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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里的冲锋距离是比虎王川反复推敲后决定的。自己人数实在太少,与其冲到人家部落里去被人包饺子,还不如将他们引出来逐一杀伤。三公里冲杀下来,若自己这边伤亡不重,则可以冲进去救人。若是自己这边伤亡太重,那就在没有被包围前跑路吧。口号喊得再响也要留着命在才行。王川可不准备死在这。
三公里对于史前人的体力来说,距离刚好,在这个纵深里,控制好节奏,有很大几率可以不被人包围。
甘留部第一批过来的人是附近打渔的。他们发现这边有人,过来查看。
来的人不过十几人,见到这些人喊杀不停,有人回去警报,有人认出这些人是淮矢部的人,过来警告。结果警告的人还没有上前,就被一顿箭雨放倒,被杀意浓浓的战士们冲了上去,砍成了肉块,要不是比虎阻拦着,战士们就可能将这些肉块砍成肉酱。
有人还要冲去追击报信者,也被比虎拉住了。这些人正好能把敌人引出来,杀了就可惜了。
“敌人众多,杀死即可,不要浪费力气和武器。大家紧跟队伍。”比虎将队伍稍作整顿之后,一边让大家检查武器,一边慢行。
走出不到一公里,前面便来了二三百人。这些人匆匆赶来,队伍稀稀疏疏拉得老长。
比虎和王川对视一眼,均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登时驱兽走到队前,一声大喊后开始向前冲锋。
甘留部现在有人大约一千七八百人,壮年男子大概六百左右,白日会有大部分人外出捕鱼狩猎,这二三百人基本就是他们部落附近的所有青壮了。若淮矢部能将这些人吃掉,则此战可算胜利了一半。
淮矢部这边蓄势待发,准备充分,而对方队伍稀稀拉拉,匆匆忙忙,在对冲之中,对方的人数优势将被削弱,可谓天赐良机。
弓箭双方都有,但奔跑射击那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对面有人停下射箭,但淮矢部这边比虎一声喊冲,便顶着盾牌往前冲了过去。
淮矢部的盾牌很薄,但这个时代的箭簇以木,石,骨为主,就算用强弓攒射,也没法射穿木板,顶多钉在上面而已。因而面对对方的箭雨,淮矢部这边毫不畏惧。
比虎王川壮牛却是学过骑射的。他们骑在兽上,依旧能使用强弓。在短短的冲锋距离上,他们都射出了两轮箭,几个头目模样的人在他们冲入阵前就被射倒地上。然后,比虎壮牛换刀,王川换长矛,腿脚还不算利索的驱虎人挺起两根长矛。小犀牛顶着尖角先撞入了人群,接着是推着大盾的小象。
经过一路征杀,几人对冲阵已经很有经验了。壮牛的长刀斜在身前,那个角度刚好可以切开别人闪避小犀牛扭动的脖子。比虎的大刀挥动,一切靠近的人都会被砍断半个身子。王川和驱虎人的长矛如毒蛇出洞,每一次出击,必会刺破一个人的咽喉。
大毛将自己的腿塞入小象背上的皮带之中,依照王川说的将身子蜷缩在盾牌之后,他用肩膀将盾牌顶在鹰架之间,双手握着弓弩,在冲入阵的刹那之间,他就将手里的三矢弩射空了。三支弩箭只射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还是半边脑袋被切下来的。他非常沮丧重新上弦,王川在他身后喊道:“不要急,瞄准了射。”
淮矢部战士跟在几人身后冲杀,很快杀进了人群。冲在前面的几乎都是使用铁器的,不管是磨尖的铁钉还是换成长柄的铲子,都比石器骨器强多了,更别说斧头砍刀之类的,那些甘留部的人不知道这些,猝不及防之下纷纷被攻倒地上,一时间队伍所向无敌。
后面就是甘留部的部落,所以较大的伤亡也没有让甘留部的人溃逃。
王川几人在前面冲出不久,忽然发现前面空了。原来后面的人发现几头走兽的厉害,纷纷躲避开去,或遁入两边林地里对他们射箭,火绕过了他们去围攻后面的战士。没有了几兽在前的优势,后面淮矢部的战士不少被围了起来。
“回去!”比虎驱虎掉头,招呼一声。
王川几人跟着掉头,杀回去解救被围的战士。便在王川掉头的时候,旁边一棵树后露出半个人影,对着王川拉弓。大毛眼疾手快,抬弩对着那人就是一箭,正中那人脖子。那人登时倒地。
大毛高喊:“我射中了。”
王川举矛一挥,打飞了射往大毛的一箭,道:“给你记一功。”
人数的劣势在这个时候展现了出来。甘留部的人众多压了过来,淮矢部的不少战士被围,战斗很快进入了白热化。使用铁器的战士四下突围,到处救援。使用石器骨器的人紧跟队友,咬牙坚持。
淮矢部一个四五人的小队被十几人围了。队伍里一个强壮些的战士用盾挡开飞来的骨矛,跟着刺出了石矛。石矛刺出后,对面刺来了更多的石矛。眼见身后几人都难逃厄运,他大喊一声“杀”,抡起盾向外劈了过去。这一下用尽了他全身力气,薄薄的盾被劈成了碎块,但也将好几根刺来的长矛劈歪了方向。他刺出去的长矛来不及收回,索性一蹬腿,整个人扑入了敌人之中,用身体撞到倒些敌人。
他身后的队友见状,也跟着大喊一声“杀”,不要命向敌人扑去。四五人的小队,在这情况下,居然硬生生将十来人的包围圈撕开了。
比虎赶到现场,用大刀连连劈砍,将敌人杀尽,伸手将前面扑入敌群的战士提起来,只见他还咬着一个敌人的脖子,但并没有怎么受伤。
比虎随手捡起一根长矛塞到他手里,夸道:“好汉子。再杀!”
