老者只是缓缓地说道。
秋红叶追到道袍老者身旁,说道:“捕神?找他作甚?”
道袍老者看了一眼秋红叶,说道:“他懂得岁月刀意。”
......
白马寺,舍利塔。
圆寂执主持手令进塔,释放被锁在塔底的慧无师叔。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慧无静坐在蒲团之上,周围三尺之地立着一圈木栅栏。木栅栏并不高,也就三十公分,也不密。根本困不住人。但是,确保慧无待在舍利塔的措施也就是这圈栅栏。他锁的不是身,是心。这世上最强大的封印从不会只单单困人的身,困心才是根本。
慧无被困于此地,其念叨着佛经。双手合十,有一阵琉璃佛光,其音也宛如佛音。佛光汇于慧无身上,让他宛如一尊庄严佛像,与背后金身雕塑,一小一大,一虚一实,一动一静,形成难以描述的胜景。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慧无似乎没有发现圆寂的到来,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圆寂也没有打扰,只是静立一旁。
就这么过了好久,慧无才说道:“主持师兄派你前来所谓何事?”
圆寂说道:“师尊想请慧无师叔前去一叙。”
慧无说道:“看来白马寺是出问题了。”
不待圆寂说话,慧无又说道:“这却是与我无关。”
慧无还是没让圆寂说话,继续说道:“这囚笼困了我那么久,我却是不想让人放我出去了。我会自己出来的。”
心有魔债,才会被樊篱所困。这魔是恶,或是弱点。若是能够跨过,就是一个大机缘。这囚笼不是惩罚,是机缘。
圆寂也不多说,就起身告辞。却是被慧无叫住。
“天生慧心,资质极好。师兄派你来的目的我也明白。你就随我修行一阵子吧,能悟得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圆寂双手合十,说道:“谢师叔。”
慧无说道:“你且挺好。我被困在这舍利塔中,并非无所事事。困在这方寸之间,我才悟透了‘掌中佛国’的真谛。我今日,便教你这式武学。”
“红尘是磨砺,七情六欲是灾劫。但亦是乐趣,是欢乐。与之相比,这苦修却是宛如地狱。这其中的关系,想必你应该把握地住度。用红尘练心,而不可堕落。今日我要教你的却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意。”
“阿弥陀佛。”
......
江南道,朝廷驻江南道重地。
“王爷,我有两把剑,不知你会选择哪一把?”一个捋着山羊胡的精瘦老人对着武王说道。
武王看样子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问道:“哪两把剑?”
“以气势为锋,以金铁为锷,以勇气为脊,以心意为镡,以自身为夹。上斩颈脖,下决肝肺,一怒之下,血溅五步,咫尺之内,人尽敌国,快意恩仇,纵横天下,是为剑客之剑。”
“以知勇士为锋,以廉士为锷,以良士为脊,以忠士为镡,以豪杰为夹。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应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是为君主之剑。”
精瘦老人底气十足,声音洪亮。但诡异的是,这房间之内护卫的兵士就对其所说的离经叛道的话充耳不闻。不是装作听不见,是真的没有听到。这番洪亮的声音只在武王耳边回响。
“若是早几年,在我还是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拿的动剑,还杀得了敌。”武王说道“我当选这君主之剑。”
“可惜我现在年老体衰,是什么剑都握不了了。”
精瘦老人大笑,说道:“王爷最善轻敌之策,却是不必在我面前施展了。我东方家是真的诚意十足,王爷不必担心别有所图。”
武王淡然地说道:“我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又不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人老了,见识地多了,对权势的追逐之心就淡了。现在这样挺好。本王在朝廷和顶尖势力之间都是极有分量。如此,甚好。”
精瘦老人呵呵笑道:“若是王爷真是这般想,又何必与我多说。王爷还有和我交流的意思,这意图却是遮掩不住的。”
武王于是说道:“好,你想要什么?”
精瘦老人说道:“我东方家所求不多,只想要达到太叔世家现在所拥有的威势就够了。”
武王点头说道:“的确不多,东方家近年来崛起,太叔家衰落。差距并不大,也就相差一线罢了。”
精瘦老人却是苦笑:“一线之差,就是天壤之别。虽然只有一线,但若是没有变数,却是永远都追不上的差距。”
武王说道:“是否还有其他人与你共商此事?”
