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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线极好,萧慎从战场上回来,难免带着几分清冷血腥之气,加上清俊的容貌,倒是让几个丫鬟都看的有些呆了。
“属下先告辞了。”萧慎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夏侧妃的用意,大早上就让他送燕窝粥过来,神女无心,他也不会强求,当下就起身告辞了。
凤兰依憋得厉害,拉住韩非烟便问起来京中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韩非烟虽然处在深闺,但是身边的丫鬟倒是消息灵通。
镇远侯府人口简单,长乐长公主也不是为难媳妇的人,除了世子爷有些清冷外,日子过的倒是顺心的很,比在丞相府还多了几份惬意。
“听说一品楼出了几样心点心,公主在家里呆了这么久,不如一起出去走走?”韩非烟瞧着没走远的萧慎,王爷果然好眼光,这男子一看就非池中之物,只要安国公主的名号在,就不怕女儿被欺负,而且这男子看上去也不是会欺负女子的人。“公主身体羸弱,不如让萧将军陪同如何?”
凤兰依白了她一眼,就听云珠在旁边娇憨的点头:“世子妃说的是,咱们收拾收拾就出发吧。”
当下就不给凤兰依拒绝的机会,跑着就出去喊萧慎回来,倒是让头一次见到这种做派的韩非烟看直了眼,捂着嘴笑了起来。
凤兰依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却是呆的时间久了要出去走走,无奈的看着一左一右跟在自己身边的云翠和云珠,无奈的摇摇头。
在一品楼要了包间,看凤兰依的神情显然比起从前少了几分活力,韩非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挑一些京中趣事来说,萧慎偶尔插话讲讲西北民风,一时间场面倒也没冷下来。
“我记得,上次我就是在这里把韩非语踹下去的。”凤兰依忽然开口,萧慎愣了下,倒是韩非烟抿唇一笑:“是啊,公主刚刚回京,就闹了好大的阵仗,满京城都说公主看不惯未来太子妃的做派……”说道太子两个字,韩非烟立刻停了下来。
凤兰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倒是并不在意:“君既无情我便休,这世上,我凤兰依难道还指着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什么死不死的?说话也没个正形?”凤亦安的笑声从门口传来,萧慎和韩非烟起身,就瞧见本国最尊贵的几个殿下都在一起。
看到中间的男子,凤兰依的神色多了几份迷离和伤痛,猛然起身一拳照着凤亦然的脸就打了上去,凤亦然躲闪不及,倒是让后面几个都吓了一跳,连忙将两个人拽开。
凤亦然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兰依:“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凤兰依一把拽住凤亦然的衣领子往旁边走去:“你们都别跟过来,否则的话跟你们没完。”
“主子……”云翠头疼的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听旁边包厢的门被凤兰依一脚踹上,彭的一声只觉得心脏都是疼的。
凤亦祯和凤亦煊面面相觑,凤亦安合上吃惊的嘴巴,看到一边的韩非烟和萧慎,顿时警戒起来,这萧慎的模样人品都是极好的,还是王叔看上的,这是红果果的要跟三哥抢人啊。
“世子妃怎么会在这里?”凤亦安到底是比较熟悉京城,韩非烟解释了一遍,担心的问道:“公主不会有事情吧?”
“瞧她那凶悍的模样,我倒是怕我三哥有事。”凤亦安瞧了一眼萧慎,上下打量了一圈:“你就是萧慎?听说王叔打算让你做驸马爷?凤兰依那样的女人你也敢要?”
