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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笙的驾照是高中毕业那个暑假考的,之后十年断断续续碰过方向盘。她对自己的安全驾驶技术尚有信心,但金国伦坐在副驾座上,她就不太淡定了。
他上了车就摘下眼镜,靠着椅枕假寐,一副全然由童笙自由发挥掌控的模样。他表面如此,可遇上红绿灯她长时间踩着刹车制动时,金国伦会无声无息地替她挂上n档,轻声说“脚歇歇”。
双手紧握方向盘的童笙吃了个小惊,脚听话地放了下来。她琢磨金国伦半眯着眼到底看不看得见东西,又见他唇瓣微动:“踩刹。”童笙立刻跟着做,他无缝接洽地切到d档,再道:“松脚。”
绿灯了,歌诗图缓慢前行。
童笙暗叹,金国伦这是人车合一呀,她驾犹如他驾。他若不做雅思培训不做牛郎的话,可以考虑去驾校做教练,老司机一个。
从王子饭店到西田街,童笙驾得分外慢,所花时间比正常的长。她停好车后呼了口气,像完成了某项使命,成就感不小。她解开安全带跟金国伦道别时,问题来了,喝了酒的金国伦怎么办?
“你怎么回去?”她有些懊恼,她应该在饭店时就坚持召出租车。
“不回了,”金国伦扭了扭脖子放松放松,再转头笑看着她,“今晚在车上睡。”
开玩笑吗?“不行不行!”童笙摇头反对。
“那去你家睡。”
金国伦随即应了一句,语气就像“那去你家吃饭”般轻松自然,童笙头摇了一半,僵了。
“不行不行。”半晌她恢复清醒,把余下的一半头摇完才算了事。
金国伦:“为什么不行?男女朋友睡一起天经地义。”
童笙诧异地瞪他,他们离正式确立关系才不过40分钟,怎么发展快到谈论这阶段来了?相比之前她盼着他主动他却迟迟无所行动,现在的他倒爽快得毫不客气。
“我帮你召出租车!”童笙莫名来气,索性不回他话了,直接掏出手机电召出租车。
幸好金国伦只是逗她,没有死缠难打要求下去。一辆出租车称职地在约定时间赶到,童笙把车钥匙还给金国伦,站在旁边打算等他上车后再离去。
金国伦打开车门,回头“喂”了一声。
“怎么了?”
落了东西?
金国伦翘了翘唇尖,“goodnightkiss。”
童笙:“……”
她瞥了眼出租车司机,对方正在悠闲地刷手机,不像不耐烦。
“快点!”金国伦不满她的迟疑,压着嗓门催促。
童笙心想金国伦那性子,不依他肯定又要作了,还是快刀斩乱麻吧,蜻蜓点水式应付应付好了。
谁知她点完水想撤,金国伦的手就紧紧扣住她脑袋不让她得逞,重新把她摁回自己的唇上。他强势地挑开她牙齿,直接捣进她口腔与她舌吻。
童笙挣不开,心里叫骂着。若不是尝到金国伦嘴里浓烈的酒味,她还真怀疑他是故意装醉耍流氓的。甚少喝酒的童笙不出一会便被唇舌交缠下的酒香熏得意识迷离,她不再挣也不再暗骂,而是着手反省自己刚才居然抱着应付的心态去吻金国伦。
那能行吗?这可是他俩确立关系后首回正正式式的接吻。她错了,金国伦这般做法才是正解。
出租车司机瞟了眼倒后镜,角度正好映着那对男女激情痴缠的两张脸孔。非礼勿视,他收回目光,但车身突然被撞了撞,他讶然地往后张望,原来那男人双手扣紧女人的腰身,两具身躯双双跌撞到车门上。
明明冬天,司机却忽然觉得燥热。他抹抹脖子暗暗叹息,在自己的微博更新了一条内容。
坐车请找我电话15800000000:夜,多么的黑,又多么的亮。人,多么的冷,又多么的热。诗一首《冬夜之吻》。
诗中两位主角仍忘我地拥吻。跟上一回满嘴饼干屑不同,这回的吻很干净,所以对方的触感更强烈。跟上一回两人关系不清不楚的不同,这回不管是谁都吻得心安理得,肆意飞扬。童笙突发其想,假如南方也下雪而现在就雪花飘飘的,该多美。
