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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将那本书册又翻了翻,却发现最后两页上面的字迹已经发了霉,看得并不清晰,只隐约能瞧见一行字:岁月未曾历风雪,宁负苍生不负卿。
若是云洛逸川能给她这样的承诺,此生也便足矣。
正当她心情烦闷时,鼻尖那股子霉味,使她胃里一阵翻腾:“呕…呕…”
几番作呕之后,未央相当不舒服的抚了抚胸口,这几日是忙着调查陌瑾当年的事食欲也差了好多。
站在一旁的檀儿,见她如此,开口道:“公主,您若不舒服,奴婢还是去给您请御医过来看看吧。”
檀儿是皇甫南月派来的宫女,未央不是那么娇气的人,摇了摇头:“不用了!”
“公主,这都五更的天了,奴婢服侍您歇息了?”这句话檀儿在一旁已不知劝了几遍。
“嗯,也好。”未央将陌瑾留下的书册重新放回了九宫格的盒子里,看了一夜,她也确实困乏了。
檀儿也便服侍着她歇下,短短几日下来,就看见她憔悴了不少,而这几日她总是早出晚归却从来不让旁人跟随。
晨时,坤宁宫内,芳华正伺候着沈洛歌用着早膳。
沈洛歌从铜镜前起身在饭桌旁坐下,看着她的孩儿,眼底始终含着柔情:“桦儿,多吃些,这才多少时日没见,本宫瞧着你是又瘦了。”
皇甫桦眉头深锁,俨然一副已经听起茧子的模样:“母后,儿臣听说前几日父皇认了个女儿,这是真的吗?”
沈洛歌点了点头,提起那个夏姝,她脸色微变,不停地往他碗里夹着菜:“嗯,这事跟你也没多大关系,问她做什么?”
皇甫桦也不是真对这事感兴趣,只是听说这姑娘长得不错,当然这主要还是在十五年前他无意路过浣溪居看到陌瑾催眠皇甫南月的情形。
后来他便经常发现诸如此类的情况,但那时候他还小,对这事并未上心,至到前几日他着人去调查,才反应过来,这个姝公主根本不是皇室血脉。
沈洛歌见他沉思的样子,轻声的唤道:“桦儿?”
闻声,皇甫桦才回过神色,继续吃着碗里的饭,敷衍的回了句:“没什么。”
沈洛歌对那夏姝的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说到底不过是名公主,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皇甫桦放下了碗筷,开口道:“母后,儿臣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沈洛歌点了点头,想着近日他的确是公务繁忙,所以也不便久留他:“嗯,记得平时也别光顾着忙,要照顾好自己,母后就这么你一个孩儿。”
“母后放心,儿臣会照顾好自己。”皇甫桦匆匆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坤宁宫。
待皇甫桦走后,芳华才在一旁忧心忡忡的说道:“娘娘,这几日那个姝公主在宫里可不那么安分啊!”
沈洛歌食之无味的吃着热粥:“本宫这耳边天天都是有关她的事,听得也烦。说吧,她是又怎么了?”
芳华一直都派人盯着未央的一举一动,禀报道:“前几日她在宫中暗地里调查着她母妃的死,被奴婢把线索给切断了,昨日她又去了浣溪居,听说还带回一个小盒子在寝宫内研究了整整一夜。”
沈洛歌不由自主的拧起了眉目,对婢女的话琢磨了番:“你的意思是说那小盒子里面有秘密?”
芳华并不敢肯定:“奴婢也是担心,若里面都是些寻常物品,怎么会研究一晚上?”
沈洛歌想着她说的话并无道理,意味深长的开口道:“嗯,这事你知道怎么做。”
“是。”芳华是沈洛歌的陪嫁丫鬟,跟了她也少说有十来年,所以就算不说明也自是明白。
“去办吧!”沈洛歌心烦意乱放下了手中碗筷,这些年她好不容易在宫中站稳脚跟,她可不想因为那个夏姝,又生出什么乱子。
“是,奴婢告退!”芳华福了福身便退出了坤宁宫。
沈洛歌眼底浮过一抹阴险的恨意,看着满院的雪景,念叨着:“陌瑾啊陌瑾,你就是死了也不让人省心。”
*
当未央从睡梦中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刚想要去找皇甫南月准她前往陌上,却在途中遇上了皇甫桦。
看他身着不凡,又佩戴着一块雕刻着龙纹图案的玉佩,未央心底也猜出了七八。
檀儿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姝公主,他是当今的太子,皇甫桦,皇后娘娘唯一的子嗣。”
檀儿朝他行了一礼:“奴婢参见太子。”
只见皇甫桦的目光清清洌洌的停留在未央身上许久,才缓缓的道:“起来吧!”
