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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就如惊雷一般,人群中又变的骚乱起来。刘老三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点出来他是谁,当下也是慌了神,但想到此事若是不成,叶公子肯定不会放过他,想到这浑身都冒起冷汗来。
看着地上刚醒的刘然,这赔钱货什么时候醒不成,非得这时候醒,他老子我的大事要是就这么完了,看他回去不打死这小兔崽子。
刘然敏锐的察觉到父亲看他的眼神满是凶狠,紧握着的手指,指甲陷进肉里也毫无所觉。闭了闭眼,此时因为母亲早逝,父亲不慈,从小就受了不少苦的他,终是做出了一个往后许多年每每想起都不曾后悔的决定。
刘然耗尽力气,拽住沈相言衣袍的下摆,虚弱的道,“是他,是父亲他喂给我的□□,说是只要我肯乖乖合作,等他拿到钱就会好心分我一些,我不肯,他就将药硬塞进我的嘴里。”说着小声哭泣起来。
刘老三听见小兔崽子这么说,真是恨不得上前掐死他。然刚要上前就被香自来的伙计按住了,刘老三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挣脱,恨声骂道,“你个赔钱货,别冤枉你老子我,老子可没让你吃什么□□,明明是香自来的香水害得你。”
刘然刚才已经是勉强说出这些话,这会儿刘老三突然发难,刘然吓的浑身发抖,但想到如果再次昏迷醒来可能面对的事,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哭噎着道,“沈老板,求求您,救救我吧,不要在把我交给父亲,我说了这样的话,父亲他肯定会杀了我的。他平日里只知道赌钱,半个子都不肯花在我身上,又怎么可能突然花钱给我买那么贵重的香水。”
虽然刘然因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的原因,说话的声音极小,但围的进的人皆听到了,当下看着这刘老三的眼神仿佛都写着此人简直禽兽不如,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等等。此时他们关心的也不再是香自来出的香水是否有毒,这不明摆着就是刘老三陷害香自来。他们现在关心的是此等恶人,到底能不能得到教训。
沈相言看着地上拽着他衣摆的孩子,极为瘦弱,且因为中毒的原因,脸色也非常不好。他虽不喜榕儿以外的人靠近,但此时情况特殊,也就另别他论了。
沈相言蹲下身摸了摸那孩子的头说,“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你父亲。”
刘然得到保证后,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沈相言也没想到这孩子身体差到如此程度,一旁的李大夫上前把了脉,叹了口气道,“无碍,毒刚解身体有些虚弱罢了,不过这孩子底子还真是差啊,等醒来还是得多补补身子才是。”
沈相言这才放了心,起身朝四周众人拜了拜,“沈某自认上对的起天地,下对的起香自来每一个顾客,有毒香水肯定不是我香自来能干出的事。今日之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想要污蔑,沈某不才,是我香自来的责任肯定不会逃脱。但今天这事儿,大家也看到了,沈某不讨回个公道难咽心中这口气。”
说道这,沈相言又朝着众人拜了一拜,“不知各位可否随沈某一道,当做今日之事的见证人,随我去府衙走上一趟。”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众人,此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他们冷漠,而是这种涉及官府的事儿,他们这群老百姓还真是不敢随便掺和,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别的阴谋。
气氛正凝固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低沉的男声道,“此等污蔑他人,陷害亲子之人,不送官怎么能行,沈弟,我陪你走上一趟。”
只见人群中一个身着墨色长袍,气势非凡的男人在四个护卫的掩护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沈相言看到来人,惊喜异常,忙上前两步道,“慕容兄,好巧,当日一别,还以为无缘再见,能再遇到真是太好了。”沈相言对当日南去路上遇见的这位慕容兄印象极好,今日得遇旧友,由叶蓁一手造成的这个麻烦引起的气闷也跟着少了不少。