凤亦安本意是要萧慎知难而退,可是这话说的就难听了,当下云珠和云翠都瞪着一双大眼恨不得瞪死他,云珠当即讽刺道:“请七王爷慎言,我家公主虽说不上恭顺贤德,却是王爷的掌上明珠,若是这话让我家王爷听到了,恐怕七王爷明天就要禁足了。”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凤亦安来了脾气,却在听到禁足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小了下来,要知道父皇的心可是偏得很,偏偏连自家母妃都不帮自己,德妃老是说要让着凤兰依,他大不计较,可是耐不住父皇心都快偏到天边了。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云珠初生牛犊不怕虎,当下就反驳了过去,见到凤亦安被一个小丫头气的说不出来话,凤亦祯和凤亦煊不但不帮忙,还在旁边看热闹,凤亦祯打量着这两个丫头,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奴才啊。
包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凤兰依不知道这边自家的丫头已经跟王爷吵了起来。踹上房门将去凤亦然一把推在墙上,看上去倒像是男子*良家妇女的模样,只可惜反过来了。
“凤亦然,你别装了,玩我很好玩吗?看我难过很好玩吗?”凤兰依倔强的开口,眼眶却已经红了起来,这几天她根本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却在这一刻委屈极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凤亦然猛然握紧了拳头,却依旧面容平静,凤兰依苦涩一笑:“我知道你有苦衷,我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信任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好。我不求你能告诉我真相,可是你这样开心吗?难道你连我都不能信,只是在利用我吗?”
看他沉默不语的模样,凤兰依松开他,随后冷冷一笑:“好,你既然无情,那么从此之后我们就是陌路之人,互不相欠。明日,我就修建公主府,下嫁萧慎。”
看着凤兰依的模样,倔强骄傲如她,如今也是两眼凄然,凤亦然心中不好受,他可以忍受父皇的陷害,手足相残,祸起萧墙,却不忍心看着眼前之人如此委屈决然。
“我不准……”凤亦然冷声开口,随即抓住凤兰依的胳膊,一脸惶恐却霸道至极:“兰依……”
“你肯承认了吗?”凤兰依捂住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凤亦然。凤亦然猛然将她拉入怀中:“对不起,兰依,你可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
“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凤兰依开口,却见凤亦然摇头:“兰依,不要跟我见面,我怕我忍不住,我怕我再也无法忍耐,我怕我一败涂地……”
他要做的事情,稍有差是,便是万劫不复,人头落地,怎么能忍心看着她跟他一起成为乱臣贼子,想到这里,凤亦然咬紧了薄唇:“兰依,听我说,这次的事情是父皇下的手,随着父皇身体逐渐垮掉,已经无法容忍我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兰依……对不起……”
“我可以等……”凤兰依手沿着凤亦然的容颜,一步步的画:“三年,五年,十年,我都可以等你,可是我却无法容忍欺骗和背叛,凤亦然,你可知道,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来爱你,难道我们在一起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让你随时都可以甩掉我,我凤兰依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人?”
可以等,这一等,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他才能有资格名正言顺的将她拥入怀抱,九五之尊之位,险阻重重,甚至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样子,他这么舍得让她等下去,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吗?
看他沉默了下来,凤兰依笑容更盛:“凤亦然,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凤亦然毫不犹豫的开口,在他平淡无波,几乎死气沉沉的生命里,她就像一束阳光,明艳的照亮了他真个世界,他羡慕着她,亦要保护这份明媚,可是也是他,让她黯淡了下来。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知道你的抱负,所以,君若不离,我必不弃。”凤兰依带着几分绝望和冷冽:“若有一日,你凤亦然负我,那么,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好。”千言万语,一句不离不弃,便已经说明所有,凤亦然看着凤兰依:“我的兰依,一世展颜,为了你这份骄傲,我也要努力才是。”
“三哥,你没事吧?”凤亦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凤亦然和凤兰依松开,凤兰依看了他一眼,嘴唇无形的说道,记得你今日所言。
门打开,只见凤兰依眼眶通红,凤亦然的脸上赫然一个青眼窝,如玉一般的俊颜上倒是多了几份狼狈,凤亦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凤亦煊上下打量着凤兰依,比起来他们几个,凤亦煊身为云静初的外甥,自然更加清楚凤兰依的身份,侧头对凤兰依说道:“三哥身体刚好,公主不要太过分了。就是有皇上撑腰,殴打太子也是重罪。”
“那你就让皇上罚我好了。”凤兰依死猪不怕开水烫,云珠和云翠进门瞧见自家主子的模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凤亦然:“主子,咱们走。”
“走什么?几位王爷来了还让我让路不成?点的东西还没吃呢?说好了要请萧将军和非烟的。”凤兰依直接跨步回包间,听身后凤亦祯似笑非笑的看着凤亦然:“三哥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