未央眯了眯眼,看着他明黄色的锦缎在阳光下闪出一道明光就莫名的觉得刺眼,只是绕过了他便要离开。
皇甫桦见她生的着实有几分姿色,唇边悠悠的挂着笑:“姝妹妹见了哥哥不打声招呼就要急着走吗?”
未央皱起眉头,目光带着疑问:“ 抱歉,我不认识你。”
皇甫桦的眸底划过一丝冷意,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没关系姝妹妹,以后的朝夕相处的日子还长着,你会认识本太子的。”
未央没心情与他拌嘴,而是径直离开,却不料让他拦下:“不过姝妹妹这么急着是要去哪里呢?”
未央冷眸睨了眼他:“与太子无关。”
皇甫桦眉目一挑,望着她,目光微凝:“呵呵!现在无关,往后可就说不定了。”
她不想回答他的话,只是她走一步他却往她身前堵一步,这几日在宫中,她也听到过有关皇甫桦的传言,这个太子跟富家的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
未央终是对他失去了耐心,温怒道:“还请太子让开。”
皇甫桦凝视着她娇嫩的面容上一丝薄怒,挑唇一笑:“本太子偏不呢?”
“那就请太子恕罪!”未央运用内力跃身而起,直接从他头顶过去,离开了他的视线。
皇甫桦恼火的看向她的背影:“夏姝,只有本太子能保你性命无忧,到那时本太子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傲性!”
对于皇甫桦,未央没有心思去多想,而是直接去了宣政殿,只是殿内的皇甫南月正在和众臣议论朝中之事,她站在外面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到他。
李公公见这天气也是极冷,开口道:“姝公主若信任奴才有什么事可以让奴才转达!”
未央转眼看向他,犹豫一二,说道:“劳烦公公转达过几日我想要离开琼华去陌上。”
李公公虽然感到很不解,但还是将原话转达给了皇甫南月。
殿内,他遣散了众位大臣,站在门前看着长廊上的未央:“朕不答应,先让她回去。”
“是。”李公公应道便转身退出了殿内。
未央看着出来的人皱着眉,问道:“皇上是不答应对吗?”
李公公点了点头:“姝公主还是先回吧,这件事容皇上再考虑考虑。”
未央的态度很坚决:“我要见皇上,他若不见我,我就在这里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李公公只好又进入殿内,皇甫南月见他进来未央却仍旧没有离开,沉声道:“她怎么还站在外面?”
李公公上前回禀道:“皇上,奴才已经劝过了,可是姝公主说今日见不到皇上人就不离开。”
皇甫南月得到她要离开的消息,而且还是去陌上,肯定是不允的:“真是跟她母亲一个倔脾气,她要站就让她在外面站着吧!朕绝不准她离开。”
李公公灵机一动,开口道:“皇上,奴才有个法子或许可以让姝公主听劝的回去。”
外面天寒地冻,皇甫南月不担心她是假,急切道:“有法子就别磨磨唧唧,快说。”
李公公道来:“既然姝公主是三王爷找回来的,而且奴才听说三王爷近日与姝公主走的也近,想必会听三王爷的劝。”
皇甫南月也只好如此:“嗯,有理,去给朕将他召来。”
“是,奴才这就去。”李公公遵从的应后便向侧门离去了。
一柱香的时间后,皇甫泽出现在宣政殿的门前,看着唇色略白的未央,将手里捧着的貂裘与她披了上:“我已经知道了,父皇从来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这般跟父皇耗着也是没用的。”
未央面无神色的抬眼看向他,似在说她该怎么做?
皇甫泽看她眼神里一瞬转过的千般情绪,说道:“先跟我走吧!身子是自己的,你不顾惜着谁还替你顾惜?放心,这事我会替你想办法,毕竟是我强行将你带回来的。”
檀儿在一旁看得也心疼:“公主还是听三王爷一句劝吧!”
