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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飞。
雨斜斜地下着。撑着伞也不能完全遮掩。
这连绵的细雨,不似滂沱大雨,噼里啪啦地击打在在身上,让人知道厉害。反而绵绵的,给人舒服的感觉。但若是真的不防备,这连绵的细雨最是伤人,蚀骨伤腑。
张知行不安地看着师父,不知道师父叫自己是所为何事。是为了自己功课没过关吗,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虽然张知行很努力,但世界上真的有些事是靠努力做不到的,否则,要天赋做什么。
天机道人捋着胡子,重复地同一个频率,同一个角度。其机械地动作表明了他此时的心思不在这里,云游天外。
张知行猜不到师父在干什么,看着师父不发一言,心中惶恐更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同时心里将自己近日的所为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想了想。
但任凭张知行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什么事,因为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天机道人终于缓过神来,说道:“时间来不及了。”
张知行不解,说道:“什么事啊,师父,什么来不及了?”
天机道人一愣,其不想让张知行知道一些事,于是岔开话题,说道:“不用担心,与你没有关系。知行啊,你随我学武有多久了。”
张知行板着指头开始数起来。
天机道人说道:“你跟我学武没有多久吧?已经记不得了吗?”
张知行说道:“啊,对不起,师父。我错了。”
天机道人说道:“算了。知行啊,你武功学得怎么样了?”
张知行说道:“还行吧。”
天机道人说道:“那就是还不行啊。”
张知行吱吱呜呜,不敢说话。
天机道人说道:“我有些事要离开很久。我这里有几本书,你记得看。”
说着,天机道人将一个包袱交给张知行。
天机道人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交到张知行手里,说道:“这枚玉佩你带好,辟邪,安神。”
将玉交给张知行后,天机道人看了看张知行,说道:“你这身衣服穿了很久了,磨损太严重了。穿这身吧。”
天机道人又拿出一套衣服交给张知行。
张知行全部揭过,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机道人说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去百武派吧。那个老头跟我是好友,他会照顾你的。”
张知行说道:“百武派?跟我们万武派是什么关系啊?”
“哈哈哈。”天机道人突然笑出了声,让人不明白到底是在笑什么。
笑了很久,天机道人收敛笑容,说道:“知行,你到了百武派,不要说万武派。我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逗那老不休。他为人心胸狭窄,会迁怒你的。”
看着张知行担心的样子,天机道人有些无奈,怎么连这么简单的真伪都分不清,不行啊。天机道人说道:“不要太担心了,那老头是我的至交好友,顶多给你穿小鞋啦。”
天机道人挥挥手,说道:“好了,你去吧。对了,将门口找东西的菜老头叫进来。”
“是,师父。”张知行点头。
张知行推门走出,果真看见菜老伯在找东西。于是开口说道:“菜老伯,师父请你进去。”
菜老伯停止找东西,说道:“好的,我这就来。”
张知行又问道:“菜老伯,你在找什么?”
菜老伯说:“人老了,手就直哆嗦。我刚刚数钱时候,不小心掉了枚铜钱。人有老眼昏花,找不到哦,找不到。”
张知行说道:“菜老伯,我这里有......”
张知行话未说完,被菜老伯虎着脸打断,说道:“我是需要施舍的人吗?凭劳力吃饭,不需要同情。”
张知行羞愧,说道:“菜老伯,我帮你找吧?”
菜老伯的脸放松,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菜老伯走进屋内,走向天机道人。
天机道人一枚铜钱弹出,落到门外,落在张知行身旁,没有让他发现。
张知行很快就发现了这枚铜钱,说道:“菜老伯,找到了。”
菜老伯折返,开门揭过了铜钱,对张知行道了谢,再重新关门,冷着脸,看向天机道人。
“天算铜钱,你还真舍得。”
天机道人说道:“不是我给你的,是张知行。”
菜老伯说道:“这不是我的铜钱,我不该收啊。”
天机道人说道:“你也没丢什么铜钱啊。”
菜老伯说道:“那是我记错了,要好好感谢一下知行,这么帮我这个老头子。”
天机道人说道:“你没丢钱,却跟我徒弟说你钱丢了。你又不是老糊涂。那你就是在耍我徒弟了?”
菜老伯说道:“这枚铜钱,我是非收不可了?”
天机道人说道:“你可以扔了。”
菜老伯说道:“我还是还给你吧。”
天机道人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说道:“我可没有死啊。你不肯收,是不是打算害知行?也打着我传承的主意?”
菜老伯不敢直面天机道人锋芒,若是打得过天机道人,菜老伯也不会眼馋传承,不敢动手。菜老伯拿着铜钱,还是没有彻底收下,也没有扔掉。这是在徘徊,没有进,也没有退。
菜老伯说道:“我想得到天机传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我带着叶蓬莱拜你为师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的目的。而你的态度虽没有直接赞同,也没有反对。将叶蓬莱改名叶小业收为弟子,现在又将传承给别人,是你先负了我和蓬莱。”
天机道人说道:“我从来没说过要传小业天机之术。”
菜老伯捏紧拳头,似乎要愤而将铜钱扔了,但最后,还是放入怀中,表示收下了这枚铜钱,收下了张知行的天大人情,表明自己不会对张知行出手。但菜老伯恨恨地说道:“我不会对张知行出手,但若是有人杀了你徒弟,抢走传承后,我会亲自帮你取回来的。”
天机道人不再说话,其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模糊,不知道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待得菜老伯离开之后,天机道人才怅然地说道:“天机到底是注定的还是不注定的。是我功力太差吗,未来又变了。这是好事,只是为何更遥远的未来还是既定的结果。一片漆黑,寂静,是毁灭了。不,只是我实力太弱,测不到那个程度罢了。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