精瘦老人底气十足地说道:“王爷不用担心,我们所拥有的力量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武王又问道:“那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我们...”精瘦老人正要回答,却是忽然一惊,将要说的话又缩了回去。
精瘦老人重新看向武王的眼神充满了忌惮,自己不知何时轻视了武王,竟是将重要信息直接说出告知武王。是武王的言行降低了自己的警惕,是自己争强好胜的心蒙蔽了自己的心灵。
呵呵,自己一个古稀之年的老汉都能产生好胜之心,像个毛头小子那样想要炫耀自己。这武王,不愧于最善轻敌之名。
精瘦老人忌惮地说道:“武王这轻敌之策当真是出神入化。只是想不明白,当年你竟会争夺皇位失败。”
武王闻言也不恼,只是感慨了一声,说道:“年少总轻狂。哈,我那三哥,也不是简单之人。这君子之剑我是不会取的,东方不说,你走吧。”
东方不说,即是精瘦老人闻言深深看了一眼武王,说道:“你若回心转意,随时可与我东方家联系。”
东方不说走后,一切就如其在的时候,就如其来之前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变化,仿佛其根本没有来过一样。只剩武王深邃的思考的眼神,留下了其来过的痕迹。
“东方家吗...”武王低语一声。
侍候在一旁的老管家察言观色,立即低声说道:“王爷,需要小的去拿些东方家的资料吗?”
老管家观察足够仔细,武王的一声只是轻叹,但就能及时发现,并且明了武王现在的所求。但哪怕是这样的敏锐力,也没有发现刚刚东方不说的来临和留下的轨迹。
武王点头,说道:“并,召江南道,六扇门总捕,悬镜司掌镜使,执刀卫刀首前来。”
......
神州大侠,江湖散修出身。观山岳自然形态,糅合多门天下绝学拳法,终于闯出了自己的道路。创出‘九岳神拳’,练到极致,一拳形同山岳压顶,断水破峰不在话下。
其曾是数十年的天下第一,爱打抱不平,行侠仗义无数。在道一教为祸江湖的时候,悍然出手。与当时的道一教教主在泰山之巅约斗,最终以一招之差险胜,逼迫道一教退隐江湖。至此,直到今日为止。道一教一直处于半隐退状态,不曾过问江湖之事。
只是可惜,神州大侠也是受伤颇重,同样只能退隐江湖,难以再过问江湖之事。
直到今日,那一个和尚和道士密谋的事失败之后。引发天地反应,不仅引起了浩钦的关注。也引起了很多不问江湖世事的高人注意。神州大侠就是其一。
“玉儿。你来了。”神州大侠放下手中的书,对着进门的少年说道。
这少年正是神州大侠的衣钵传人,罗天玉。人如其名,长相宛如宝玉,透露着贵气,是张娃娃脸。其手指修长,晶莹剔透,不见一丝粗糙痕迹。
罗天玉进门,对着神州大侠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师父,传我来是所谓何事?是要教我‘九岳神拳’了吗?”
神州大侠说道:“玉儿,不要太急。你所练的‘玉骨神拳’乃是为师当年的主修拳法,和你也很是契合。相比较之下,为师遍观天下山岳,所创出的‘九岳神拳’不一定更适合你。”
“好吧。”罗天玉听到师父一如既往地回答,也一如既往地说道。其内心对于学习‘九岳神拳’的想法并没有放弃。
神州大侠说道:“玉儿,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替为师走一趟,去查探情报。”
“是,师父。”罗天玉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对于师父的指令,其必定会去完成。是报恩,师父对其恩重如山,自然要替师父分忧。是情谊,师徒如父子,不需要分地太清,因此也不需要多说什么,直接去做便是。
神州大侠说道:“你去一趟东海临岸,打探一下情报。注意妖族。若是情况严重,就立即通知我。”
“师父,你去哪?”罗天玉问道。不是罗天玉推三阻四,不想接受任务。反问神州大侠干什么。是罗天玉知道自己的师父,神州大侠,的性格。若不是抽不开身,不会将这种任务交给自己。情况不明,随时通知。这明显就是可能有大事发生。得知这个情报的神州大侠不去探究,只有一个可能,其被更重要的事耽误了。
神州大侠不能去东海探究妖族,是因为那个打扰其退隐,那个和尚和道士引发的变故。神州大侠对于那个情况更加在意,必须亲自去查探,才能安心。
“世间之事少一帆风顺者,不经波折,不历苦难,不见真金。”神州大侠嘱托说道。
“当然,天下大势不会改变,前路是光明的,只是路途多有曲折,玉儿,你要心守兼爱,不要妄自菲薄。”
闻言,罗天玉恭敬地行了弟子之礼,说道:“谨遵教诲。”
“玉儿,你武道天资卓绝。‘玉骨神拳’你修炼不过十数载,已经接近大成。但是,你没有走出自己的道,这点,你尤为需要注意。”
“弟子愚钝。”罗天玉说道。
神州大侠摇头,说道:“记住我说的话,若是你能悟透,以你之姿,或许有望冲击那天意之境。”
“学我者生,像我这死。”
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