未央望了眼天边,叹了口气,终是妥协,跟着他回了自己的寝宫。
皇甫泽听到她要回陌上的消息,也觉得有些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回陌上?”
未央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因为我母亲的事,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自会明白。”
待她在梳妆台前蹲下,打开放着小盒子的抽屉时却发现她昨日从浣溪居带出来的盒子不见了。
皇甫泽见她神情微变,上前开口问道:“怎么了?”
“小盒子不见了!”
“就是昨ri你拿回来的那个精致盒子吗?”
“嗯。”
“你确定是放在这里的?”
“是这里,不会错的。”未央回过头看向身边的檀儿,吩咐道:“快去查查在我离开这段时间什么人来过我的宫殿?”
“是,奴婢这就去。”檀儿应了声,转身退出了殿内,迅速集结了冰泉宫中的所有婢女奴才。
未央支走了檀儿后才向他说道:“你值得我信任的对吗?”
皇甫泽看她神情凝重,温声道:“若这件事事关重大,你觉得不方便与我说,我也不会过问,但你若跟我说了,我便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
未央现在的心情也挺复杂,垂眸道:“那就好,其实我不是皇甫南月的女儿,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在看了那个小书册上我母亲所写后,我不得不相信。”
听到这番话,皇甫泽显然很惊讶,却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一丝愉悦:“那你去陌上是因为?”
未央沉默了会才回道:“陌熔珣。”
皇甫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是他!”
“嗯。”
“事关重大,你确定吗?”
未央忽而想起那本记载催眠术的小册子,问道:“我确定,对了,你有听说过催眠的最高境界幻术吗?”
皇甫泽常年在外,对这些也有所耳闻:“这幻术来自巫蛊族,只不过近年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了。”
未央昨夜在房内研究了一夜,也都只领悟了些皮毛:“我母亲留下了一本催眠术,此番去陌上,我只是想试着能不能唤醒他,若是能,那么我究竟是谁的孩子便就明了了。”
皇甫泽眉目皱起,感到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你母亲曾催眠过陌熔珣?”
未央在他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点了点头又道:“不仅如此,她还催眠了你的父皇,曾经皇甫南月和陌瑾的回忆也不过是我母亲捏造出来的一段幻象。”
皇甫泽神情紧张的看了眼殿内,转身合上了门窗:“这事非同小可,处理稍有不慎,都可能会危及到你的性命,我定会早日送你离开琼华。”
未央抿了抿唇角,看着他如此紧张自己,心底也挺感激:“谢谢你。”
皇甫泽温和的语气亲近却不亲昵,唇边带着苦笑:“相识这么久了,你当我是朋友又何必言谢。”
话落,他又想起一件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
未央善于观察人的神情,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皇甫泽暗暗叹了口气,眼眸微微黯然,转身朝着她道:“近日我听说云汉他…他娶了陌芸嫣,却不知这里面是出自什么原因。”
未央眼底浮过一丝落寞,轻声说道:“他这么做可能有他的道理,但往后他的事就不必说与我听了,我和他早已一刀两断。”
皇甫泽看她此番难过的模样,就知她的心里还有他:“藕断丝连。”
未央对云洛逸川没了奢望,只求在往后的日子里能够放下:“不,我对他没有情思,只有恨。”
皇甫泽一步走到她面前,深眸幽光莫测的俯视着她:“你对他是情也好,是恨也罢,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放不下他。”
未央心里一窒,厌恶他如此不留情面的拆穿她,冷声道:“你不必担心我的事,还是想想你该如何坐上那个冰冷的位置吧!”
他微凉的眼眸一顿,想起曾经的皇甫梦瑶沉声道:“如果此生能有一知己相伴终老,那个位置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意义了。”
未央黛眉微拧,抬眼看着他:“那你与你母亲的下半生便要一直对皇后低眉顺眼的过日子吗?”
就在这时,站在门前的楚碧宁不顾檀儿的阻拦走进了殿内:“三王爷不会。”
未央转眼看向来者,虽不知是何人,但就凭她偏帮的态度就晓得是向着皇甫泽的人,对她嘲讽了一句:“不会什么?不会对皇后俯首帖耳,自己爬上那个位置是吗?”