四个护卫见沈相言朝主子这头走来都戒备起来,生怕对方对自己主子不利,慕容诚抬手示意,“无妨。”这四人才收敛了那股气势,垂手恭敬的站在慕容诚周边。
沈相言自是看到这一切,通过上一次相处来看,沈相言就知道这慕容诚身份不简单,非富即贵,但他交朋友可是看眼缘,不是看对方身份,便也只当做不知。
“沈弟,不是巧,我这次也是特意来看看你,当日不告而别,虽是有不得不先走的理由,但还是有些愧对沈弟大恩。”说着拍了拍沈相言的肩膀继续道,“没想到短短一年没见,沈弟你的生意做得如此好,香自来出的香水在京城都要翻出天价去了。”
沈相言摸摸鼻子,这事他确实有所耳闻,但苦于他人手有限,开的几家分铺也是有数的。而且多是在北面附近,这头都供不应求呢,就别提京城了。他就是有那个心,暂时也无那个力啊。
“慕容兄你就别笑话我了,生意大了找事的也跟着多。你看今儿不就见到一个上来找麻烦的,得了,钱一辈子也赚不完,一步步来吧。等我送这人去趟官府,咱回头去我家聚聚。”
“行,今日我就给你做个证人,此等刁民,不送官岂能行。”围观的人见沈相言真要将人送去官府,且有人替他们出这个头,于是大部分都想跟着去看看热闹。何况刘老三确实罪有应得,当下一大帮人一路往府衙而去,来势汹汹,途中好些人不明所以。拉着人问了才知刚才发生在香自来铺子前的这场大戏,因此也有好些闲人跟着人群后面想一起跟着去看看热闹。
等这一帮人聚集在府衙门口的时候,门口的两个衙役正站着打瞌睡,听见动静,睁开眼具是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机灵的忙跑进去通知知县老爷。
叶知县听是门外聚集了一群人,也没太在意,打了个哈欠正了正官帽这才上了公堂,惊堂木一拍,两趟衙役“威武”一喊,“下跪者何人?所告何事。”
被香自来的伙计压着进来的刘老三,一看这公堂架势,当时就瞎猛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沈相言见此正要撩起衣摆跟着下跪时,就被一旁的慕容诚伸手挡了一下,慕容诚示意身边的护卫,护卫领命将腰牌亮了出来。
叶知县刚刚还睡眼迷蒙一看到那护卫拿着的腰牌,吓了一跳,哪还有什么瞌睡在,忙起身走出来朝慕容诚跪了下来,“下官,下官叶泰安见过荣亲王,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望王爷恕罪。”周围的衙役听知县大人跪下喊着墨色衣衫的男人为荣亲王,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下一个个都跟着跪了下来,口中三呼,“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慕容诚见这叶泰安升堂前如此散漫的表现已是了然,御报上还提过这叶知县乃天景二年二甲进士,虽名次不好也是正经科举出身,本以为能是个父母清官,如今看来还得看看再说了。
他此次各处寻访,一是特意来见沈相言一面,宣读一封圣旨。当初要不是沈相言所救,他性命不保不说,身上带着的机要密信也到不了皇兄手上。当时他们腹背受敌,若是没有这封密信上的内容,皇兄还难说能不能顺利登基。母后从小就教育他们兄弟俩,虽生在宫中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是应知道知恩图报,所以他这才请了旨意前来找沈相言。二也是替皇兄探访各地官员,有无污贪受贿的,为非作歹的,他手上有皇兄的密旨,甚至可以先斩后奏。
见叶知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慕容诚眯了眯眼,终是说了声,“起来吧。”
叶知县听见王爷让起,大大的松了口气站了起来,正在他苦思这案子要怎么审的时候,就听慕容诚道,“叶知县请吧,小王就是来看看,定然不会打扰叶知县审案。”
叶知县这下心里更是叫苦连连了,让衙役给王爷端了把椅子,而后只得顶着巨大压力,开始审案,“下面跪者所谓和人。”
突然知道慕容诚的身份,沈相言也是有些意外,但细想也是合情合理,慕容诚身上的那股贵气不是一般人家能养的出来的。既然有人给他撑腰,让他不必跪,沈相言自是乐得自在,拱了拱手道,“在下香自来老板沈相言,状告这刘老三污蔑我香自来的香水有毒之事,且沈某不才,认为这刘老三背后定当有人指使,还望知县老爷明察。”
“大胆沈相言,见了本官和王爷为何不跪。”荣王爷在此,叶知县知道他要想挽回刚才王爷对他不好的印象,只能严格审理此案,好不容易发现沈相言一个错处,自是严抓不放。这也不怪叶泰安,刚才慕容诚扶住沈相言的时候,叶知县的瞌睡还没清醒呢,且他又不知慕容诚和沈相言早就认识,自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