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哥还是撑得住场子的

月落坞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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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决心不再和王家和说话,一心想着要让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王家和费了好一番功夫赔礼道歉都没用,一旁的严学诚看不下去了。

    “家和,你别管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谅谅他就行了!过段时间你不让他说话他自己也会憋不住的。”

    沈默听自家表哥这么说心里更加委屈了,“表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我可是你亲表弟,你不站在我这边也就罢了,怎么还和家和一起合起伙来欺负我?”

    严学诚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家规的礼仪篇,压抑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什么叫我欺负你?这个名头我可担不起!难道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你还真准备一辈子不开口了?以你的性子半个时辰不说话估计都憋的心痒难耐了吧!”

    说完此话严学诚也不管沈默受伤的心灵,转眼就对王家和说道,“这次来兖州府费了不少时日吧?船上的风景如何?”

    王家和彬彬有礼的回答,“我第一次坐船,一开始觉得还好,时间一长就觉得有些无聊,幸好和瑜年一同前来,没事就和他聊聊天消磨消磨时间,我刚上岸的时候还感觉脚底下在晃荡呢!”

    严学诚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安慰说,“第一次坐船肯定会有些不适,等日子久了你就会习惯的!听你说话的方式像是个读书人,难道也在宜山县参加了县试?”

    没等王家和回话一旁的沈默就憋不住话了,“表哥你猜的可真准!家和与我是同科,你别看他年纪小,他在这次的县试中可是夺得了县案首之名呢!而且后来又出了诬告一事,他在县尊的考校中与其他十多个考生再次比试又一次夺得第一,县尊出的题目你是没见着,简直就是故意刁难人的,尽管如此家和也全部答出来了!”

    严学诚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整理着这些消息一边试探着问道,“哦?家和小小年纪就能两次夺得第一可见是有真材实料的,不过怎么会有人诬告?”

    王家和见严学诚有意引导话题更加肯定对方的试探之意,面上谦逊的答道,“严大哥谬赞了!这次只是我运气好而已,此次县试的试题恰好都是我以前破过的题,实际上比我优秀的学子大有人在,我还有许多的不足之处要去弥补呢!至于诬告一事大概是别人看我年纪不大又出身农户,所以觉得我不可能在那么多考生中获得案首之位吧!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任谁都会有此疑惑的!”

    严学诚闻言决定顺势捧一捧王家和给他戴高帽,“家和心胸博大,遇到这种事还能站在他人角度考虑,真是令人自愧不如!”

    王家和一脸受之有愧的样子笑言道,“严大哥就别调侃我了!其实一开始我也是生气的,任谁去高高兴兴的看榜结果却莫名其妙的被人诬陷估计都会忍不下去,不过后来想想若是我在考试的时候被一个无名小卒比了过去,应该也会有所怀疑的吧!哎!说到底还是我的学识不够不足以服人,往事不可追,这些扫兴之事就不谈了!”

    见王家和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严学诚担心若是再追问下去难免会让对方起疑,便不再多言转而询问王家和接下来的打算,“离府试和院试开考还有一段时间,家和这么早前来兖州府是有什么计划吗?”

    王家和半真半假的回道,“我也就是提前来兖州府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在兖州府的书院进学,毕竟一直没个夫子教导感觉就有些吃力,若是一直在家闭门造车难免会在学问上停滞不前,不如到兖州府瞧瞧寻找进学的机会,若是真能进学当然是好,若是不能就当来兖州府游玩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其实你也不用着急,即使不能在兖州府进学以你县案首的名头也能进入宜山县学,县学是官家所办,就算是兖州府的某些书院也是比不上的,想来里面的夫子应该能对你有所助益!”

    王家和想到先前沈默提过这严学诚是府学的学子,那么他应该知道庄夫子的真实情况,不如借此时机引导话题向他探听一二,也省得自己去别处瞎打听,想到这里,王家和面上的笑意显得更加真诚了。

    “严大哥说的是!此次前来我也不强求,一切随缘就好!说来这一路上还多亏了瑜年的照顾,他向我说了不少关于兖州府的事情呢!若不是他的话,如今我恐怕就得像个瞎子一样胡乱在外摸瞎打听了。”

    严学诚没有察觉到王家和此话的用意,对于他说的话也不以为意,“你既然是瑜年的朋友,瑜年自然该顾着你些,不过就他那样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样子能说出个什么来?”