楚碧宁识得大体,并没有恶言相向:“姝公主不必咄咄逼人,我的意思不过是三王爷不会弃她母妃于不顾。”
而方才未央的意思也是在刺激皇甫泽不要意气用事,一旦皇甫桦登上帝位,众王都会被派遣去各自的封地,按如今这形势,皇后定当是要将他母妃留在宫中做为人质的。
虽然她来琼华不久,但是也没少听闻皇后与惠妃之间的敌对关系。
未央细细的睨了眼楚碧宁,淡漠的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们若没什么事就请先回吧!我想休息会。”
皇甫泽不知道为何她会出现在冰泉宫中,见未央的脸色不好,也不再多逗留,只是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未央没再说话,待他将楚碧宁带走了才看向檀儿:“那位女子是谁?”
檀儿转身向她回道:“公主,刚刚那位小姐是楚丞相的掌上明珠,原本楚小姐是要被许给太子爷的,但楚小姐死活不从,这才不得已在闺阁里留到如今还未嫁。”
未央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因为她可看得出来那位楚家小姐喜欢的是皇甫泽。
檀儿接而又回禀道:“公主命奴婢彻查谁来过冰泉宫一事已经查到了,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芳华姑姑来过,但就在外面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并未踏入殿内一步。”
未央柔软的眸子里蕴着一层冷意,径直拉着檀儿出了宫殿:“带我去皇后的寝宫。”
调虎离山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她未进过未央房内,但不代表她没安排过人进过房内。
檀儿见她如此着急,只好匆匆忙忙的领着她去。
来到坤宁宫后未央没让檀儿再跟着,也是怕连累她,随后悄无声息的直接找到了沈洛歌的房间。
此时,房内的沈洛歌正怒气不已斥责刚从民间寻来工匠:“都是一群废物,连如此普通的一个盒子都打不开吗?”
地上跪着的几个人,为首的开口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这盒子机关看似普通,却实在是变幻无穷,错一步都有可能导致整个盒子被毁掉。”
未央在门外嗤笑了一声,推开房门,直接拾起了桌案上的小盒子:“皇后娘娘对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感兴趣怎么不告诉姝儿,偏偏要着人去偷呢?母仪天下的皇后,传出偷东西的名声,怕是不太好吧?”
沈洛歌虽然被抓个现行,但也没丝毫尴尬之态:“姝儿与本宫是一家人,说偷未免太难听了些?”
这位传说中的皇后倒也端的是绝代风华,未央冷笑了一声:“一家人?当年皇后娘娘陷害我母妃的时候怎么不曾想到是一家人?皇后娘娘在我面前就别装了,送去给上官汐的那封信就是你身边的人去办的吧。”
沈洛歌淡然的端起青瓷茶盏,抿了口茶,看着面前女子生的明眸皓齿,举止间有一股妩媚的风情,的确与她母亲一样,生了张狐.媚子脸,不以为意的道:“到现在还没去皇上面前揭穿本宫,想来你也是苦于没证据。”
未央眼底一抹冷意,实则她不过是对沈洛歌的猜测,却没想到这样一试探倒真试出了真话:“我若说这盒子里面就是证据呢?”
闻言,沈洛歌站起了身:“那姝公主今日就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坤宁宫!”
未央却也没有俱她的意思:“皇后娘娘,本公主身边的人可都是看着我毫发无损进的坤宁宫,你说我要是在你这坤宁宫内缺胳膊少腿了,皇上往后会如何看娘娘?”
沈洛歌一拍桌案,指着她骂道:“溅人,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
随后又对着坤宁宫的一等人喊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去给本宫将她手里的盒子抢过来。”
“我奉劝皇后娘娘一句,最好是安分些,不然别怪我没对你手下留情。”未央唇边浮起凉薄的笑,看来做贼心虚的这句话果然是有理可依的,随后她便拿着盒子轻而易举的离开了坤宁宫。
从前是她瞻前顾后对敌人太过仁慈,所以才落到如今的下场,终有一日她必定会向欠她的人挨个的讨回来。
不过只怕是今天这样撕破脸的一闹,往后这沈洛歌必定会想尽办法从她身边夺走这个盒子。
-本章完结-