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道不同

无垠不道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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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客闲步慢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他并不急,很乐意享受这等待的时光,这无所事事的平淡时光。

    “你出来了。”一个略带感慨的苍老之声,来者却是浩钦。

    青衣客说道:“耗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才镇压了我这么点时光,亏大发了吧。”

    浩钦说道:“不,就现在看来,真是大赚。”

    青衣客淡淡地笑道:“看来我被镇压的这段时间,你谋划了不少事啊。”

    浩钦说道:“你被镇压这件事就是最大的好处。”

    对于浩钦话中的意思,青衣客自然是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解这个情报之后相通了不少关节。但这给其带来了更多的疑惑,为何浩钦要告诉自己这个。

    不懂就问,青衣客懒得算计。其也不需要浩钦告诉自己,就是真的说了青衣客也不会信服。青衣客需要了解的是浩钦的态度。嘿,虽然懒得算计,可这却是化入了本能。不过终归是小道罢了。

    青衣客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在谋划什么?”

    浩钦说道:“你找我又是所为何事?”

    青衣客笑着说道:“我告诉你缘由,你告诉我算计。如何?”

    浩钦直接点头说道:“好。”

    得到浩钦的直接答复,青衣客却是没有说话了。这明显是不平等的交易,浩钦却是一口应允,明摆着是有隐情。对于这个结果,青衣客也有预料,其应对方式就是,沉默。

    浩钦说道:“既然你不想知道,也罢,就此告辞了。”

    青衣客摸不准浩钦的态度,但显然是不可能就让他就这么走了。自己找他的目的都还没有说呢,是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青衣客说道:“浩钦,我还有事要与你商谈。”

    浩钦没有说话,等青衣客继续说下去。

    青衣客却是顿了顿,没有立即说,见浩钦没有反应,其就继续开口,语速很慢。

    “你干了见蠢事。”

    青衣客毫不客气,但是浩钦却是不置可否,没有说话,等青衣客说完。

    青衣客缓慢地说道:“你收李道一为徒却是走了步差棋。”

    浩钦依然没有反应,青衣客依然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开口说道:“本该是推动时代前进的命运之子,结果却是一事无成。”

    浩钦终于开口说话,说道:“可不是一事无成,可是成就宗师了。”

    青衣客没有理会浩钦的辩驳,说道:“你妄图掌控李道一,以此来干涉命运。可是这俯视人间的老天可不会坐视不理。你争我夺,最终形成了僵局。”

    浩钦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是不敢和老天作对。”

    青衣客直视浩钦说道:“你不行,可是秦昊行。天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bug!”

    浩钦疑惑地道:“八个?什么意思?”

    青衣客凝重地说道:“错误。”

    浩钦浅笑,说道:“也就只有你能说这种话了。”

    的确,只有青衣客才有资格说天意境是个错误。不到这个境界岂敢非议,成了天意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又岂会非议。

    青衣客眼神锐利,似乎要将浩钦看穿,但浩钦并不退缩,跟青衣客对视。青衣客说道:“偏题了。我找你,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浩钦的眼神也变得锐利,反过来要刺穿青衣客。说道:“阁下却是错了。我的行为只是表象罢了,这根源还是在阁下自身。”

    浩钦反客为主,转守为攻,反倒对青衣客进行了诛心。浩钦的声音是沧桑,令人信服:“阁下的贸然插手,才是导致这祸患的根源吧。”

    青衣客沉默,浩钦也是沉默,不急,不急。

    青衣客缓缓地说道:“我被封印镇压之后,一切本该走上正轨。”

    浩钦说道:“已经走偏的路,前方没有路标。”

    青衣客说道:“原本,是该逐渐走回正途的。”

    青衣客不依不饶,没有给浩钦推卸的机会。浩钦也不屑于说谎,言语的交锋终究只是手段。既然对方已经了解了始末,在左顾右盼只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这是一个机会。”浩钦说的简单,这是明了。其身上腾起的气势是其内心的体现,在青衣客强大的实力面前不弱下风。

    面对着浩钦的变化,青衣客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是绝路。”

    浩钦说道:“命运终于摆脱了既定的路线,再没有人能够预测。也许是绝路,也许是生机。再没有人能够掌控。”

    青衣客指着浩钦,缓缓说道:“你还在掌控。”

    浩钦摇摇头:“我无法掌控。”

    青衣客说道:“你掌控着李道一。”

    浩钦摇头:“他已经跳出了棋盘。”

    青衣客不打算这么聊下去了,一针见血地说道:“你不再掌控李道一,却掌握着其周围,让其处在平定的环境之中。你以为让天命之人无所事事,就没有人来推动时代的发展了吗?!”

    “以前,你是控制着李道一参与。现在,你是控制着其不参与。浩钦,你也被着假象蒙蔽了吗,还是在自欺欺人!”

    浩钦说没有说话,似乎是被青衣客说动。

    青衣客继续说道:“这个局面,你是无法维持的。李道一现在就身处淮南道,处在事件的发生地。天命之人难避天命。”

    浩钦说道:“若是如你所说,你又为何来找我?”

    青衣客说道:“你以为命运是个好脾气的东西吗?等到它来矫正,不知会引发多大的灾祸!”

    浩钦打量了几眼青衣客,说道:“未曾想到,你还是如此关心天下之人。”

    浩钦并没有刻意的嘲讽,但其不带表情的面容已经表明了其态度,不信。

    而浩钦的确没有猜错,虽然青衣客说的是实情,的确会有灾祸,其也的确想要改善局面,但不是为了守护天下。青衣客也没有说谎,只是没有将自己的理由说出来罢了。

    青衣客说道:“看来是道不同了,如此,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动的。”

    浩钦说道:“不管有着什么样的理由,你也是局中人了。”

    青衣客深深地望了眼浩钦,转身离去,其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其之前说的也不够透彻,或许有些歧义。但无所谓了,青衣客确定了浩钦的道,与自己不是一路。

    浩钦没有立即离去,在原地良久。

    良久,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是苍老啊。当年意气风发,今日也是垂垂老矣。

    但,有些事,必须要做;有些事,不得不做。

    ......

