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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分辨出他是否说谎。”苏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佟老大说得是真话,他确实不想再当护卫舰舰长了。”
“说谎高明的人,是不会让别人看出他在说谎。”章震不留情面地批评苏狼道,“你说木彬绝对不会向东十八星木家报信,又说佟老大真心想要赠送护卫舰。可我听来听去好像都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如果你这么容易就能轻信他人,那是没有办法带领这艘护卫舰走太远的,至少我就会怀疑你能否成为一个称职的舰长。”
苏狼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所以对章震的当面斥责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联想到狗斗场里苏先生和白子虚的领导作风,他知道此时若不做些什么,刚刚凝聚在一起的五人小团体很快就会一盘散沙。
但是转念一想,狼人心中又有些释然,如果领导那么好当,当初白子虚和苏先生就不会凡事小心翼翼谨慎无比。有人质疑是件好事,总比窝在心里不知道哪天坏大事要强上许多。
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的木扬已经一脸不快地反击道:“章震,你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太清楚。苏狼不是普通狼人,不要拿对待常人的眼光来评判他。木彬不会向东十七星木家报信,佟老大也一定是真心赠送护卫舰。我相信苏狼的判断!”
章震对木扬的反击显然不屑一顾,眼睛始终盯着苏狼不放松。如果狼人这次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他将会彻底放弃追随对方。由于此刻寄人篱下,合作姿态与表面尊敬自然会有,但所谓的俯身投诚却是想都不要想了。
“章震,我对你还不够了解。”苏狼看着章震回应道,“所以不会轻易揭开全部底牌,但是我可以保证,你所担心的那些问题都不会成为问题。当然!我也不是空口白话地解释,木扬和月蓝都能给我作见证,因为他们都亲眼见识过我的特殊能力,这也是他们为何这么信任我的根本原因。”
话是这么说,但苏狼内心其实也有些不确定。指挥麦线绦虫的本事月蓝和木扬是见识过,但另一个辨别谎言的能力苏狼却没跟他们透漏。到目前为止,知晓苏狼能鉴谎的只有佟老大一人,可也正是他,在小型仓舰里面对面简单粗暴地破解了苏狼的鉴谎能力。
苏狼的鉴谎能力之所以不同寻常,在于他并非像人类那样靠观察动作神态来判断,而是另辟蹊径地感知对方心跳肌体等内部应激状态。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哪怕他经受过严苛的训练,也无法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测谎方式下守住秘密。
这种方式高效快速,但不代表没有弱点。面对高手,苏狼的鉴谎能力只能在对方不知情时发挥作用。一旦测谎能力暴露在外,那些自我控制能力强的人就能隐藏真实想法甚至是误导狼人的判断。
在小型仓舰里,佟老大之所以能睁着眼说瞎话,根本原因就在于他猜出苏狼测谎能力的运作原理,相应的破解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迫使自己相信说出来的谎言。用佟老大的话来说,那就是‘连自己都骗。’
虽然传授舰长知识时佟老大也顺便解释过这些,但不代表他以后就是个不说谎的人。如果真像章震所说,佟老大不是真心想赠送护卫舰,苏狼也根本没有办法鉴出真伪。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章震对苏狼的解释不置可否,但心里总算还没彻底失望。“问题都问完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还有一个人选的问题。”叫住章震的是卫不思,见众人目光都看过来,她开口询问道,“明天这个时候护卫舰就要到达黑市附近了。按照那里的规矩,C级舰船及更高级别的船舰都不能直接靠近,如果驾驶星际侦察舰过去,那让谁留守,让谁去交易?出去交易的人谁能最后做主?”
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但涉及到的层面却很复杂。常规来说,苏狼作为舰长不该离开护卫舰;佟老大身体不好,佟一菲需要照顾他。巴甲不擅长交易谈判,月蓝不了解高级护卫舰的需求。想来想去,合适的人只剩下章震,卫不思,木扬以及夏侯显三人组。
由于黑市入场资格是悬赏金二百万帝国币。白鹿白鹰二人自动落选,一百万悬赏金的月蓝也没资格。夏侯显在被七爷宣布叛变后,因为涉嫌杀光红虎等人,也在坤土商社的影响下有了三百万悬赏金。
一圈总结下来,真正能够出发前往黑市的,只有卫不思,章震还有夏侯显和木扬四个人,而在这四个人当中,苏狼真正能够信任的只有木扬。
‘木扬值得信任,但他那轻浮性格不适合去黑市交易,本人在团队中也没有足够威信。’略一思索,苏狼就打消了派遣木扬的念头,‘如果威信不够,很难让卫不思章震还有夏侯显做到令行禁止。黑市里遍地都是数百万悬赏金的通缉犯,纵然有龙牙军的人维持秩序,但还是要保证团队高效的执行力。’
见苏狼陷入沉默,卫不思毛遂自荐道:“我和龙牙军的个别高层有些交情。如果舰长您信得过我,这趟黑市交易我可以单独前往,护卫舰的情况我这两天也调查得差不多,该买什么能卖什么心里都有谱。”
苏狼看着积极主动的卫不思,心里不由得有些警惕。但她刚刚说话有条不紊,鉴谎能力又没什么异常发现,所以姑且认定对方是诚心诚意。但即便如此,苏狼也不可能派卫不思一个人过去。用佟老大的话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她在黑市遭遇不测,苏狼等人根本来不及去营救。
想到这里,苏狼开口答复道:“现在情况不明,你不能一个人去。夏侯显原来是坤土商社七爷的手下,专门负责情报收集以及幕后行动。黑市这种地方他多少也算如鱼得水,有了他的帮忙,你肯定会少很多麻烦。”
“那我也去吧。”这时,木扬主动开口道,“他们两个去了动脑子,我去了可以卖把力气。章震,你悬赏金不也到二百万了吗?去不去?”
被点到名字的章震看了木扬一眼,却没有开口搭腔的意思。见他态度敷衍,木扬皱着眉头有了些许不满,正要开口质问时,旁边的苏狼已经做出了最终决定:
“木扬你不用去,和月蓝留下来替我看守护卫舰。章震你要照顾佟老大,所以黑市也不用去。除了卫不思和夏侯显之外,黑市交易也算我一个,狼人不是没有公民权吗?我正好以卫不思的狼宠名义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