“杀!”众人再吼一声,几乎响彻战场。
淮矢部的战士个个用命,比虎王川壮牛四下冲杀,这场战斗没有进行多久,现场已横尸遍地,血流成河。当淮矢部的战士砍完最后一人抬起头来,才发现敌人要么死,要么逃,周围再没有敌人站着的影子。
比虎打眼一望,估计倒地的敌人有二百来人甘留部三分之一的青壮应该死在这里了。自己这边能站立的还有八九十人,不由觉得意气风发:“勇士们,还能战不?”
“能!”战士们喊得歇斯底里,跟着重重喘息。
比虎把刀一挥:“此战,甘留部男人已死了一半,剩下的人再不足惧。跟我走,灭了甘留部!”
“杀!”
远处,匆匆赶来的人被这场面震撼,惶恐逃离。淮矢部的战士一声发喊后便追着过去。
甘留的号角声呜呜响起,显得悠长而凄厉。
逃离的人有不少被比虎王川的强弓射倒,也有不少逃回了甘留部,将死亡的恐怖带了回去。
甘留部的人住在上淮湖边的一处沙石丘地上,临近部落之前,队伍遭遇了一拨最为惨烈的阻击。甘留部的老弱,妇孺,半大孩子,在少许逃回来的男人组织下,用能找到的一切武器,包括石头,木棍,渔网,荆棘等,阻拦着淮矢部的战士。
山丘上,一个壮汉拿着牛角吹得呜呜作响。
壮牛用箭瞄了瞄那人,发现太远了,射不到,将箭头移下来,射到山丘前组织抵抗的一个男人身上。
王川将手塞到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等天上的小鹰低头看向他时,他指了指山丘顶上的人。
小鹰在山丘上绕了半圈,绕到那吹号角的人身后,忽然一个疾冲,像一发炮弹般冲到了那人脑后,猛啄一下在那人身上蹬了一脚,展翅飞远了。那人被小鹰一啄一撞,顿时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号角声断。
淮矢部不少人都看到了小鹰的举动。当号角声突然停止,甘留部的人下意识往身后看时,正看到小鹰展翅飞走,壮汉滚下山坡的场景,他们再扭头看到阵前的小象老虎等一众猛兽,一股无形的恐惧顿时笼罩了他们。
“冲啊。”就在这个呆滞的当口,淮矢部的战士们一声大喊,开始往前冲击。
这个时代所谓的阻击,也不会像后世那般摆上拒马,拉上铁丝网之类的。能够依仗岩石树木藏身的人就算是机灵的了,很多人不知道小象小犀牛冲撞的厉害,还成堆站在一起,准备对冲。之前被小鹰一吓,此刻几乎都腿软了,根本都跑不起来。这自然是找死。
小象小犀牛老虎冲入阵中,当即让战场陷入了单边的杀戮。后面带着铁器的战士们跟着冲进阵来,顿时让整个战场各种哭爹喊娘。
比虎几人一举冲破了战阵,并没有停留,直接往甘留部部落里杀了过去。此时甘留部的人几乎都留在前面抵挡,部落里的阻挡几乎为零。没有多久,比虎就冲到了山丘下最大的一个岩洞之外。
比虎下虎,提盾持刀带人冲了进去,没过多久便从里面丢出十余颗人头,喊杀声停,比虎从里面拎出一个老朽的老头子。老头子满脸惊恐,睁着昏花的老眼不住往比虎脸上看:“比虎!比虎!你是比虎?!你不是死在外面了吗?你怎么还回来了?!你以前只是勇武,如何会带领这些人和你一般?”
比虎一刀劈倒了一个低头撞来的人,沉声道:“是我,当年我就该潜入这里杀了你这老货。今日你若投降,我便慢慢和你说这些。你若不降,我就杀光你甘留部。”
老头子放声大哭:“我降,我降。他们说你死了,我才这样做的,他们骗我,有你这煞神在,谁敢你招惹你淮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