    年轻人打着哈欠,还真是无聊啊。各方已经谋划了那么久,却还是依然保持着脆弱的平衡。人人都想当最后的黄雀,不想当出头的那只鸟。维持着现状,等待意外的发生。

    却不知道,黄雀和出头鸟都是鸟,能笑道最后的,谁知道呢。

    年轻人自从参与封印镇压青衣客的行动之后,厚积薄发,凭借着这次行动打破了桎梏,已经越发深不可测。

    “说起来,我这么小心谨慎是因为什么呢。现在的我可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哇哈哈哈哈。”

    年轻人陡然爆发狂笑,又瞬间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真是没意思,没有观众还真是无趣啊,真是不想动弹啊,好好睡一觉吧。”

    说着,年轻人昏昏欲睡,似乎真的要睡着一般,但是在即将睡着的时候却是一个激灵,又清醒过来。

    “差点就真的睡着了,还不行啊。这淮南道之变,我还是要插一手的。说到这个,也不知道问道那黑袍怎么样了,应该让他继续留意的,也有个跑腿的。唉,算了,其心思太多,懒得看管,还是支走比较好。”

    年轻人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也没办法,毕竟一个人身处地底,这是能将人逼疯的环境。自言自语还只是轻微症状,是个缓解压力的手段罢了。

    “在这么等下去,无聊死了,真要睡着了。”

    年轻人抱怨道,不过他的话比较古怪,人睡一觉也就一晚上,又不像冬眠,会有什么大问题。

    “算了,冒点风险吧。就由我来激化矛盾吧,早点开战早点打完,也可以早点回家。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啊。”

    年轻人说着,开始忙碌起来。

    年轻人来到一处库房之前,打开库门。里面深藏的凶物显出了身影。那是一个巨型机关兽,宛如虎状,光是摆在那的气势就足以震慑宵小。

    年轻人满意地打量了一圈,笑道:“墨门的镇门机关,‘白虎’。哈,谁能想到我也能制作。”

    “这可是加大版的,全自动的时代先锋版。”

    墨门乃是合盟的重要组成部分,前文也有提过。这白虎是其镇门机关,威力可见一斑。要知道与‘白虎’并列的‘朱雀’可是能够翱翔天际的机关!而‘白虎’没什么其他特殊的功能,能够有镇门威名原因只有一个,够强!

    这年轻人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不,已经不只是厉害了,真当是妖孽。能够制作墨门的镇门机关,还能任凭自己的技术加以改造,这份实力,已经堪称是当世机关第一人了。

    年轻人摸了摸‘白虎’,检查了下其状况,很是满意,没有出现故障。

    但是年轻人并没有立即启动,其在思考一个新的选择。

    “虽然我设计了自动功能,但是没有智能,只不过是能够让其肆意破坏罢了。还是不显摆这功能了,作为后手吧。想必,若是有人千辛万苦成功刺杀机关操纵者,却迎来机关更加狂暴的攻击,那个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如此,就先操控一个人,在驾驶机关前去吧。”

    “不过,之前实验的时候,消耗过度。一时难以找到能够承载我附体的人了,还要重新找过。唉,真是麻烦。”

    年轻人提出一个个方案,但最后都有着缺陷,不禁也有些气恼。要用到的时候,一个个都出了问题,谁能不气?

    但年轻人平静地很快,浅笑道:“是天命的影响吗?不让我插手,给我设置了这一个个麻烦。若是我执意如此,恐怕还有更多的麻烦。嘿,就算如此,我意已决!”

    年轻人狠狠地说道,但其行为跟其说的却不一致,并没有在尝试去挑起淮南之变。其意已决,是决定静观其变了。

    年轻人拐到另一处房间,打开里面的装置,一阵冷气扑面而来,使年轻人有些受不了,其武道境界可是不高。

    年轻人抬头望了望天,的方向。其只能看到厚厚的土层,但心却是穿过了障碍,直视老天。

    “也罢,现在还不是硬着干的时候。虽然经过那次行动后,我接触了不少限制。实力已是今非昔比,但还是不够,还要在沉淀一段日子。就这样吧,先睡一觉,再做打算。”

    年轻人看着眼前的装置,这是一副冰棺,是其准备的后手。其现在插手的事,所谋划的事,就没有轻松简单的,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这座冰棺就是其给自己留下的后路。

    拼上一切不留后路,只争朝夕的人有,很多。保有退路,准备着东山再起的也不是少数。年轻人不显然,其其实也有着前者的狠劲与疯狂,也不是很寄希望于后者,相信着后路。但这东西,准备也就准备了。其并没有疯狂到自己斩断一切,不留后路的疯狂之境。

    当然,其现在并不是用它来准备后路了。其可还没有到这个处境,其是想调试这个冰棺装置,准备其另外一些功能。例如恢复伤势,延缓寿命消减。若是这些功能实现,想必这个冰棺装置一定能大卖特卖,赚一个天文数字回来。咳咳,这是妄语,不必理会。

    年轻人将自己封入冰棺之内,在冷气和各种布置下沉睡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醒,会如何醒来。

    年轻人这也是收敛锋芒,暂避灾祸了。其这段时间鼓捣出来的东西,已经是不断在挑战天地的极限了。虽然其不在乎,是迟早要翻脸的,但不是现在,在等待一阵子,在忍耐一阵子,马上了,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