    沈默闻言在一旁插话道,“表哥你可别小看人!别的不说我嘴皮子功夫还是不错的!”

    “是啊!嘴皮子是挺利索的,要不然怎么会经常拿话来堵我?你不会又把你平日里打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说给家和听了吧?整天不干正经事尽想着去探听别人的八卦,以后你可别再学那长舌妇了,被舅舅知道了看他饶不饶你!”

    王家和想到沈默曾在船上和他提及倒霉考生晕考场的事情,对于严学诚说沈默八卦之言深感认同,眼看沈默一副即将炸毛发怒的神情王家和赶忙帮着他说话。

    “严大哥,这次你可错怪瑜年了!一路上他不仅和我说了兖州府的情况还告诉了我哪些书院比较有名,我们也聊到了兖州府学,据说里面有个夫子十分厉害,竟教出了一个状元和一个探花,真是让人佩服!想必严大哥有如此博学的夫子教导应该获益匪浅吧!”

    “你说的应该是庄夫子,我确实也算是他的学生,可惜的是只能十天听一次他的教导无法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边聆听教诲!”

    王家和听到严学诚称那夫子为庄夫子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面上装作疑惑不解的问道,“看来严大哥对庄夫子十分心悦啊!那为什么不直接拜入他的门下呢?”

    严学诚听到王家和的询问心中对于不能拜得庄夫子为师也很是遗憾,“哪是那么容易的?这庄夫子能教出一状元一探花连山长都要敬他三分,这也就意味着无人能够强求于他,想要拜入他的门下只能靠自身的本事,但庄夫子扬言要找个天赋出众能与他的二弟子相媲美的学子,若是天赋不够也没必要到他那里丢人现眼了!”

    看来这庄夫子眼光甚高啊!不过既然他有如此苛刻的要求又怎么会看上自己?还是说自己弄错了?当初那个说要收自己为徒的庄夫子和严学诚所说的夫子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这两人都教出了一状元一探花还都姓庄,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这状元和探花又不是大白菜,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教的出来的!

    王家和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问道,“哦?这样说来他的二弟子在读书一途上天赋异禀喽?”

    严学诚以为王家和好奇心比较重,再说这些事情也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于是他耐心的解释说,“他那二弟子是定国公府的二公子,家世背景十分雄厚,本人的天赋也十分出众,据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过他的性子太过清高,好像当年得罪了上官,本来凭着他的家世也不会出什么事,但他眼里揉不进沙子,觉得官场太过乌烟瘴气就主动辞官归隐了!庄夫子本来对这二弟子就十分偏爱,结果那二弟子一声不吭的就辞官出游去了,据说当年庄夫子得知此事后气得不轻,想来他对二弟子短暂的仕途感到遗憾想再教出一个这样的弟子吧!”

    王家和听严学诚说这二弟子出身定国公府而且还辞官游历去了,与当初那个老者所提之言一摸一样,心下已经有九分确定当初那个老者就是严学诚口中的庄夫子了,至于自己为什么入了眼光甚高的庄夫子的眼,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庄夫子自己知晓了。

    不过对于王家和而言,只要确定那个老者的真实身份证明那老者并没有骗他就行了,其他的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再说庄夫子越有名对他来说好处也更多,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王家和决定待会儿就去府学拜访,不过如今虽说已经打听到了他想要的消息,但做戏要做全套可不能半途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就算这个二弟子辞官归隐了不是还有个弟子考上状元了吗?难道那个弟子也辞官了?”

    见王家和提到庄夫子的另外一个弟子,严学诚一脸艳羡的叹道,“这倒是没有,他的大弟子如今已官至正三品了,他的三弟子虽说当年在殿试中未能名列前三但也在一甲之列,如今已做到从五品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有大弟子和三弟子在,这庄夫子有什么可遗憾的?”

    严学诚一脸你涉世未深不懂他人心思的表情看着王家和解释说,“哪个夫子不偏爱天赋上佳的弟子?这二弟子既有家世背景又有天赋,庄夫子对他自然是有很大的期待,但他的仕途却是如此的短暂,哪能不让他感到遗憾?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之言,至于真正的原因也只有庄夫子自己知晓了!”

    王家和闻言顿时收起先前不明就里的小眼神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哪能事事顺利?”

    “家和的这句话可是一语道破世间之事了!若是都能如愿以偿,世间之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与哀愁了!为了这句话当浮一大白啊!”

