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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人,凤亦然大步向前,温润如玉,盈盈一笑:“凤兰依,吾以江山为聘,百里红妆相迎,嫁给我可好?”
在场之人倒抽一口冷气,好大的手笔。十里红妆已经是风光无限了,皇室嫁女也不过如此了,哪里知道有人愿意相迎的。连官媒在一边都成了摆设,瞪大眼睛看着风姿卓绝的女子。
凤兰依看着凤亦然,在彼此眼中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凤兰依高傲的昂起头,明白了他的心思,指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珊瑚和箱子,露出狡黠的笑意:“珊瑚百尺珠千斛,你做驸马可好?”
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一颗颗圆润的珍珠,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一百多台的聘礼里面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可是这珊瑚和珍珠都不差啊。
看到她眼中的狡黠,凤亦然浅浅一笑,凤兰依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让你不来看我,让你喜欢装?算计她,以为她会认了吗?
凤亦然的确没有想到凤兰依早有准备,微微一笑:“成交啊。”
凤兰依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呆滞的看着凤亦然,凤亦然伸手拍在她的脑门上:“公主殿下,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凤亦然,你要脸不要。”凤兰依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给拉到了王府内,捏着凤亦然的耳朵厉吼出声,然后发现太有损自己的形象了,连忙放开他,恢复了一脸端庄可爱的模样。
凤亦然扑哧一笑,跟在后面的沈元嘉,崔三郎,陈琪三个人都望天,表示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凤兰依嘟嘴,让人关上王府的大门,见云七郎和云十一郎给凤亦然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这次的事情多谢了。”凤亦然颔首,云七郎他见过一面,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搞定朝廷那帮人腾出手来,也是多亏了云七郎送去的那些东西。
“本来就是分内之事,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太子殿下能够荣登大宝,坐稳皇位。”云七郎缓声开口,他刚才确实被凤兰依的举动给惊到了,没想到凤亦然几天没来看凤兰依,凤兰依憋着气来给他弄这么一出,喜欢这样的女人,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气啊……好福气……
果然如凤兰依所猜测的一样,他们之间想要成亲,阻力太多,而凤亦然为了不让别人觊觎他的人,自然要宣告天下,而这种方式无疑是最直接的。
所有的人知道两人很久没假面,自然也是知情知趣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你还知道来,凤亦然,你要脸不要?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来。”凤兰依见没了人,哼了一声,傲娇的扭过头不理会凤亦然,凤亦然失笑,摸摸凤亦然的头:“我刚回来,你都不问问我伤势如何?我要是有空?怎么舍得不来看你。”
凤兰依听了这话,顿时红了眼眶,一把扑在凤亦然怀中:“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娘娘重病的时候,你被赶出去?我虽然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可是我还是回怕啊……”
没人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凤兰依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恢复的记忆,残酷的真相,以及随之而来傲世山庄的一切事情都压在了她稚嫩的肩头,害怕彷徨,无人可以诉说的苦恼,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不离开你……”凤亦然拍拍她的肩头,任凭她在怀中哭泣。凤兰依就像长满刺的玫瑰,看上去扎手,可是实际上却最是柔软。就是因为恐惧,才会伪装起来真实的自己。
等凤兰依哭够,听凤亦然诉说着这一个月来的经历。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利用失忆让皇上惊疑不定,从而产生废黜时机到来的念头,果然皇上上够了,就算知道凤亦然是假装失忆,他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彻底的将凤亦然弄垮。
自古以来废黜太子,除了德行之外,就是巫蛊之术了,韩非语的这招还是跟凤亦然来的灵感,提给凤亦辰之后,凤亦辰自然认为机不可失。太子府中搜出来了龙袍,诅咒皇上的人偶,一切的一切,都如皇上和凤亦辰所预料的计划进行,顺利无比。但是凤亦然早就和凤亦祯联合东南水军和陆军,皇上身边的太监早就是他的心腹,杖责,顺利的离京,都是为了能够再次回来。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皇后会突然犯病,倒是让他对皇帝的恨意更加了一层。
“凤亦祯为什么会有兵符?”凤兰依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东南军曾经是凤亦祯的手下,可是兵符却在皇帝的手上,没有命令谁敢如此犯上,而且怎么会给凤亦然所用呢。
凤亦然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拿着冰块小心的给她敷:“凤亦祯的母家,就是东南军的主帅,后来母家彻底垮台之后,老臣并不死心,而且十年之前我就开始安插人进去,这十年来从来没有联系,自然不会给外人抓到什么把柄。军中跟朝堂还不同,军中主帅死后,那些老臣知道自己是凤亦祯舍弃了一切才保全下来的,自然能为我所用。”
凤亦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这里面的计划却是从几年前就开始了,其中艰险他不忍心让凤兰依知道:“倒是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些东西?云静初怎么会离开傲世山庄呢?”
凤兰依沉默了下,忽然抬头看着凤亦然:“你可知道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为什么皇宫之内会大换血。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凤亦然猛然抱住凤兰依,那一瞬间,凤兰依的那种充满着悲伤和绝望,让他不忍心再看下去:“别说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我想起来你了,难道你不开心吗?”凤兰依在他怀中低喃:“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六岁之前,是娘亲和瑾爹爹把我养大的,多么美满幸福的家庭却只是虚造出来的而已。六岁贪玩的我,被我的亲生父亲救了,打碎了瑾爹爹一手打造出来的完美假象,是我,是我,是我把娘亲给害死了。”
“这不是你的错……”凤亦然去探望皇后的时候,从皇后的口中知道了这件陈年往事,也知道了这段恩怨情仇,也知道了皇上对他的厌恶,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一切,他也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也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唯一心疼的,就是在这里面最无辜的凤兰依,她本来会有一个冷酷却疼爱她的父亲,温柔善良的母亲,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一份爱情而碎了。
“我的舅舅,爱上了我的母亲,这是乱,伦,所以我的母亲自杀而死,她死在我眼前,你知道吗?我每天闭上眼睛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对我说,兰依,好好跟着爹爹,好好活下去……”凤兰依捂住脸低声说道:“我好害怕你知道吗?我喊了六年的爹其实是我的舅舅,我在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却是我的父亲……”
凤兰依有些语无伦次,却是这一个月来所有积压下来的恐惧和彷徨:“我闭上眼睛都是鲜血,若不是我贪玩,若不是我乱跑,娘亲就不会遇见爹,就不会想起来瑾爹爹做的一切,就不会自杀……。云叔恨我,而皇上也恨我,他恨我让我爹爹再次遇到我母亲,怨恨我为什么就不是云瑾的女儿,可是瑾爹爹还是给了我云家的一切,每次看到那个云字,我都止不住的颤抖……亦然,亦然,我该怎么办……”
“别怕,别怕……”她浑身都在颤抖,大大的杏眼中都是迷茫。凤亦然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低声对她说道:“凤兰依,看着我,这世界上就算所有的人都抛弃你,离你而去,我凤亦然永远也不会丢下你,他们不爱你,还有我爱你,他们不要你,还有我……”
凤兰依早已经在被窝里哭够了,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凤亦然:“云瑾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陈家,为了你,所以我会继承这一切,成为你最强势的后盾,所以,你一定要赢到最后……”
凤亦然紧紧的抱住凤兰依,微微叹了一口气:“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她的世界似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也只有她喜欢和不喜欢的两种人,执着的让人害怕,可是却让人无比的窝心啊。
他们之间的感情,外人并不看好,安国公主骄纵跋扈,太子温润谦和,根本不是一类人,可是只有凤亦然自己心里清楚,他有多爱眼前的这个人,骄纵跋扈的外表下,隐藏了多么温柔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