不过出席一场婚礼,她连礼钱都没有花,就收获了一个男朋友。世上竟有如此赚钱的买卖,她体会到什么叫做心花怒放。虽然她的父母没催过她结婚,偶尔问几句要不要相亲都被她推搪后也没再强迫,但童笙有自己的忧虑。她并非渴望结婚这些仪式,她是怕会孤独终老,毕竟要遇上那个对的人,太难了。父母越是放养不管,她越是替自己多了几分着紧,把父母该操的心一并算上。
现在好了,有惊无险地跟金国伦凑成一对,她下半辈子有着落了。虽然他缺点很多,但她的缺点不比他少,以后多多指教。
童笙给许诺然发微信,告诉对方她之前提过疑问的那个对象,处上了。
许诺然:行呀兄弟,恭喜恭喜!不过你别顾着拍拖耽误了雅思。[吡牙]
竹生:不,他就是我的雅思培训老师。[坏笑]
许诺然:突破雅思给你打三折那个??卧靠!我都说他暗恋你![吓][吓]
竹生:是我主动提出的。[委屈]
许诺然:那是他的套路呀,故意诱你进坑的!话说,以后我要去突破雅思培训的话,能给我打三折吗?[严肃脸]
童笙:“……”
金国伦不像那么大方的人,而许诺然似乎很重视这个问题,连续发了几个严肃脸表情。
恰巧金国伦来电话,报备他到家了。童笙试探问:“我有朋友也想培训雅思,能打折吗?”
“能啊,”金国伦干脆答应,然后补充:“你肉偿就好。”
“……”
他俩确立关系不过2小时120分钟金国伦就两次提出这种要求!这频率……童笙终于觉悟自己上了贼船。
金国伦挂掉电话后,看到焦地瓜发来的吐槽短信。
焦地瓜:卧擦!邓嘉跟杨峰在k厅干架了!你之前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揍晕?!他疯起来我怕啊!
金国伦本想无视,但顿了顿,回复问:为什么打起来?
焦地瓜:因为谢咏儿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在他俩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金国伦凉薄地笑了笑。打呗,不牵扯他与童笙就好。
他换好鞋后往卧室走,见金妈妈笑吟吟地站在前面望着自己,期待着问:“怎么样?”
金国伦脱下外套,坦然道:“好了。”
金妈妈放下心头大石,双手合十地祈祷般,“太好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再约。”
“好好,听你的。”
邓嘉在王子饭店的卡拉ok包厢与杨峰干了一架,把他爸气得进了家门就训他。
“你在自己家饭店打架,脑子进水了吧!知道什么叫形象吗?!没有你也给我装有!”
邓嘉瘫坐在沙发上,气已经运过来了,木讷地听着父亲教训。父亲训他快三十了还冲动,没个样子,然后扯到派他去兴置是想磨练他起死回生一个企业,谁知他与秘书胡搞,又扯到他之前跟几个生意伙伴的女儿相亲都搞黄了云云之类,还提到希望他能有所长进,足够成熟地去当锦中的校董。
“邓嘉,该彻底长大了!”
邓嘉听着父亲怒其不争的训词,脑里却想着刚才与杨峰的干架。跟金国伦比起来……到底金国伦打人比较狠。他回忆着童笙劝金国伦的情景,越想,金国伦揍他的伤口越痛。他继而想起童笙的话,假如今晚谢咏儿来了,他是不是就真的没心思理会童笙了?
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漫长冬夜终究结束,第二天早晨,童笙接到金国伦的call,他说他要过来西田街,取车后送她上班再回突破雅思。
被窝里的童笙懵松着,听着金国伦慢条斯理的安排,仿佛他们接下来有大把时间耗一样。卧室里点着他送的电油汀,她把衣服放在附近烤,早晨起来穿上暖烘烘的衣服,又是精神爽利的一天。
原来有了电油汀是这么幸福的,冬天一点都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