    这时敲门声响起,王家和与严学诚便不再交谈,小二上酒后便带人把看菜换成细菜,请示过后就带人退下顺便细心的关了门,先前严学诚所点的艺人也已在一旁的专座就坐,前面放置了一把古琴。

    那艺人身着淡白色素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薄粉敷面,朱唇一点,一对柳叶眉下清眸婉转顾盼生辉,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显得十分甜美,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转动听犹如天籁之音。

    王家和自来到赏心楼后一直都是大方利落的样子,虽说在心底感叹这赏心楼的奢侈金贵,但他在现代的时候也是经常出入高档会所和酒楼的,不管是古色古香的阁楼还是充满欧洲风情的别墅,王家和都见识过,如今这种规格还远远达不到让他震撼的程度。

    至于眼前的这个艺人,虽说是个美貌的女子,弹琴也十分让人赏心悦目,但王家和在现代那个信息大爆炸的环境下,天然的人造的美女都见识过,所以如今他也就见怪不怪的听着小曲一副十分惬意的样子,严学诚见王家和对那艺人目露欣赏之意眼中毫无猥琐的神情,心中对他既满意又好奇。

    严学诚本着试探王家和的心思在赏心楼请他吃饭,按理说一个乡下的小子第一次到如此奢侈的酒楼吃饭或多或少都会自卑露怯,但王家和从始至终都稳如泰山没有丝毫惊慌退缩之意,遇到不明之事就坦白大方的询问,也不会因为觉得丢脸而藏着掖着,对于眼前这个自己特意叫来的美貌艺人更是不露分毫淫邪之意,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原则有胆量的人,初步看来自家表弟与他相交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以后,日久见人心,若是发现他做了什么品行不端之事再阻止瑜年和他来往也不迟。

    这顿饭三人吃得十分尽兴,酒楼服务周到,饭菜也对得起赏心楼这个名字,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三人才把这顿饭吃完,相约再聚后王家和便向严学诚和沈默告辞离去。

    沈默见王家和离去立马迫不及待的说道,“表哥,家和此次前来兖州府求学,正好你在象山书院里有熟人,就帮他说说情呗!”

    严学诚见自家表弟这副猴急的模样手痒的又想敲人了,“你这么心急做什么?若是心急的话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不提?”

    沈默用一种我为你考虑你还不懂我的苦心的哀怨神情瞧着严学诚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为难嘛!再说若是你当面拒绝那我和家和多尴尬啊!”

    严学诚忍无可忍直接一记爆栗敲在了沈默的头上,把沈默敲的是泪眼汪汪,见沈默这副可怜样,尽管知道对方这副样子八成是装的,但他还是软下了心肠,“那你怎么这会儿又提了?”

    “这不是家和已经走了嘛!我就私下里先和你通通气儿,我可告诉你啊!我在船上的时候就向家和说了你在象山书院里有熟人,而且我也劝他去象山书院进学的。”

    严学诚见沈默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敢大包大揽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都已经是加过冠的人了,怎么处事还是如此冲动?你就没想过家和自己乐不乐意去象山书院进学?”

    “我听他说来兖州府求学就想着要帮帮他,其他的倒是没想太多!再说象山书院可是兖州府最有名的书院之一,家和去那里进学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啊!”

    见沈默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话中之意,严学诚心底透着一分无力,“有句话叫做好心办坏事!他自己的未来当然是他自己做主,你不能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就替他下决定,照你的话来说他一早就知道我在象山书院里有熟人,若是他真想去象山书院进学刚才吃饭的时候就会提出帮忙的事,何必还要你私下里和我说?”

    “他和你才认识不到一天怎么可能提出让你帮忙?再说是我自己想要你帮他的,可不是他拜托我说情的,你可不能误会他!”

    “你这叫剃头担子一头热!你什么时候办事能稳妥点别这么毛毛躁躁的?你们不是相约了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吗?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你问问他是不是真想去象山书院进学或是有其他的打算,我能帮的自然也会帮的!”

    沈默一心想着帮忙,见自家表哥答应此事立马奉承道,“就知道表哥最好了!家和肯定会同意去象山书院的!”

    严学诚对自家表弟的固执早已深有体会,也不再与他多说,心道别到时候王家和真有其他计划而拒绝自家表弟的提议后他会不会感觉自打嘴巴呢?不过若是王家和真想去象山书院进学,帮一下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关键还要看王家和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